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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踝上的银链都带着体温。

辛晚艰难地睁开眼,又看到了熟悉的床帐——确认了,昨日不是做梦。

她郁闷地转头, 直直对上徐时瓒的眼。

他眼底下方有着很淡的乌青色,熬得眼都泛着微红,看到她醒来,手先递了杯温水过去。

叫辛晚一下子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接过水, 不确定地开口:“你不是一夜都没睡吧?”

徐时瓒这个时候接话倒快, 仿佛没有半分思考:“不是。”

然而话接得太快也叫人起疑, 辛晚和他对视几瞬,伸出手扯了下他的脸:“骗人。”

徐时瓒安静地任凭她动作,没有开口, 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只轻轻地拽了下,徐时瓒的脸就浮了一层很淡的胭红色, 衬得他的脸昳丽多了几分。

真像易碎的瓷娃娃。

辛晚下结论,只是显然不是瓷的,知道把人锁起来,手段强硬。

脸颊上一块胭红,仿佛雪地落的梅花。

辛晚跪坐在床上,看着那块绯红,艰难地直起腰,动作很别扭地抬头轻轻亲吻那块皮肤。

徐时瓒一怔,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尽力让她自在点。

另一只手的手指掐上她的下巴,把人的脸转过来,鼻尖相对。

呼吸交融在一起,温热的呼吸不知道是谁传染谁的,辛晚看到徐时瓒的眼睫细微地颤了下,几乎要扫到自己的脸上。他垂眸,含住她的唇,只是一下一下,动作很轻,好像不确定又怕被人推开似的舔舐。

徐时瓒的吻和之间的大有不同,先前他的吻只是带着一股散不开的占有欲,仿佛要将人拆入腹中,鸢尾味也浓郁得怎么也散不开。

此时此刻,却仿佛只是一只受伤需要得到庇护的小兽,连寻求一点爱都只敢小心翼翼地舔舐,一下一下确认对方不会推开。

唇齿交换的同时带着浓浓的□□,轻而易举地就叫人头昏脑花,徐时瓒眼睫这下是真的扫到她的脸上了。

辛晚伸手碰碰他的眼尾,连带着眼睑下方那枚小痣,结果换来徐时瓒反应很大地颤了下眼睫,他支着人腰的手一颤,将人往自己这里又压了几分。

紧接着,吻又带着气势汹汹的气息,气息全都侵袭席卷了人的口腔。

辛晚像呼吸不上的鱼,张着嘴想小口小口喘息,结果反而给了徐时瓒便利的条件,加深了这个吻。

“诶。”她动作很轻的拉了下人的衣角,两个人的距离得以拉开一点。

“阿瓒。”她又黏黏糊糊上去亲亲人的那颗小痣,仿佛刚刚把人推开的不是自己。

徐时瓒看起来很受用这套,眼睑下的痣和她唇畔相触的时候,呼吸声又重又紊乱。

“……银链子有点硌脚。”她眨巴眨巴眼,开口。

温度忽然好像凝固下来了,徐时瓒的呼吸声于是又平静下来,波澜不惊。

他神色忽然覆了一层很淡的冰霜,握着人的腰把人拉下来。

“不行。”他很果断、一点也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辛晚被人直截了当毫无犹豫地拒绝了,气不打一处来,她竭力压着不高兴,无果。最后还是语气不善:“凭什么?徐时瓒,你真要把我一辈子锁着么?”

徐时瓒没说话,只是垂下眼,用一双沉沉的目光盯着她。

辛晚倍感不妙。

果然,下一瞬他开口:“不可以么?我如果解开了,你马上就会跑,不是么?干脆就锁起来好了,反正……”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很快就挨了辛晚的一巴掌。

辛晚觉得他说的每一个话都十分荒谬,本来也没打算动手的,结果反应过来就已经上手了,只剩下现在还在微微发着颤的左手。

她握了下掌心,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再看到徐时瓒苍白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记,让自己尽力忽略内心的愧疚感。

