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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
颉庞:?!
下一秒,他颠簸一下,徐时瓒毫无留念地将它递出去了。
颉庞:还有没有魔权了。
*
“能感受到日光么?”春景给他落下最后一针,试探地问。
眼前隐隐约约有层影子,只是很快,又被不见底的黑雾拢住,再次什么都看不见了。
“神医上次说,有速成的法子。”徐时瓒烦躁地将素绢揉成一团。
“我回去重新翻了下古籍,此法凶险,稍有不慎……”春景摸着自己的胡子,老神在在。
“我不想听这些,到底有没有。”徐时瓒再次不耐地打断他。
“有,”春景平日最讨厌这种不遵医嘱的病人,亦没好气:“只是风险太大,我自然不能给你治。”
“这样,”徐时瓒点点头,看起来十分理解的样子,他起身。
春景正收拾药箱。
忽的感受到颈侧一片寒凉。
徐时瓒剑出半寸,似笑非笑:“现在可以给我治了么——神医?”
第28章 桂枝
辛晚准备去月老庙的时候的时候又和管兆碰上了。
他这次也没能进去, 只好无奈地塌下肩膀,和辛晚他们交换了通讯符,倘若里面发生了无法预估的状况还能有所应对。
饴糖害怕差点丧命于那只大鬼手中, 对它有很深的心理阴影,不敢进庙。
徐时瓒很“体贴”地将人扔在林子里的小角落, 又下了一道阵法, 终于将鬼严严实实关住了。
他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面上十分和善:“饴糖这下可算安全了。”
饴糖在阵法里气得打转,听到他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 还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 面色变了又变, 十分无语。
辛晚没注意到两人虚假的关系, 以为他们总算冰释前嫌了,连带着夸了他们几句。
徐时瓒和她笑笑,垂下脑袋不说话。
好像小狗。
辛晚忽然被自己的想法烫了一下,反应过来手指已经碰上了他的头发。
徐时瓒歪着脑袋看她。
倒叫她收回去的手不是十分顺理成章了。
没办法, 辛晚咳了下,飞快地揉了一下,翘一下嘴角:手感还挺舒服。
*
“进去之后你先跟着我。”辛晚担心他采取最直接的方式——将所有人都杀了。凑近他,小声提醒。
徐时瓒侧头, 看起来很像在仔细看她。
辛晚摇摇头, 告诉自己不可能。
果然, 下一秒,徐时瓒熟悉地拽上她半片衣角。
这才对嘛。
辛晚领着人,顺顺当当地进了月老庙。
月老庙里面和寻常庙宇无太大不同, 只是院子正中央有一棵大榕树,枝繁叶茂的, 出来的枝丫上面挂了不少红丝带,看起来就十分吉利喜人。
辛晚扫了一眼,被中间的香火味呛得有些重,她赶紧跨步,准备离开这片地方。
徐时瓒拽着她衣角的劲半分未松。
辛晚:?
她回头看去,看徐时瓒视线往那看去,和他解释:“那中央有棵大榕树,树上挂了很多红绸,是有情人的期许。”
“期许什么?”徐时瓒看起来难得好奇,目光往那处看。
辛晚心说你也看不见,面上还是和他解释:“什么都有——不过无非还是一些白头到老之类的期许吧。”
“白头到老?”徐时瓒一个字一个字复述,忽而弯了一点唇:“另一种方式的不死不休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
但从徐时瓒嘴里说出来,又半分意外也没有。
辛晚拽下衣角,把他的注意力从树上拉回来:“不是一样的,但如果按照你的理解,这样也可以。”
“什么叫按照我的理解?”徐时瓒这时候又有着充分的好奇心了,追着她的问:“那师姐的理解呢?和我不一样么?”
