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饴糖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和辛晚抱怨:“我不喜欢他。”
辛晚点头,又问:“比不喜欢徐时瓒还不喜欢么?”
饴糖皱着眉,一副很难抉择的模样,最后还是十分艰难地做了选择:“好吧,徐时瓒好一点点。”
辛晚朝徐时瓒看过去。
他适时地拉起了嘴角,好像对这些只是随意一听,很不在意的模样。
饴糖怕徐时瓒记仇,又缩到角落里了。
辛晚盯着徐时瓒看了几瞬,看他面色镇静,缓了眉眼,戳他脸颊。
把人的脸侧都按进去了一个月牙的小窝。
徐时瓒目光有些茫然,带着一点无措地看过来。
辛晚刚准备松手,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徐时瓒的掌心经常是凉的,夏天还好,入秋之后时常会冻得辛晚一颤。
因为被戳了脸颊,他说话时的字词有些含糊粘腻,像撒娇似的。
他问:“那师姐呢?也是更喜欢我么?”
辛晚心头狠狠一跳,赶紧把手腕缩回来,另一只手摩擦过刚刚被触碰的部位。
她悄悄红了耳垂,却还要故作镇静地回答:“自然,师弟不用和这种人比。”
徐时瓒忽的弯了下唇,看起来笑得十分诚恳,他点点头,心情很好地接受了辛晚的答案。
*
过堂风吹了满厅,又等到了大半夜。辛晚觉得那鬼应当不会再出现了,正打算喊一人一鬼回去休息,忽然几声风铃声响,与风过时大不一样。
下一刻,烛火灭了一半,大半个厅子都被拢在无边的黑幕里。
铮铮的几声剑鸣,辛晚矮身,看到徐时瓒已经出了剑往石柱上钉去。
下一秒,一只鬼压着石柱显了形。
它反应过来之后刚打算气势汹汹地朝徐时瓒扑过去,却又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在中途拐了个弯,硬生生地往饴糖这边过。
辛晚赶紧把人拉到身后,开了剑意抵抗。
明明才几日不见,辛晚却敏锐地感觉到那只鬼与往日不同,不论是功法还是修为,相较于前几日都有了很大的提升。
辛晚被它的鬼气颤得抖了下眼睫,手中剑往前一推,总算将它和自己拉远了点距离。
那鬼这个时候倒是矢志不渝了,追着辛晚的方向不动摇,徐时瓒几步掠到前面,替她拦下那只鬼。
那鬼嘴里叫个不停,面目是越发可惧,几乎每一句话都是嘶吼出来的。
饴糖又颤了下。
趁着徐时瓒暂且挡住那只鬼的攻势,辛晚赶紧先将它推到一旁,勒令它先藏起来。
饴糖总算一步三回头地跑了。
徐时瓒那边快要牵扯不住那鬼了。
不知道什么缘故,那鬼仿佛得了狂躁一般。不顾身上被徐时瓒的佩剑刺出的血窟窿也要朝辛晚这边冲去。
辛晚猜测它是想抓饴糖。
到底是扮小孩太成功了。
她想,手里的剑意一推,给饴糖所在的位置下了禁制才终于安心了点。
第31章 傀儡丝
那鬼在短短数日修为大涨, 出的招数也更加诡异起来,叫人捉摸不透,变得更加难以对付起来。
辛晚推了一剑, 没能将它刺中,反而激怒了它似的, 使它变得激烈起来, 狰狞着朝他们进攻得更厉害。它唤出几只鬼娃娃朝他们袭击过去。
徐时瓒尚且还有余力应对, 辛晚这边围了太多了鬼娃娃了它们前仆后继,几乎不给人一丝休息的间隙。
辛晚心觉不能再这样下去, 她捏着剑柄, 有些焦躁, 开始思孰如何才能迅速解决这只鬼。
它确实难缠, 仿佛丧失了一切的意识,只能够成为一具用以攻击的行尸走肉,没有痛觉也不惧流血,任凭徐时瓒的剑在它身上捅得再深也要朝他们挥出细长的利爪。
辛晚用剑拨开最后一群围在自己身侧的小鬼, 吞咽了口口水,觉得那鬼委实有些不对劲。
寻常鬼会一点也不惧怕消亡么?
