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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散下来,徐时瓒的影子拖得很长,他漫不经心地抓着手里的荷花。
那只花在他手上看起来莫名很危险。
钟影安:……
他再怎么一根筋也看出对方不喜欢自己了,刚打算好言相求。
徐时瓒先开口了:“钟道友有空么?”
钟影安犹豫一秒。
那只荷花的叶子被他拉住,他轻轻拽了一下,好像在研究这玩意的用途。
钟影安:!!
有!必须有!
第42章 印章
今天的天气很晴朗, 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不时会起点小风。
只是明明已经入了秋, 太阳却还是很大,高高地挂在天上, 晒得钟影安头昏眼花的。
对, 晒得。
总不可能是被徐时瓒的问题震的。
他这么想, 又不可置信地复述了一遍:“你说什么?”
徐时瓒开始后悔来找他问话了。这个人看起来委实不太聪明,除此之外, 耳朵也不大好的样子。
但没办法, 好像也没别的人选了。
于是他压下那点不耐烦, 用剩下的少得可怜的耐心重新复述了一遍问题:“如何才能结为道侣。”
钟影安这会确定了, 不是太阳的缘故。
冤枉太阳了。
“自然是讨姑娘家欢心,水到渠成顺理成章……”钟影安想,难道这还需要教么,十分疑惑:“你找谁……”
他话说了半茬, 想到徐时瓒冷心冷肺,不近人情的模样,也只有对辛晚会露出另一副模样,以及, 他在秘境里看到……
钟影安把自己胡乱飘散的思绪拉住, 心说怎么可能呢, 对自己的行为好笑了一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辛晚。”
徐时瓒奇怪地看了他一样:“辛晚怎么了?”
钟影安尴尬笑了下,正要说话又听他继续。
“对啊, 就是阿姐。”
他忽然笑不出来了。
钟影安挤了个笑,比哭还难看, 他嘴都要合不住,“你”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
徐时瓒在心里又加了个:说话结巴。
说话结巴的钟影安终于缓过劲来,他捂脸:“姐弟之间如何可以结为道侣的……”
“没有先例就不行么。”徐时瓒不明白他们一个两个的想法,觉得钟影安实在不是个聪明人,和他也说不了什么,兴致缺缺地起身,打算走人。
“不是,”钟影安在某些地方和辛晚还是很相似的——过分的好奇心和同理心。
他喊住人,想到辛晚说过他没有足够的安全感,以为他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两人关系更牢固,却还是十分不大明白:“你问这个做什么,辛晚对你很好的,不至于抛下你。”
徐时瓒和他定定对视一下,他不能够完全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模糊开口:“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钟影安挠头,阳光洒下来,徐时瓒很认真地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甜食。
他尝了一口,面露嫌弃。
但只是一瞬,接下来很快就喊小二打包了一份。
大抵是阳光太明朗了,直冲脑子,钟影安忽然灵光一闪,他怔怔的:“你不是喜欢……”
后面的几个字微不可闻。
徐时瓒好像总算来了点兴趣,从漫不经心的状态中脱离,他抬起眼睑,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写满茫然:“什么?”
*
颉庞被禁言了,饴糖也被嘱咐不说出真相。
明明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当,但辛晚的眼皮还是跳个不停,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她伸出手,将眼皮按住,另一只手推着桌上的梅子,开始走神。
药草已经给既袆送去了,只是制药过程不久,看来还得在故安城待上一阵。
再然后呢?
回宗门么?徐时瓒不能一直失忆下去,倘若回了宗门又怎么解释呢?用更大的谎言去弥补么?还是……
她这边想了半天没能找到十全十美的解决方案,徐时瓒就先一步推门进来了。
辛晚听到动静,扯回思绪,看到他朝自己这边过来。
他手里拎着用油纸包装妥当的东西,隐隐约约有梅子味传出来。
辛晚立马将刚刚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
她站起来,眼睛已经黏在了那油纸包里:“好巧!邻居张大婶也送了一点青梅过来。”
徐时瓒出门一趟还记得给自己带糕点。
辛晚自我反思了一下,将桌面上的青梅拢在掌心递出去。
“我特地给你留的。”
其实是被酸得压根吃不下了的。
徐时瓒怔神得有够明显,但只是片刻,他伸手接过她掌心的青梅。
露出一个完美得无可指责的笑:“谢谢阿姐。”
接过的时候,掌心与手指相触,她感受到徐时瓒有些微凉的手指头。
明明之前也经常碰到过,可是这次就是不大一样。
辛晚压下有些乱了拍的心跳,八方不动。她含糊地“嗯”了几句,顺手带走了他手上的青梅糕,拆开来吃了。
“朝花节一连办五日。”徐时瓒忽然开口。
青梅糕的味道很甜,完全没有青梅的酸涩,辛晚很满意,没多大在意地:“是啊,算算日子,今天刚好最后一天?怎么了么?”
徐时瓒握着青梅的手松了又紧,他提线木偶似的将梅子塞进嘴里,然后用一种非常平淡、一点也没有很想去的语气问:“要去么?”
事实上,那个语气还是叫辛晚一听就得出了答案,她故作思考的模样,然后如愿看到徐时瓒蹙得越来越紧的眉。
才姗姗来迟地笑开:“好吧,那就去看看。”
徐时瓒松了口气,递到嘴边的梅子总算咬下一口。
辛晚看到他面不改色地吃下一颗青梅,震惊:难不成那颗是不酸的?!
思虑再三,她伸手,又挑了一颗。
塞进嘴里。
被酸得皱紧了眉。
怎么还是一样难吃啊。
*
兴许是最后一天的朝花节了,出来游玩的人比先前的要多上很多,摊贩也捡出不少新奇玩意。
“一块印章。”辛晚看那卖木雕的老头刻得都还算栩栩如生,赞叹不已,给钱也很爽快,指了指离自己最远的那只印章。
那只印章底部是一大簇鸢尾花,每一片花瓣都雕得十分精细,看起来就是下了功夫了。
“这可是宝贝啊……”老头开始讨价还价。
反正出的不是自己钱。
辛晚想,一只手给自己塞蜜饯,一边含糊点头应他。
忽然停了。
她有些僵硬地侧头,轻声问徐时瓒:“你拽我手干嘛?”
说拽其实也不大准确。
事实上,徐时瓒的掌心和她的靠在一起,他手指试图从辛晚指尖穿过,但辛晚扣得严。没有办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罩住辛晚的整只手。
灯火下,他的神色有些晦暗,叫人看得不完全真切,以至于辛晚也不确定绯红的耳垂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徐时瓒的动作每一寸都非常僵硬:“人太多了,我……”
不用他多说什么,辛晚自然而然地猜出了他下半句。
她安抚性地舒展手指,让他的指头得以从自己指缝间穿过,然后很好脾气地和他安慰:“没事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心跳得很快,坠下的时候拉扯得都有些隐隐作痛,徐时瓒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答案,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有些慌乱地开口:“真的么?”
“真的。”辛晚朝他眨眨眼:“哪有姐姐丢下弟弟的。”
她说得理所应当。
徐时瓒提起的心坠下又提起。
又是,“姐姐”。
徐时瓒不知道她对自己的关怀,有几分是出自这个。
他成日惶惶不安,不是不想失去家、失去“姐姐”,只是不想失去辛晚。
没有辛晚,“姐姐”不过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代词而已。
察觉到收紧的手指,辛晚晃了几下,示意他稍微松开点。
徐时瓒很勉强地松了一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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