辛晚不打算和他解释,伸出手,拢住他的眼。
她感受到徐时瓒的眼睫在她掌心轻微的颤动,生的痒意似乎能通过掌心,顺着四肢百骸,传递到心脏里。
仿佛一片羽毛拂过。
辛晚很快收回手:“走吧。找找看那只鬼。”
找鬼用的符咒绕了好几圈,怎么样也找不到那只鬼到底在哪。
时至日落,扫洒的和尚和他们作揖,看起来要逐客了。
“哎呀。”辛晚十分夸张地捂嘴:“我的香包不见了!劳烦大师等我片刻。”
趁那小和尚尚没能反应过来,辛晚赶紧拉着徐时瓒溜之大吉。
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微松口气,刚想说话,忽然一阵迎风穿过,她侧身一避。
看到了那只鬼。
它身上伤口纵横,从里面留出污血,腥臭得难闻。
此时正好日落,正是鬼力猖獗之际。
找了一白日都不见,专门这个时候出来。
辛晚还没想明白它怎么会知道他们是来抓它的,它的利爪就挥到了眼前。
佩剑顺滑地从袖口落出,辛晚握住剑柄,来不及抽出剑刃,只好先用剑鞘挡住。没想到那剑鞘发出轻微的声音,紧接着几下微颤。
她眼睛微大,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徐时瓒已经提剑过来刺开那鬼的利爪。
辛晚这才分得出片刻注意力去看她的宝贝剑。
上面忽然有数道细隙,顺着剑柄本身的花纹蔓延好长一条。
啊啊啊!
刹那之间仿佛天崩地裂,辛晚甚至分不出一点心思去应付那只鬼了。
她心疼地摸过上面的每一道缝隙,觉得自己的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了。
徐时瓒一剑刺去,被那只鬼躲开,它发出几声难听的嘶吼,攻势更猛。
“师姐?”徐时瓒回头。
“呜呜呜,师姐的剑不完整了。”辛晚小心翼翼地将剑鞘收起来,放到一个安全角落,才勉强提得起精神应付眼前的局面。
那鬼的指甲留得长,化在石板地上,发出噪杂难听的声音。
多听一秒仿佛都可以乱人心神。辛晚捂着耳朵,看见徐时瓒已经狠狠钉住了她的一只巴掌,赶紧挥剑跟着配合。
眼见一剑将要被避开,辛晚本来都不多做打算了,没想到那鬼忽然顿了下,生生挨下了辛晚这一剑。
剑刃刺破它,里面淌出数不尽的血液,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叫人看了心惊胆战。
那污浊的血很快就散成一团浓郁腥臭的黑雾。
辛晚掩住口鼻,使劲眨了几下眼。
徐时瓒扫了一道剑意出来,恍若下了大雪一场,将四周的黑雾都压散开了,终于露出一块干净清新的净土。
“它刚刚是怎么了?”辛晚站在那只鬼的位置,仔细端详,只看到远处一片杂草丛生,叫人摸不着头脑。
徐时瓒晃晃手里的追踪符,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贴上去的,他像邀功的小狗:“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
原来那只鬼挑的地方是月老庙后面的一处破败的柴房,这里破败不堪,和前面金碧辉煌的大殿恍如两个世界。
入夜的风凉得叫人冷颤,辛晚叫徐时瓒走在前面,替她挡住大半的凉意。
徐时瓒近日以来十分喜欢用眼睛对上她的。
那双眼还是一样毫无光采,可是到底是次数有点多了,竟叫辛晚生出一点点的怀疑。
“徐时瓒,”她舔了下发干的唇:“你看得清……”
话刚落下半句,徐时瓒就踢到前面的树根,差点摔了。
“什么?”他问,还不忘带着笑。
怎么说也是自己让他走得前面,何况瞎也是替辛晚挡的。
她于是又将后面的半句话硬生生吞下:“没什么。”
木门被风带得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里面的烛火微颤,印在纸窗上叫人看得不太真切。
辛晚赶紧和徐时瓒屏了人气,静悄悄地靠近那扇窗。
里面果然真有那只大鬼。
还有那些孩子们。
其中一个面色潮红,缩在角落,难以抑制地轻颤,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模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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