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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瓒一时没反应,直到被人拽上床。

辛晚在被子里待了很久,乍一碰到徐时瓒被他冰凉的体温冻到。

徐时瓒反应过来,后撤一点。

又被人拉回来。

她将被子推过去给他,手脚并用地圈住人,打了个哈欠,眼眶泛起泪花:“没事,很快就暖和了……”

辛晚入睡快,不多时就开始发出清浅的呼吸。

她的呼吸均匀又绵长,徐时瓒静静地听了一会,才动作僵硬地侧头看去。

少女垂着脑袋,刚好抵在徐时瓒的肩膀上。

他们离得那么近,让徐时瓒有一种,仿佛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永远不会有分别的日子。

他可以将辛晚一直放在视线之内,她想要的徐时瓒都可以给她,辛晚可以提出一切要求,也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事情,只要她不离开。

徐时瓒看了很久,最终很慎重地垂下头,和她抵住额头,感受她身上绵绵不断的暖意,仿佛在冰天雪地走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在满天飞雪中看到一间发着暖意的烛火。

他于是连呼吸都慢了下来,好像辛晚只是一只轻轻短暂停靠的蝴蝶,一点动静都会惊扰到对方。

温存的每一刻时光都叫人珍重,连入眠都十分不值一提。

*

辛晚这一觉睡得十分长,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内暗沉沉的。

她动了下身子,发现隔壁的床榻已经凉了很久。

“徐时瓒。”她喊了几句,房间空荡荡的,尾音落下也得不到回应。

右眼皮忽然没由头地跳了下,辛晚踩着鞋下床。

外面的天色很暗,看来她这一觉睡了真的很久。

辛晚没能在徐时瓒房间找到他,换了个方向去找秋叶和白林,很奇怪的,一路上没遇到几个侍女小厮。

秋叶和白林在研究纸人,上下翻转好几圈,企图研究出他们的异样。

“师姐见到阿瓒了么?”辛晚坐下,瞥一眼她手里的纸人。

“没有,”秋叶将纸人放下:“他去哪我怎么会知道。”

顿了下,她小声补充:“去哪都不说!扣分!”

辛晚:……

她只好换了个话题:“那些小厮和侍女又变回纸人了么?还是说被师姐收起来了?怎么一个都不在?”

闻言,秋叶蹙眉:“什么?”

辛晚看她的反应也略微一惊。

三人四下找了一圈,果然一张纸人都不见了。

并且也没了徐时瓒的踪影。

辛晚的嘴角一点点拉了下去。

*

破败的后园里有个小洞,纸片大小的人影才能穿进,里面却别有洞天,地形开阔,风从石缝吹进,阴风阵阵,叫人寒毛尽生。

几十张纸片人被一根树枝钉在石壁上,风一吹,它们的身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徐时瓒继续刚刚的动作,将剩下的数十张纸人也钉起来,等所有事情完成,才终于抬眼看了下洞顶。

顶上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身子粘稠,附着在石洞顶上,发出叫人恶寒的臭味。

“手下都没了,还不愿意现身么?”他轻声开口。

听到他的话,那黑乎乎的东西似乎蛹动了下,很快又停住动作,似乎也猜出眼前的人不好对付,不敢轻易出现。

徐时瓒只好叹了口气。

他提起剑,忽的朝洞顶划去。

那黑色的物体连忙逃窜,可终究不及他的剑快,被他狠狠划破肚子。

穿膛破肚后,从里面淌出墨色的、浓腥味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接着,里面出来一个矮小的鬼孩。

它长着獠牙,样子和五六岁的孩童差别不大。

徐时瓒很轻地皱了下眉,忍住不舒服的情绪,甩了下剑柄上的污血。

*

早知徐时瓒根本不听话,就应该手脚并用地将他圈住,看他怎么走。

辛晚狠狠跺了一下脚。

那些纸人全都不见了,辛晚猜测它们是被他带去问路了。

至于怎么问。

作为不讲道理、不择手段的魔修,总会有办法的。

她恶狠狠地想,以此竭力压住自己心里的焦躁不安。

徐时瓒就算再厉害,再有能力,辛晚也希望所有险境都是他们一起面对的。

他已经一个人很久很久了。

所幸还剩秋叶那里留的两张纸人。

只是,

“不到夜半,纸人变不回人。”秋叶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过他既然敢一个人去,大抵已经有了十足把握。”

