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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夫人以将军称之,才是真正的尊重。

“届时——”

老王爷目光一亮,接过了话茬侃侃而谈:“皇上就算怀疑沈将军转道东境,也没有证据,可以说是沈书白、沈钰两位公子在雪女城调查的消息,请奔雷宗和郑家出面相助。好,好啊,不过,北疆那边,当真安稳吗?”

这才是老王爷所关心的。

若因为来援助东部而失北疆,是他完全不想看到的。

哪怕死,也会死不瞑目。

抱憾终身。

沈书白轻笑:“老王爷放心,郑家早就去武帝国了,北疆之事,定能阻止。”

沈钰点头:“五弟沈修白和衡阳宗师后面也去了武帝国。”

“那就好,那就好。”

老王爷松了口气,再看向沈宁,目光复杂,叹声连连。

公孙垣忽而看着沈宁,冷声质问:“沈将军,老朽问你,你当真就没有半点私心吗?”

“公孙老先生,你这是何意?”老王爷皱眉。

他待公孙垣如异姓手足,亦认可公孙垣的才华。

但公孙垣生来傲慢之人,今日更是屡次三番挑起祸端。

“沈将军,是东境的恩人。”

老王爷咬着牙压低声音提醒。

公孙垣垂首沉声回:“王爷,属下知晓,只是一码事归一码事。”

话音才落,抬起眼帘看向沈宁。

灰浊的眼眸,苍茫而又犀利,好似首次出鞘的寒刀宝剑。

公孙垣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道:“老朽在京休整时,听闻一桩旧闻,关乎张霁和沈家三爷的。就在沈将军出征的日前,张霁在京都驿站将沈三爷揍了一顿,至今卧床不起。沈将军,老朽问你,你可有私心。”

沈钰、沈书白脸色微变。

公孙垣知晓此事的内情,不是普通的斗殴。

那前尘往事,事关沈国海晚年的名节清白。

“在座诸位都有眼睛,难道本将的私心还不够明显吗,还需要垣老特地点出关键所在?”

沈宁笑了笑,换了个姿势交叠起双腿,笑望着公孙垣。

这般的坦然,倒是让公孙垣哑口无言。

“他张霁害我三叔生死一线,至今还在鬼门关徘徊游荡,本将要他命,何错之有?本将并非公报私仇,就算没有过节,这条路,这件事,合该是这么走,这么做。理所当然的范畴内,本将有这么几分私心,错了吗?还请垣老指教!”

沈宁直视公孙垣的眼睛。

她这般磊落地见招拆招,倒让公孙垣无法反驳了。

“沈将军无错,这份私心,顺理成章,孝义两全。”

越是接触,公孙垣越发现沈宁的厉害之处。

年纪轻轻,就有很深的城府和谋略不说。

这份胆识气魄,纵观八荒六合,雪女武帝列国间,也当属一代翘楚,女中豪杰。

“既是如此,那便这么办了。”

沈宁虚眯起了黝黑的眸子。

举手投足,浑然天成的大将之气。

仿佛生来就该是坐镇三军的统帅。

哪怕她身量纤纤着裙钗,不是男儿郎!

……

京都收到战报,已是一段日程之后了。

大燕皇朝的密室,一如既往的阴暗血腥。

元和皇帝最近来得格外勤。

“父皇,现下,东境应当血流成河,沈凤仪会亲自屠了他们。”

“届时来京,用世人都惧怕的嗜血狂刀,斩下沈家人。”

“父皇,你说,我燕家才是帝星所在,皇权真命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沈家执掌朱雀刀,朕是日日难纾,夜夜难眠啊。”

“好在,都要死了。你不是喜欢他们吗,到时候,就把他们头颅割下来,送给你,陪着你,多好。”

元和皇帝笑着给明岳帝喂饭。

目前以明岳帝的身体状况,只能喂一些流食。

明岳帝死活不吃,元和皇帝就强行喂下去,眼神发狠如恶魔。

明岳帝满目都是憎恶的光泽。

哪怕一字不说,元和皇帝也知父皇巴不得自己死。

“砰!”

