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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赶小师妹离开,对方呆呆愣愣地看了看床上好像只是在沉沉睡过去了的辛晚,又低下头,和小纸片人大眼瞪小眼。

辛晚后知后觉不好意思,到底还是厚着脸皮:“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有人来找我就说我睡觉去了。”

她指指床上自己的身体,不得不说,这样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还是十分奇怪的,辛晚不想再看,把脑袋转回来,客客气气的:“劳烦师妹画张传送符纸,就送我到魔域去好了……”

小师妹一愣一愣的,却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她点点头,应辛晚的要求,给人画了一张符纸。

再次睁眼,辛晚就被兜头蒙下来的一片雪冻住了,虽然是纸人,但也能感受到寒冷和温暖,她艰难地动动身子,将身上的雪全都抖落,艰难地站起来。

纸片不过巴掌大小,魔域城外的一片大雪地对辛晚来说仿佛有整个世界这么大。

“这可难办了。”她想,本来还打算给徐时瓒一个惊喜的,看来能不能找到人还是一码事。

再怎么不会碎,纸片也终归只是一张纸,一破一烂,辛晚就要回去,她小心翼翼地动作,生怕雪水融化,打湿自己。

然而天不遂人愿,远处一只雪怪似乎发现了她的异样,从来没见过纸片精,它四肢轻轻迈过来,鼻子里发出警惕的声音,兽瞳一竖,很警惕地打量着这张陌生的东西。

辛晚:……

她动也不敢动,只能轻微发出几道呼吸,似乎察觉到眼前的东西没有攻击性,是个容易欺负的。雪怪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四爪并用的前扑过来。

辛晚下意识闭眼,心说完了,刚来魔域不到一刻钟,又得回去了。

意料之中的天旋地转没有传来,她闻到熟悉的鸢尾花香,下一瞬,身体被悬空拎起,怎么也看不到下面,吓得她一动不动。

徐时瓒一剑刺破那只雪怪的一只爪,鲜血顺着剑落在雪地上,他神色很平静地回望那爽兽瞳。

爪子被伤虽痛,但对方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还是热爱雪怪生畏,它呜咽了几下,换来对方冰冷地视线,不敢再作妖,剩下的三只爪子飞快地动作,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徐时瓒用雪水洗干净剑刃,又收回去,这才将视线转回到那张不知道怎么就扒拉在自己衣领上的纸片。

他一怔,眉头一蹙。

刚刚果然不是错觉,这纸片不过巴掌大小,五官却栩栩如生,形态也活灵活现——像极了辛晚。

见了人,原本堆积的思念也找到了闸口,辛晚本来打算和徐时瓒坦白的,忽然之间又想逗逗人,于是安安静静地装成一张无知无觉的纸片。

徐时瓒的手指轻轻将她捻了起来。他垂着眸,静静地打量手里的东西。

辛晚被他一盯,实在害怕他将自己扔掉,所幸纸片上沾染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浅淡的木质香让徐时瓒犹豫了下动作,没将纸片扔走。

“……是师姐房里的么?”徐时瓒猜测,刚要动作,颉庞风风火火跑过来:“附近的阵法都加固好了,回去吧。”

徐时瓒含糊了一下,手指捻着纸片摩擦了下,叫辛晚觉得那指尖仿佛落在自己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在战粟。

她不敢说话,老实装纸片人。

徐时瓒到底还是将她仔细收了起来。

*

纸片实在太像辛晚了,薄薄的纸上也有辛晚身上经常熏的香,徐时瓒一回到魔殿,就往辛晚和自己的屋里走去。

辛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静静地扒拉着他一半的袖角看他动作。

徐时瓒翻找了一下,辛晚和他之间没什么秘密,两人的东西都是随便放在一起的,他没用多大功夫就将东西全都翻完。

辛晚注意到他蹙起眉,有些懊恼的样子。

他屈起手指,将那张纸片捂在心口。

纸人被他小心翼翼又珍重地贴在了心脏前,辛晚几乎能隔着胸膛听到他底下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声。

她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慢半拍地听着他沉闷的心脏声,然后是少年也有些闷闷的声音:“原来没给我做么?”