辛晚一点也不想看两张纸人了,她微微侧头,没什么好心情:“他有个鬼把握,我看他是不怕受伤不怕死。”

白林挠头,左看右看,不知道怎么安慰,老老实实蹲在一旁,继续研究纸人去了。

*

那鬼孩实在难对付,它动作机灵,还能操纵那些纸人,徐时瓒利落地避开它的攻势,刚要刺出剑。

那剑刃忽然被几只纸片做的手扒住了。

纸人没有痛觉,也不会流血,只是受着操纵,稳稳地拖着剑刃,一刻也不松手。

那鬼孩终于发出桀桀的笑声。

它动作扭曲地朝徐时瓒爬过来,眼眶里淌着血,一滴、两滴……

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和动静。

徐时瓒皱眉,一脚踢到它心口处,再将人压制在地上。

他用力抽了抽,剑刃划破纸人的手臂,抽出来,他一剑刺下。

刹那之间,鬼孩惊哭,成千上万的纸人压住它,层层叠叠地盖在它上面,要替它承受这苦痛似的。

徐时瓒眉目一敛。

紧跟着,鬼孩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挣脱他的束缚,猛得扑在他身上。

一股子腥臭味直冲鼻腔。

徐时瓒片刻不察。

位置互换,被粘稠的墨液束住手脚,死死地按在地上。

后脑倏得和地面相贴,发出巨响,仿佛有烟花顺着后脑的神经炸裂开,白光闪了几瞬息,好像有什么东西走马行灯似的在脑子里飞快过了一遍。

徐时瓒强压住恶心感,尝试忽略头上的钝痛。

手中的剑柄不知何时跌落,被几只纸人拾起,又递给鬼孩。

鬼孩仿佛得了新玩具的小孩一样,好奇地目光打量着那柄剑,它握起,尝试地朝徐时瓒肩侧捅了一剑。

徐时瓒眉头一蹙,压住喉间的闷哼。

鲜血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液体叫鬼孩更兴奋起来。

它钻研着,要找下一个下手的地方。

忽的白骨森森的手指骨一节一节地脱落。

随着它的伤势,几只纸人也跟着一点点化为灰烬,被清风一吹就带走。

“好玩么?”徐时瓒活动下手腕,那粘稠的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挣脱了。

他捡起因为手指骨头掉落被迫落在地上的剑。

“到我试试了。”他弯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笑。

“你想先从哪开始?”他体贴又善解人意地问:“也是肩膀么——?”

*

那两个纸人被迫领着三人往自己的大本营走去。

辛晚是最急不可耐的一个。

纸人没有膝盖似的,走路只能动作迟缓地探腿、收回,周而复始。

她都要领先那些纸人许多了。

没办法,辛晚变出捆仙绳,拴在两只纸人的腰上,几乎是拽着他们前进的。

那两只纸人起先还挣扎着,后面也就随着她被一路拖着走,只是偶尔转弯的时候会蹦跳几下示意。

“石缝这么细。会不会有诈?”秋叶话没说完,手里被强硬地塞了两根绳索。

辛晚抽出“欲晚”,她一脸正色,挥出几道剑意。

一大块石头被剑意震撼,碎成几块碎渣,灰尘漫天地扑过来。

秋叶掩着口鼻,在咳嗽中听见她的回话:“那又怎样?”

*

灰尘散开,里面的腥臭味首先就逸散开来,秋叶将口鼻掩得更严实,她谨慎地迈出一步。

辛晚抢先她们,已经进去了。

徐时瓒正好将那只鬼孩断了手脚,听它幽怨的啼哭声,开始后悔刚刚没有将它的舌头一并挑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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