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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戏不会一下子唱完,这明处的人唱好了,暗处也该登场了。”

她召集这些人,除了要几个军中骨干外,也是为了整肃此军。

一路上她都在观察。

若这军营里当真有细作的话,那么,行军路途过于疲惫且要全神贯注,无法传递消息,这会儿安营扎寨,是传递消息的最好时机。

而且,她把这些人喊来的同时,就已经让东方寒派人搜查各帐了,再结合各人的后续反应来动手。

君光耀青涩沧桑相结合的脸上透着几许半懵半懂的迷茫。

军营偏僻之地,一人戴着面罩裹得严严实实,几乎和大雪融为一体,雾色掩盖下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他悄悄放出了一只信鸽。

信鸽飞到上空。

他松了口气。

消息带到京都,元和皇帝一旦知晓,沈宁就吃不了兜着走。

元和皇帝许诺给他了。

一旦事成,他就会是新的东境王。

不枉费他为了此事这般卖力。

“刺啦!”

一只穿云箭破雾而来,在长空留下了锋利的痕迹,而后将信鸽的身体贯穿。

啪嗒一声。

信鸽就这样掉在了那人的面前。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去。

却见东方寒一身劲装而来,披着垂地的白色鹤氅,沾了雪花的襟口绒边,趁得这张脸格外地冷峻锋利。

“王,王爷……”

“孙胜,你太让本王失望了,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等事,原来你早就知道东境之灾,却还在那营帐里在沈将军面前假惺惺的。”东方寒极其失望地看着和自己年级相仿的好友。

“你和钱广是一伙的,一明一暗,钱广来吸引注意力,拉仇恨,你趁此机会,把消息送出去。”

孙胜这会儿终于明白过来。

营帐谈话,实则是一个局。

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他和钱广都没能耐住性子。

……

这些人,重回营帐之中。

钱光和孙胜,被绑在了众副将面前。

其中还有一位白发老人,算是老王爷的谋士,那军中耆老公孙垣。

“垣老,你看,要如何处置才好?”沈宁起身作揖。

“老朽年迈,脑袋不灵光,沈将军自己做主便好。”

“垣老德高望重,东境老王爷都礼敬三分,能得老先生指点,是本将之幸。”沈宁微微笑道,端的是温文尔雅。

公孙垣侧目看向了她,“沈将军,恕我直言,若是沈家老战神长子沈惊风在此,无需请教老朽。若是当年鼎盛时期的沈国山,我东境还有生还的可能。沈将军,你既知东境危矣,为何还要分出战士去北疆?更多人,胜算岂不是更大?”

“因为北疆战火连天,因为北疆的百姓也是活生生的人,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厚此薄彼俱都不行,垣老比我年长,难道当真看不出轻重缓急,还是单纯觉得这军中主将无能,不值得你垣老随军参谋?”沈宁笑了,眼梢蔓出了血腥幽暗的红。

公孙垣蓦地看向她。

她笑望着垣老。

“钱广孙胜二人,在战时违背军令,透露随军信息,背叛东行军,当以此二人的鲜血祭旗,暖我东行之路。公孙先生,你觉得可好呢?”

“啊!”

她把话说完,抽出了破云枪,一枪贯穿了钱广的脖颈。

面朝公孙垣,虽然是个疑问句,但下手毫不犹豫。

沈宁将破云枪抽出,鲜血染在甲胄之上。

她依旧在笑,眉目凛凛,如冷血的毒蛇,看向了孙胜。

“传消息,回京都,说是沈宁固然猜测段千溯来意,但还是继续往北,丝毫没想到东境。”

孙胜浑身发颤,但怎么说也是见了血的人,在临死面前,不愿为沈宁做事。

“乖乖把消息传出,留你一具全尸,否则,凌迟之刑下,我军不介意多加些餐食,也好让我将士开开荤,你觉得如何呢?”