元和皇帝把手中的碗连带着精心熬制的汤摔倒地上。

他揪着父皇的衣襟说:“那沈家小六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给她赐名,还是凤仪二字,她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得到你的赐字。罗刹才是最适合她。”

声嘶力竭地低吼。

父子如仇敌。

明岳帝死死地瞪着他。

一言不发。

身体震颤,脸庞和嘴角都在痉挛抽动宛若中风。

“噗嗤。”

良久,明岳帝一口鲜血吐到了元和皇帝的脸庞。

两眼发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奄奄一息不知生死。

他绷直的躯干,倒在了元和皇帝的怀里。

元和皇帝抱着父亲,愣了一下,而后歇斯底里地大喊:“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父皇,别,别死,别吓我,你不准死。”

一直处理密室之事的医官来时,就看到平日威风八面的元和皇帝,而今泣不成声像是个孩子,满目血红难分瞳仁的黑和白,两只手颤颤巍巍的软若无骨没力气,却还在强撑着拥抱着明岳帝。

看见跪地行礼的医官,不顾帝王形象,瞪目过去,满面泪水,还有两行眼泪簌簌不断往下流。

“还愣着做什么啊?”

“救人啊。”

“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是问。”

“拿你陪葬。”

医官喉结滚动惶恐到了极点。

连滚带爬来到明岳帝的身边。

后边又匆匆来了几位医官和侍者。

密室里忙前忙后乱成一团。

元和皇帝坐在隔壁的屋子,垂在桌上的手攥紧成拳,用力过猛使得手背青筋暴起,耷拉着眉眼,整个人湮灭在阴影里。

“皇上。”

陈喜匆匆而至,为元和皇帝点上了灯,又添上了元和皇帝最喜爱的热茶,“喝一口茶,暖暖身子吧。”

“轰!”

元和皇帝一挥袖袍,茶盏和托盘都摔倒了地上。

溅在陈喜的衣袍。

陈喜连忙跪地求饶。

元和皇帝却是钳制着他的手腕,逼近了,赤红着眼睛,嗓音嘶哑地问:“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朕没允许他死,他怎么能死!朕可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朕不许他死,那地下鬼神阎王凭什么在朕手中夺走他的命?!战报还没回朝,他还没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陈喜说了些什么惶恐带着安慰的话,他听不清了。

他抱着头,低吼出声,一声又一声。

而后凄惨地哭了出来。

“不能死,不能……”

他这辈子,还没听明岳帝对他另眼看待。

他绝不会让明月帝死的。

“不管医官要什么药,都给他们取来!”

“就算是龙心凤胆,是人血人骨人肺!”

元和皇帝嘶吼瞪目:“去——啊——!!”

“是,是,老奴这就去。”

陈喜弓着身子满背的汗,跌跌撞撞往外逃。

一刻钟后,又回来。

“皇,皇上,医官们暂时吊住了一先,先皇的命,能保两日,还得请大医官来才行啊。”

“大医官?还不去请!!!”

大医官,是密室医官之首,医术最是高明不过。

元和皇帝舒了口气。

待他平稳缓和,抬起了脸。

烛火摇曳在阴翳的瞳孔。

他咧着嘴笑了。

“父皇,你可得好好活着,好好看一看东境战报。”

次日朝堂,东境战报已至。

从东境急行来的传令兵,跑死了几匹快马赶来。

“东境莫非……”

周老丞相看着传令兵,呼吸不顺,被身后的官员扶住。

文武百官俱在此。

其中还包括了沈国山、沈国祥。

此外,还有楚夜和诸位皇子。

五皇子沉了沉眸,心中有了数。

九皇子自从为母报仇,心思不再那么沉重了。

元和皇帝将一切变化尽收眼底。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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