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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对象不是辛晚,也会是别的什么王小姐,林小姐的。

倒还不如选辛晚,方便密谋。

“假死药全在这了。”辛晚递过去,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真要假死?别的法子不行么?你家里人……”

柳望景父母早年出事,家中就剩伯父伯母一家,以前没怎么管柳望景,长大了倒对他的婚事和前景指手画脚。

“他们的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总之我先逃一段时间。”柳望景恳切地说:“假死是必须的。”

他想了想,到底把“我怕我不假死徐时瓒会让我真死”这句话咽肚子里了。

“好好好,”辛晚也不劝他了,刚想让人麻利地走吧,一抬头,望见刚好从门口进来的徐时瓒。

徐时瓒自十六以后,跟抽条了的柳树似的,长得飞快,身形也长开了,好像清脆的竹,身形好看挺拔。

他的眉眼也长开了,不似幼时雄雌莫辨,是好看的少年模样,头发束起来,露出整张脸,眼睑下的小痣格外夺人注意。

他弯了下嘴角,笑意不达眼底:“柳公子又来了——来做什么?”

柳望景尴尬笑笑,扯谎:“城北照恩寺准得很,想找你姐姐去那里踏青。”

“很准么?”徐时瓒懒懒地应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在意准不准,只是为了牵扯出后面这句话。

他说:“既然这么准,带我一个一起去吧。”

*

照恩寺不同于寻常寺庙,它建在半山腰,因为常年拢着一层云雾,显得更加神的样子,加上寺内有位大师,据说特别准。只是常年云游,一年到头很少回寺。

辛晚尴尴尬尬地站在两人之中,手指勾树枝上的叶子,搅啊搅的,把那片叶子很快弄碎成一段段,汁水溅到她手指。

徐时瓒余光一直留意辛晚的动静,很快就反应过来,拿出一张帕子,握着辛晚的手腕,将她手指上脏兮兮的叶汁一点一点擦掉。

怕她疼,徐时瓒擦拭的力气用的不敢太大,握着她的手的劲倒大,辛晚试着缩了一下,被人扣住十指,徐时瓒掀起眼皮,朝她看过来。

好嘛。不动就是了。

辛晚干脆摊开手指,看他把自己的手指串进她的指缝,一晃一晃的,勾着徐时瓒的手左摇右晃,就是给人捣乱。

徐时瓒松下眉眼,眼尾弯出一个轻小的弧度,脾气很好的样子,他刚要开口。

柳望景看着两人看了好久还是觉得气氛不对劲,他润润嗓子,咳嗽:“咳咳,还不进去么?”

“进进进!”辛晚赶紧回头,数了下人,感慨还好来得够早,前面的香客倒也不是很多。

她复而回头,像徐时瓒还是年幼无知的幼子似的,和他交代:“跟着,不要走丢了。”

香客络绎不绝,辛晚站得腿都有点累了,可算进去了。

寺庙内燃的香味道很浓,闻起来叫人心情莫名平静下来。

辛晚第一次来照恩寺,找了一圈,没找到求签的大殿,恰好看到一个小沙弥在树叶底下扫叶子,去问路。

那小沙弥长得活泼,却莫名叫人觉得慈眉善目的,眉眼间的悲悯气重,弯了嘴角问:“三位是来求签的?”

“啊,对。”柳望景文弱书生的模样,没有试过人挤人,差点落单,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头发都有点散乱,感觉脑子也不大好的样子了。

“我这里倒是有几张签文。”他从袈裟里取出几枚,定定地看了三人一圈,最后只给了辛晚和柳望景各一枚。

徐时瓒看起来有些不虞,碍于辛晚在,勉强拉了下嘴角,问他要。

“施主又不信这些。”那小沙弥没有给他,手指一弯,将剩下的签文收回去,他神秘兮兮:“何况——你的那份也在她手上。”

辛晚看他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签文,不知道那沙弥什么意思,安慰徐时瓒:“我开给你看。”