她俯身颔首之际,纤长有力的手,直接钳制住了孙胜的下颌,迫使孙胜仰起头看向她,深陷进那一双死寂却好似会吃人的眼睛里去,自此,方才感受到了真正的可怕。

那沈宁……

就是个疯子!

是个野兽!

根本就不像是正统军家出身的孩子。

狠厉之可怕,让这些见多识广,经风历雪之辈,在这冬夜都感到了寒意彻骨,不由地狂吞口水,暗道几声女子的歹毒。

饶是那公孙垣,也不再是眼高于顶。

他皱着眉,细细地端详沈宁。

“这消息,传是不传,由你定。”

沈宁面无表情,孙胜内心挣扎久久不语,看似镇定,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溢流的汗珠则彻彻底底地出卖了他。

“很好,来人,把他拖拽下去剐了,为我军将士加餐。”

“我传,我传。”

孙胜颤抖着身子红着眼睛喊道。

“王爷,带他去,仔细盯着,但凡有一撇一拉的疑点……”沈宁浅笑,戏谑地看着孙胜,“本将只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凌迟加餐都只会沦为你的奢侈,你若敢耍心机,便不妨一试,看看是否个个都没你聪明,还是京都之人能捞得了你。”

孙胜只道这个女人很可怕。

不仅仅是他。

公孙垣的眼里,却多了一丝深意。

“沈将军,好大的威风,是耍给老朽看的?”

“公孙先生是觉得,把心思放在东境好,还是和我斗智好呢?”沈宁反问:“若是俱为东境,为何还要分个男女老少?你瞧不得我在这主将之位执掌帅印统领行军,但我立下军令状,北疆也好,东境也罢,我都是生死共存亡。你乃东境人,我为东境出生入死,此行借势改道担了欺君之名,九死一生向东去。我纵然站了起来,让了出来,就问公孙先生,除本将之外,还有何人,敢坐这元帅之位?你若想,你若敢,那么,就请公孙先生,上座!”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与营帐外呜咽的风雪互相映衬。

这是公孙垣第一次正视这个女子。

不得不说,有雄韬武略。

但若是男儿身的话,会更加让人满意。

公孙垣沉默少顷,便是轻笑出声,不急不缓道:“沈将军说笑了,你是圣上钦定的兵马大元帅,且军令状昭告全城的,这主将之位岂容儿戏?”

第409章 我非独女,家中曾有个姐姐

“垣老所说真是。”

沈宁话锋一转,柔和许多,满身锐利凌厉之气在顷刻间宛若幽谷秋风,“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不妥当,考虑欠佳,还得是垣老指点让晚辈如醍醐灌顶,瞬间清醒。”

营帐内的众人包括那孙胜俱是一惊。

显然都没想到沈宁变脸之厉害,堪称一绝。

若是三月天都不为过。

而心思之沉城府之深亦让人惊骇。

“晚辈虽为元帅,执掌帅印,但到底年轻,先前虽带兵去了北幽城,但人数不算多,今日东行还算是头一遭,烦请垣老多加指点帮衬,有垣老相助,本将相信,此战,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必能破局,护东境之安定和我大燕之根本。”

沈宁说罢,甲胄还染着钱广的血,便面朝公孙垣,作了作揖。

打人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公孙垣看透此招数,但不得不说,他吃这一套。

就算是公孙垣这样的人,哪怕他对女流从军颇为微词,但当他认可沈宁的本事,沈宁的低头和行礼,对他来说就很受用。

在这个世上,地位实力越是高强之人的认可,越让人受用。

若毫无身份地位只有破铜烂铁几两,只靠着一颗真诚之心巴巴地上凑,是无用的。

沈宁深谙此道,故而先立威,再给足公孙垣的颜面。

公孙垣此人固然不算完美,但东境十万军当初回京城,是公孙垣敏锐察觉不对劲,方才改道经过北幽城的,由此可见公孙垣的谋略才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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