徐时瓒不言语,他漂亮的眉眼微微低垂,纤长的睫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潮。

紧接着,他捏了一下辛晚的侧腰。

辛晚一时不察,腰马上软塌下去,被徐时瓒搂住,整个人带入怀中。

他的脑袋伏在辛晚的颈侧,被扇红的脸颊贴着她的肌肤,隐隐发着烫。

辛晚挣扎了一下,没能解开,干脆由着他去了。

她吞咽几下口水,试图和神经病理论。

“我没有打算走。”

“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他话头突然止住,辛晚知道他也许是在避讳“死”字,刚要开口说“没关系我又不介意”,徐时瓒就接上了:“上次也是这样的。”

“那是因为你管着我先的。”辛晚和他讲道理:“你什么也不和我说,甚至我们之间的生死咒也没有解,是谁过分点?我觉得我们之间一点都不像道侣,我甚至觉得……”

她没能将话说下去,因为徐时瓒又露出了那种很脆弱的、仿佛被伤到了的模样,他一双眼带着水汽,波光潋滟。

辛晚忽然觉得很疲惫,徐时瓒什么也没有错,他只是习惯了一个人,只是根本没有将对方考虑其中的习惯,换作另一个人,他同样会这样的。

可这就足够让辛晚难过了。

她又把脑袋钻进被子里:“我不想说了,你先出去,我还不想见到你。”

徐时瓒不知道她忽如其来的难过,正如辛晚也猜不到他真正隐瞒的原因只是因为他的自卑和胆怯。

徐时瓒不完美,数十次轮回中,他做过好人,但大多数时候,他曾是活在别人嘴里恶贯满盈的怪物。

而他所有的隐瞒和密而不发,只是担心辛晚会因此厌弃他。

毕竟没有人会喜欢一只脏兮兮、只会捣乱的小猫。

它不完美又不漂亮,只能躲在阴影里舔舐自己,再朝心仪的主人喵呜几声,假借对方根本看不清他的肮脏,愿意分给它几下温暖的爱抚。

徐时瓒没有接话了,他走出去,动作很轻地盖上门,剩下一室安静暗涌的鸢尾花的气息。

*

颉庞在门口徘徊了半柱香,迟迟不肯进去。

六五搞不懂他,下巴饶有兴趣地用魔气给自己捏脸——这是他最新喜欢上的把戏。

“为什么不能进去?”六五掐了个和颉庞很像的脸,乐呵呵地展示给他看,换来对方深沉的叹气声。他这才发现对方的异样,问。

“学过成语么?”颉庞回问:“这叫首当其冲。”

“獐头鼠目,酒囊饭袋,狼狈为奸……”六五只听懂了前半句,扬起头,一口气背了一箩筐。

颉庞越听面色越黑,连忙把人喊停:“谁教你的?”

六五面色讪讪,小声:“跟赵婶婶学的。”

赵婶婶其实是魔域的一名悍将,嘴毒,从来没人听过她说好话。

颉庞凝重:“下次别学了。”

六五忙不迭点头,问:“首当其冲什么意思啊?我看昨日魔王的脾气还挺好的啊。”

颉庞没有回答他,只是相当认真地端详了他一番。

紧接着,他眼疾手快地将怀里的密讯塞给人,将他往书房一推。

“诶?!”六五尚且反应不过来,意识到的时候,颉庞就已经如同一缕薄烟,化成雾气飘走了。

六五:……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上,端端正正地捧着密函送上去。

徐时瓒垂着眼接过来,看起来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妥。

六五刚松口气,预备退出去的时候又被人喊住。

那封密函到他手上不过一会就看完了,徐时瓒手指间结了点冰霜,将那张密函冻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他手指轻轻一握,冰上的冰霜于是碎得干干净净。

寒气溢散开来,懂得六五直打喷嚏。

他半个尾音刚出去,接受到徐时瓒投过来的微凉目光。

于是又硬生生忍住了。

“下次要是喜欢扮做别人,就干脆别要自己的脸皮好了。”徐时瓒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一口无心的提醒。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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