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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选了,说还是不说。”
那自然是说的。
尽管吴老爷描述得尽可能轻飘飘了,可东拼西凑,再合理联系一下,很快就得了事情真相。
吴老爷发的财确实是不义之财。
早些年穷困潦倒的时候遇上一个道士,愿意许以他千金,吴老爷大骇,却终究抵不过心中贪念。
最后那道士给他画了张符纸,凭借此符,可点石成金,吴老爷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之日到了,没想到不出三日,家中小女意外逝世。
一切于是都有了解释。
难过不过几日,吴老爷重新碰上了那张符纸。
符纸滋养了贪念。
只是没有孩子的买财命,那道符纸无论如何也发挥不了作用。
于是他开始找上了其他无家可依的孩子。
他们孤苦伶仃、毫无防备。
轻而易举地成了他满足一己贪欲的工具。
“王八蛋。”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没办法掩盖他肮脏的内心。秋叶又给人补了几脚,仍不解气,还有继续,被白林拽住了。
“算了算了,被踹死了。”他控制住秋叶的动作。
“就是。”辛晚点头,这次难得地站在了白林这边。
白林刚想舒一口气,又听见她咬牙切齿地补上。
“白林师兄很多毒药的,找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好了。”
白林:………
我们丹修也很难的好吧。
两人最终还是没下手,吴老爷固然有罪,也轮不到她们动手。
清晨的第一缕光洒下来,阵里的纸人忽然变得躁动不安,他们用纸片身子不停撞击阵法的屏障,身上都破了好些洞。
徐时瓒和辛晚将阵法除掉,看他们要做什么。
只见他们仿佛有意识似的,熟悉地绕过草丛,沿着细长的走廊,回到了各自的位置的。
纸片身子一点点褪去,他们又重新变回了活人的样子。
一个扫洒的“侍女”一不小心撞到他们,“哎呀”了一声,终于回神:“仙长对不住!起太早了,精神不济。”
辛晚客气地和她笑笑,心里发毛:偌大个吴府,俨然已经受了纸片人操控。他们白日里是普通的小厮侍女,一到晚上,又会化成索人命的恶鬼。
操纵纸人的幕后黑手尚不可知,但就能控制这么多纸人看来,绝对不容易对付。
辛晚垮下脸,按按肩膀。
白日不会有别的事发生了,熬了一宿,秋叶催着他们回去休息,往后的事再从长计议。
辛晚站着,抬起脸,和徐时瓒对视几瞬,勾勾他的手指。
徐时瓒败下阵来,蹲在她面前。
辛晚懒洋洋地趴上去,刚想补个觉,就被冲了一鼻子的鸢尾味。
徐时瓒身上本来就有很轻浅的鸢尾味,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格外浓烈。
难不成是洗了两次澡的缘故?
辛晚想不明白,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得睡不着了,干脆绕着人头发圈玩,间或问一嘴:“你真的没带香包么?”
徐时瓒动作停了一瞬,接着硬声硬气回:“怎么了?”
“你身上的鸢尾味……”她话没说完,被徐时瓒腾出来的手掐了一下脸颊肉。
是一个不想听的动作。
徐时瓒很少会有凶巴巴的表情。
他不高兴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只是身上会用冰冰凉凉的霜雪,和他的剑一样,好像要将人冻成冰疙瘩。
辛晚见过他一肚子坏水笑的时候、真情实意的笑的时候、不高兴的时候、装可怜的时候……
没见过他直接表露出明显地不高兴的时候。
他的眼尾耷拉着,眉蹙着,说话也别别扭扭的,一副就是在不高兴的样子。
虚张声势。
辛晚想。
她腾出手环紧了人的肩膀,因为被掐脸,连带着每个字都黏在一起似的。
“怎么不高兴。”
徐时瓒撤开手,看到她白净的脸上的轻微指痕。
伸出手很轻柔、好像安抚地蹭了一下。
他指腹有一点茧,是练剑多年留下的,碰到肌肤的时候有些异样的感觉,特别是这么轻的动作。
好像心里也扫了一片羽毛。
辛晚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到他脸上。
这时候徐时瓒的表情是辛晚所熟悉的了。
他眼睑垂到恰当的位置,连眼尾的弧度也一丝不差,眼睫颤动的频率是恰好让辛晚很容易心软的。
徐时瓒的语气闷闷的,在吃不知道谁的醋:“所以鸢尾香是我不可以带么?”
