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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时瓒步子往那头走去, 脸上的笑意早已收得干干净净。
他扬脚,踩上刚刚一剑捅穿的腹部,语气森冷:“谁派来的?”
那黑衣人被他死死踩住肋骨, 痛得几乎发不出声来,颈侧的剑刃又气势汹汹的, 仿佛告诉他,稍动一下就取他性命。
他面露狠色,刚要有所动作,下巴忽然被人死死掐住,下一秒,下巴脱臼传来迟钝的痛意。
徐时瓒嫌恶地拿出手帕擦拭自己的手指,确保他藏在牙里的毒药已经失去作用才慢悠悠地继续:“下巴没有就该废了——你说,这舌头有没有呢?”
黑衣人冷汗频出,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痛得,始终咬紧牙不肯多说一句。
徐时瓒仅剩的可怜耐心也被他磨得干干净净。他只好无奈缓眉:“颉庞,带他去魔宫吧。”
魔宫的囚牢里面有着上万种罚惩的刑具,那负责看守囚犯的魔喜食人的恐惧为生,滋养了这么些年,最知道什么囚犯针对什么刑罚,对症下药,就算侥幸不死,也得脱层皮。
黑衣人动作更大,踩在他伤处的力劲也跟着加大,徐时瓒语气凉凉,影子投在他身上仿佛这块黑暗永无脱离之日:“让你动了么?”
回来之日他就筹备给颉庞聚一副新躯体的事了,用了不少稀材和灵药,才棉签凝炼出一副新躯体。
一缕薄烟从魔晶之中飘出。
颉庞的新样子无比契合他曾经的模样,白面书生。
“手是滋养了百年的藕段做的。”他小小声开口,抗议。
对上徐时瓒“和善”的眼神后又狠狠心,用自己可宝贝的藕段手押住那人,往自己肚子里一塞。
“徐时瓒!你竟然勾结魔物!你狼心狗肺,不得好死……”那东西被塞进去时还龇牙乱叫,在颉庞肚子里发出难听的话。
颉庞默默同意了他对徐时瓒“狼心狗肺”的夸奖,对上徐时瓒的目光又心虚犯怵,他将肚皮按下去:“不是我说的啊,他说的。”
徐时瓒按住他的头顶,又将人扔进了魔晶里——真是一刻也不想听他废话了。
*
辛晚其实经常觉得和徐时瓒的争吵是在做无用功。
徐时瓒会低头认错,但仍然不会作出保证——关于下一次不再犯。
是以,两个人这次的争吵仍然持续了很短时间,最后消融在徐时瓒递给她的各类新奇小玩意上。
辛晚按了下小木人,看它一摆一摆的动作,一边含糊地和秋叶“嗯嗯”的应话。
“你有没在听我说?”秋叶按着她的手,不让她动作。
“听了。”辛晚目光静静垂下,视线撞到小木人上。
秋叶来和她说徐时瓒的不对劲之处。
她说,分明掌门喊他们下去找人的时候还火急火燎,可真把人找回来了又不作声,没有后续似的,就连口口声声说徐时瓒的罪行罄竹难书的公孙师兄也不见了。
所有的事情都如断线的风筝,再无续上的样子。
辛晚自然知道她的疑窦,也知道徐时瓒不寻常的地方,她比谁都要清楚,毕竟严格说起来,她那天是半个人证。
可是她也比谁都要相信徐时瓒。
“师姐就别纠结了,反正事情都解决了。”她听见自己这么劝人。
秋叶和她对视,看她确实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只好又止住话了。
辛晚刚看见她舒了下眉,结果下一秒又皱起来。
因为徐时瓒推门而入。
她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找辛晚的,硬赖着不走。
徐时瓒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带着笑意看过来。
叫人心里直发毛。秋叶想,干脆避开他的视线,刚想和辛晚说话就听见辛晚先一步开口:“师姐还有事嘛?”