“机缘还没到。”那沙弥又拦住他,眉眼弯起来,看起来更慈善了:“要开的时候自己会开的。”

辛晚不懂,但还是答应了,慢吞吞地将东西收起来,和人道谢后就往供奉菩萨的正殿走去。

柳望景听了迷糊,自己那份倒是已经开了,上面写着“顺其自然”。他挠挠头:“你才多大?怎么说话就老神在在的了。”

沙弥半开玩笑半真诚:“老朽一把年纪了,比三位施主加在一起还大一点。”

柳望景皱鼻子,显然没信,将签文一塞,和人道谢,赶紧去追远处两人的身影。

*

辛府大小姐和隔壁柳家的公子定亲的消息在城内不胫而走,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成了不少人饭后茶余的谈资。

然而这些谈资不出一日又悄无声息地寂静下去。

辛家的那个小公子倒是心狠手辣,见不得自家被议论,将消息全都压下去了。

辛晚倒没太大感觉,成亲在两月之后,而今夜就是柳望景的“假死”之日。

柳府今夜请了辛府来家中吃饭赏月,正是他“假死”的大好良机。

柳望景做了万全之策,决不会有差错披漏,惴惴不安到现在,眼看大事就了。

忽然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

徐时瓒没刻意压着动静,柳望景隔着窗户看到他人影。

他要比柳望景稍高一点,身影投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今夜月色很好,照亮了他一张漂亮却没什么表情的脸。

他身上披着夜晚的寒气和凉意,看起来也是冷冰冰的,不好亲近的模样,叫人看了生怵。

柳望景纠结了一下,实在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来找自己干什么——他显然就很讨厌自己,平日巴不得离自己一百八十丈远。

然而现在想这些没用,他不敢耽搁,飞快地吞下那颗假死的丹药,感受身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抽离,他最后挣扎着翻了个身。

好在好在,包裹齐整,看起来万事俱备。

四肢完全失了气劲,眼皮越来越重,他马上就要跌入梦境。

猝不及防看到了门上扣着的影子。

徐时瓒还挺客气的。

他想:知道敲门。

徐时瓒敲了几下没反应,开始思考不然不要绑了,直接杀了算了。

可是辛晚会不高兴么?

可是死的活的都没有区别,他不会让辛晚还有机会见到他的。

徐时瓒做好打算,扣着门,眼看就要推开。

“徐时瓒!”辛晚在他后面急忙喊住他,绞尽脑汁地想借口:“爹爹找你。”

徐时瓒低着头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找借口,扣在门上的手松了又紧,最后只是歪着脑袋看她:“现在么?”

辛晚同样出了一手汗,实在担心他破坏柳望景的计划,上前抓住他的手,强装镇定:“嗯,现在。”

她手心的粘腻一下被徐时瓒感知到,汗涔涔的,看起来很紧张。

徐时瓒没多大挣扎,轻而易举被她拉走,他歪着脑袋看人,看得辛晚使劲眨了许多下眼睛。

“阿姐……”徐时瓒刚要说话,被辛晚打断。

她很无奈的样子,一只手空出来盖住徐时瓒的眼睛:“不要老看着我。”

徐时瓒大概是眨了几下眼睛,眼睫扫到辛晚手心,酥麻一片,辛晚觉得好像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那块地方,只能感受到心头一软,有些奇妙的感觉。

徐时瓒停顿了一下,复而继续:“为什么骗我?”

辛晚猜出他知道自己找的借口了,没办法,摊牌:“没有为什么。”

“为什么要成亲。”他继续问。

“没有为什么。”辛晚同样回。

徐时瓒忽然停住不走了。

“诶,你!”辛晚刚要回身拉他,忽然猝不及防被人从后面抱住。

徐时瓒长大以后辛晚就很少会和他有拥抱之类的亲近动作了。最多就是拍拍脑袋,拉拉小手。

是以这个拥抱,倒让辛晚觉得很久很久没试过了,徐时瓒身上有点夜里的凉,身上的味道好像一点点要渗进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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