辛晚脑袋忽然懵了一瞬。
什么玩意?!
半瞬过后,好像有烟花在脑子里炸开,思绪终于恢复运作。
辛晚忽然想到,徐时瓒一直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鸢尾味,上次和他说的时候。
还是上次——他没有失忆的上次。
所以她昨晚好不容易憋出的腻歪情话,成了狗血替身的证据。
包括鸢尾的发带、鸢尾样式的簪子耳坠……
都成了心有所属的证据。
难言之处太多,一时叫人无从说起。
辛晚将脑袋埋进他的颈侧。
算了,毁灭吧。
第53章 鬼孩
徐时瓒最后将人放在床上。
辛晚卷了半截被子, 想了想,没忍住,伸出手指勾住他的一截小尾指。
她撑起身子, 头发长长的扫在徐时瓒手背,像羽毛, 轻飘飘的, 痒痒的。
“干嘛。”徐时瓒目光盯着她的头发。
辛晚捏着别扭小孩的手指。
“没有其他人, 你身上一直有鸢尾味,不带香包也有。”
徐时瓒终于抬眼, 往她的方向往过来, 似乎是在猜测她话语的真假。
他总是很轻而易举地相信辛晚。
“哦。”他不冷不热地开口。
“别不高兴了?”辛晚尝试开口, 手指环成一个小圈, 在他的指头上下圈动。
徐时瓒手指一挑,将她的手指拢在手心。
他静默着不说话,等辛晚又发出一个疑问的“嗯”时才闷声闷气:“没有不高兴。”
辛晚面上“好好好”,没有不高兴, 心里才不相信他,拉着人的手指摇摇晃晃。
“可你没有和我说过。”徐时瓒别扭开口。
辛晚动作顿了瞬,被人拢住的手指伸展开,抵住他的手指, 扣紧, 和人十指相扣, 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等这件事后,等到了新地方,我再告诉你吧。”
徐时瓒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决心, 但是辛晚不愿意的,他一丝一毫也不希望她去做, 他垂下头,望进她眼底:“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但我想让你知道。”辛晚的话同样接的很快。
他们的关系,想摇曳在风雨里的小树,因为未知的东西太多,所以一阵风都能摇摇欲坠。
徐时瓒又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小猫,辛晚不愿意再看到他缩进无人知晓的阴影里独自舔毛了。
他轻微地点头,没其他反应了。
睡意已经没了大半,徐时瓒别别扭扭的时候实在少见,辛晚本来打算拉着人温存一下,通讯符闪个不停。
她没有办法,捡起来看了一眼,扫兴地撇了下嘴角。
自从得知秋叶和他们汇合之后,凌招宗时不时传几道符咒来催促他们速速回去,辛晚看得脑袋疼,草草回了二师兄“快了快了。”
“又不是我不想回的,”辛晚将符纸燃尽,小声腹诽:“那鬼怪还没揪出来,怎么好走。”
徐时瓒玩着她手指的动作一滞,他垂眼,问:“急着走么?”
辛晚听他这问话就不一般,只是那鬼怪轻轻松松操控一府的纸人,想来不好对付。她生怕他又独自行动,勾勾人的手指:“有点急,但没你重要,秋叶师姐对这种事有经验,我们听她指挥就好了。”
徐时瓒听到前半句弯了下嘴角,反应过来又压下去,慢吞吞“哦”了一声。
“要睡一会么?”她轻手轻脚地将窗户掩上,隔绝外面刮进来的冷风,非常体贴地给人留了个床位:“你要睡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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