辛晚的心口好像被人塞进一盏热茶,有些烫,叫人涨涨的,又很熨帖,难受又舒服。

徐时瓒误以为“纸片”是辛晚自己做的剪纸小人,虽然不知道它怎么会飘到城外那么远,犹豫了很久,对上纸人灵动的眉眼,还是将她收起来,随身带着了。

辛晚本来也就想看看徐时瓒平时做什么,心满意足,安安分分地继续装小纸片人。

当魔王的一天很是忙的,当然,做辛晚的道侣也是。

徐时瓒前脚刚从屋子里出来,颉庞就在后面告诉他——洛阳那家糕点铺,对对对,就是辛晚最喜欢的那家,也是前段子忙着回家照看坐月子的夫人的那个老板,终于回来了。

于是徐时瓒卷着一身风雪又出门了。

那家糕点铺味道确实是很好,辛晚和徐时瓒常去,郎才女貌的,两人自然很得他人的印象。

于是邻里经过的人都会问上几句。

“啊呀,是又来买糕点的徐公子,一个人么?”

徐时瓒这个时候性子难得的好,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糕点,顿了顿,小声开口:“夫人出门了。”

辛晚心很重地跳了一下。

因为徐时瓒的称呼,他没当过辛晚的面具喊过“夫人”,偶尔几次床笫之间也只是扣着人的肩膀,声音很闷,动作也重,有时候辛晚泪眼朦胧的时候会听到他凑近自己耳边,很含糊地学着别人,喊她“晚晚。”

眼尾的绯红漂亮而昳丽,让辛晚失神片刻,然后眼上又蒙了点水雾。

咳。

辛晚心虚地将视线移开,发现他耳垂异样的红。

原来叫“夫人”也会不好意思。

辛晚做了打算,洋洋得意地决定回去晚上多逗他几次。

徐时瓒平时没怎么喊过她“夫人”然后对外见人问几句就会一句话一个“夫人”,他本来话就不多,“夫人”含量极高。

辛晚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到了最后的麻木,好在他没在外面耽搁多久,就会魔域处理公务了。

桌上厚厚一叠的文书,辛晚光是看到头已经开始痛了,徐时瓒面上没太大反应,将纸片放在桌角,就开始批改公文内容。

辛晚看了几个字,头昏脑胀,犯困,又担心睡着了坏事,只好偷偷看徐时瓒。

徐时瓒批改文书的时候眉眼压下,有时候会不自觉皱起,那颗红痣在烛火的映照下,像什么勾人再往前一步的深渊。

窗外寒风忽然灌进来,纸片还是太单薄了点,摇摇晃晃差点站不稳。

徐时瓒分了一只手指撑着它,辛晚接力站稳。

他批着批着有时候会走神,这个时候视线就很容易地落在纸片人上,辛晚被他眼神一盯,好几次就要坦白,结果人又轻飘飘地将视线移开。

他垂眸,看着满手的通讯符。

——没有。

辛晚还没有联系他。

他叹了口气,将所有文书摆放整齐,提前将通讯符摆好,抽了张宣纸,开始写一会和辛晚聊天要讲什么了。

辛晚看了几条,都是她会很感兴趣的话题,徐时瓒写这个的时候会露出一点点的笑意。过了一会,他又发现,已经太晚了,辛晚也许今天很会累。

于是迫不得已找出几条可能没那么重要的,在后面做了标记,准备时间不够就将这几条略过算了。

无论是小纸片人辛晚还是徐时瓒的夫人辛晚,都很容易为此软下心。

果然还是坦白吧。

辛晚定下注意,刚要朝他那边移动几步,窗外的寒风猝不及防,她一时没站稳,倏的落入徐时瓒放在一旁的茶水之中。

!!!

徐时瓒眼疾手快地将纸片捞出,然而纸片人边缘已经被水泡发,看起来好像突然失掉了所有生气,彻底成了一张死气沉沉的薄纸。

徐时瓒试图用法术修复,然而尽管纸片又恢复了往日栩栩如生的模样,可还是和之前有所不同似的。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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