秋叶:……
她嘴撅得老高,一脸不高兴的走了。
徐时瓒在这一场比试中站了上风,他挑了个位置,特意避开刚刚秋叶坐的那张凳子,凑到辛晚隔壁和她一起逗那只反应迟钝的小木人。
辛晚轻轻抬手,那只木人飞出去一截距离,又被她拦住,前后晃荡摇摆,跟不倒翁似的。
徐时瓒忽然问:“喜欢么?”
辛晚其实一般般,这只木人有些笨,反应也迟钝,但没办法,它是徐时瓒送的这点就够战胜许多聪明而且不迟钝的小玩意。
所以她话也接得快:“很喜欢。”
徐时瓒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辛晚的视线落在木人上,她手指轻巧地翻着小人的四肢,桌底下的脚也跟着一晃一晃。自他进来,视线分也没分给他一眼。
徐时瓒垂眸,开始思考下次给她送什么。
辛晚可以喜欢木人,但是不能很喜欢。他刚要说话,把对方的注意力拉回来,就看到辛晚头一转,小木人被她捧在手心里,举起来给对方看。
小木人的四肢不大方便旋转,辛晚刚刚费了很大力气和注意才勉勉强强地把人的姿势摆好,是个很别别扭扭的爱心。
徐时瓒于是接过那只木人,他把它握在手心,不敢用太大力气,怕把它的动作破坏掉,只是没由来地想。
好吧,看来木人可以活得再久一点。
“还有什么事么?”辛晚见他收下了,很高兴地想:看来自己的手工也没有很差。
心还是很像心的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一点,徐时瓒就开口了:“师姐要给谁寄信?”
他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封信件,上面的字迹是辛晚的,落款却是秋叶。
辛晚没想到这也能被他发现,润了下嗓子:“啊,是秋叶师姐,她有个朋友在桃溪,秋叶师姐想给她写信,我帮她写一下。”
这话其实疑窦和漏洞都很多,辛晚也不确定徐时瓒会不会信,只好干巴巴地咽口水,等到对方回答。
徐时瓒也听得出她层层叠叠的漏洞,却没问这些,只是继续问:“可是信是从你房里发出的。”
“那是因为秋叶师姐正好在我房里。”
可是发出的时间是昨日亥时,那个时候秋叶分明没有来过。
他撞上辛晚皱起的眉,于是又将话止住,没再说了。
辛晚不喜欢被问这么多,徐时瓒想,安安静静地将自己的占有欲收起来,压在角落。它们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徐时瓒知道,辛晚不喜欢它们。
他最终只是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他没有问下去的意思,辛晚总算松了口气,开始数落他了:“你拦我的信!”
“没有。”徐时瓒回得很快,好像答案在他这想了许多次一样:“最近凌招宗不太平,巡防是我负责,所以看到了的。”
辛晚将信将疑,又忽然想到连续几日房间周围的动静。
推开门却是空空如也。
她好奇问:“是有什么大事么?”
徐时瓒顺了下她的头发:“没有吧,我不知道。”
这套辛晚熟。
她站起身,拉进两人的距离,熟练地低下头亲亲徐时瓒的眼睛:“这下可以说了么?”
徐时瓒扣在桌上的手收了点劲,辛晚被迫一下子坐在他的腿上。
手臂环在她腰际,让她不至于磕到桌沿,她在徐时瓒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下一秒被鸢尾味层层包围。
徐时瓒的吻落在她耳垂、眼睛、下巴,最后一路攀到了唇畔。
徐时瓒亲人的时候没个轻重,尽管尽力避开不磕到辛晚的牙齿,却还是有这样那样的其他情况。
譬如现在,把人的嘴唇咬到了。
黏黏糊糊的好不容易亲完,他手指伸进去碰了碰那块地方。
确认没有渗出血才放心。
刚刚亲完,辛晚口腔里还有分不清是谁的液体,看他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指上附着着一些,觉得脸热,把脸埋进徐时瓒的颈侧。
徐时瓒另一只干净的手碰上了她的颈侧,感受到她鲜活跳动的脉搏和温热的血管才一点点松下神经。
辛晚被他一碰,下意识缩脖子,没忘记正事,抬起头,眼睛亮闪闪地问:“现在可以说了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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