“徐时瓒。”她喊了一声:“看看它身上有没东西。”
徐时瓒闻言,微微和它拉开了点距离,下手不再夺它性命, 只是像给驴吊着根胡萝卜似的, 一下一下, 引得它剧烈地伸展躯干,好叫人看得更清楚。
月光寸寸撒下来,它心口的一处银光于是更叫人注意。
辛晚赶紧上前, 剑刃飞速地往那里刺。
那鬼连连后退,心口处的银丝闪着细碎的光。
“变成傀儡了。”辛晚一怔。
铸练的傀儡丝可以用以操控妖魔鬼怪人, 只是傀儡丝要从心头穿过,染上心头血,加之又是狠毒的功法,因而会得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徐时瓒弯起眼,好像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那鬼颤个不停,招数又快又狠,盼不得速战速决地将人杀了。
割断傀儡丝对剑法要求很高,辛晚原本打算让徐时瓒来的,只是他看不见,没办法,她咬唇,到底只能自己上了。
徐时瓒替她牵扯住那只鬼,那鬼受徐时瓒的牵制,动作不由得都慢上许多。
辛晚舔了下唇,手臂几乎要握不住剑柄,她皱着眉,尽可能让自己将注意力全集中到那根银丝上。
可惜没办法,
那只鬼左右移动的幅度实在有些太大了,叫辛晚没有办法确认自己可以中剑。倘若一击不中,或许会遭到它更大的戒备,想要动第二次手就更难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辛晚轻微的走神和烦躁,徐时瓒手腕一动,忽然上了一大步,那鬼连连败退,刚要躲过去结果被人一把抓住喉咙抵在墙上。
它费力的呼吸,喉腔像破旧的机器,发出嘶哑的声音。
触碰鬼气的感觉很奇怪,粘腻又刺痛,徐时瓒难以掩饰地皱眉,侧头往辛晚那个方向:“师姐,快动手。”
辛晚不再犹豫,手腕一转,迅速地将剑推出去。
那根银丝撞上剑刃,发出几声铿锵的声音,所幸“欲晚”还算削铁如泥,那根银丝于是“嘣”的一声断了。
断了的银丝落在地上,被月光一照发出惨白的银光。
而几乎是银丝一断,那鬼就开始流失鬼气,它周遭的鬼气越来越淡泊,身子也很淡,皮肤更加灰败起来,虚弱得几乎就要消失了一样。
辛晚呼吸几口,刚以为事情就这么解决之际,那只鬼忽然痉挛一般,浑身抽搐,身子周遭发出腥臭的血味。
徐时瓒赶紧将手松开,一只手压住辛晚的头,带着她翻滚了几下,退到远处的空地。
辛晚感受周遭的鸢尾味,从徐时瓒怀里探出头,发现刚刚的地方已经被腥臭的血和浓郁的鬼气包裹,那块石板地也跟着一点点腐蚀、凹陷。
“它身上有别的傀儡线。”徐时瓒很快下了定论。
辛晚仔细辨认,果然在它的十指、脖颈均发现了傀儡线。它们紧密的和它相连,随着它的呼吸,一寸寸收紧,告诉它,要么死,要么就只能听话。
它忙着和那些傀儡线做挣扎,看起来暂且无暇顾及辛晚和徐时瓒。
傀儡线太多了,光是一根根碎掉,就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功夫。
徐时瓒撑着剑起来,手指圈着剑柄,不说话,往辛晚这个方向“看”过来。
辛晚知道他是在问自己是否要直接除了它。
事实上本该如此的,只是这只鬼一死,前面的谜团就只能随着它的消逝,往后的日子里,故安城是否还会出事,谁也没办法担保。
她忽然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左右为难,却只能让自己尽力保持冷静,思考是否忘记了什么。
徐时瓒摩拭着掌心,提起剑,在很认真地等她的答案。
辛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怎么?”
徐时瓒皱眉,眼睫垂得低低的,一颤一颤,仿佛振翅的蝴蝶,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他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装下可怜:“刚刚掐那鬼脖子的时候被磨疼的。”
“鬼气么?”辛晚问,下意识往那只鬼的脖颈看过去,视线乍一触到,却不由自主颤了下。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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