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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她若是重回神界……
“你想什么呢,快看啊。”陆晚菀催促道。
谢衡垂下眼,掩去了眼底渐渐变得深沉灰暗起来的色彩。
他翻开册子,第一页的图画方才印入眼帘,就被陆晚菀迅速摊开手挡了下:“不是这里,是下册,下册。”
她一边念叨,一边将册子往后翻了翻。
谢衡便因着她这番动作,看到了册子上更多的图画。他挑了挑眉,倒不是觉得这男女交.合有什么不妥,只是隐约看到上面提及的修炼之法,似乎很像是修真界中的双.修之法。
这个世界里没有修士,却有修士修炼的功法,并且荤素不忌,正邪参半……如此看来,这渡生门与日后的修真界恐怕脱不开关系。
书页哗啦啦翻动而过。
“你看这个,”陆晚菀不知谢衡心中所想,等终于翻到画有符咒的页面,她轻轻拍了拍册子,指着其中一个图问道:“你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邪咒?”
谢衡凝神看了片刻,没有说是与不是, 却是出声问她道:“今日那个辛佐对你用了什么符?”
“他说是什么九天应元符。”陆晚菀顿了下,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用了符咒?”
“我闻到符纸燃烧的味道了。”谢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别动,我看看。”
陆晚菀始终觉得额头发热,闻言立即乖巧地将脑袋往谢衡眼前凑了凑:“你能看出来吗?”
谢衡视线落在她雪白光洁的额头上,有一瞬间,似乎瞧见有隐约金光在她额心闪过。
“有吗?”
谢衡沉默片刻,道:“这不是符咒,是符文。”
陆晚菀:“那个什么‘上古有神君,落笔成符文’的符文?”
谢衡点头:“因为是神族所留,自然可以用来追寻神族气息。”他顿了下,又道:“也可以彻底解开你识海中的禁制。”
那就是没什么问题咯?
“但是禁制你不是上次已经帮我解开了吗?”陆晚菀喃喃道:“还把我都给弄晕过去了……”
谢衡闻言手指一顿,掐着她的下巴的手不自觉地也更用力了些。
“那时若是完全解开,你身上的气息瞒不过仙界那些人。”
陆晚菀心下隐约明白了点。
神族和仙族,此消彼长。若是被仙族察觉了她的存在,对她来说兴许不是好事。
她一边点头,一边打了个哈欠,眼里都沁出了一点泪:“那是有些麻烦,回去以后该怎么办呢?”
“我会想办法。”谢衡揽住她下滑的身体,带着她躺到床榻上,道:“困了就先睡吧。”
“唔……听说明天平昌国君要过来……”
“没事,先睡吧。”
陆晚菀于是靠在他肩窝,不知不觉地便睡着了。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于半梦半醒间,她听到谢衡说了句:“我不会让你回去。”
唔……回哪?如果是书外的那个世界,似乎她也没有太多留恋。如果是神界……她才不想当什么神女呢。
她不会成为息华神女。
转眼一夜过去。
陆晚菀早早起了床。
谢衡睁开眼的时候,她刚洗漱完,露出了自己原本的精致五官。
见他醒来,她三两步跨到床边,指着自己身上衣衫遮不住,露出的一点锁骨:“你看看你干得好事。”
谢衡盯着看了两眼,缓缓坐起身:“我的错,晚菀莫怪。”
陆晚菀:“……”
承认错误这么干脆,她倒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嘴里嘀咕了一句,她便坐回到了铜镜前,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裹里拿出一溜的家伙,熟练地在自己脸上涂抹起来。
不多时,铜镜里的人便换上了另一副清丽却并不十分出众的容貌。
平昌国君贪婪,既好财富和权势,也好美颜色,她虽然想帮谢衡,可也不打算赔上自己。
谢衡这时候走到她身后,拿起梳子替她梳了个双髻。这是他十几年来都做惯了的,甚至比陆晚菀自己梳得还要好一点。
“我去找点吃的。你饿吗?”陆晚菀问道。
谢衡摇了下头:“平昌国君也许很快就到,我得走了。”
“好吧。”陆晚菀想了想,又道:“那个《四合诀》你再好好看看,有没有解除邪咒的方法。”
“好。”谢衡应了声,“我晚上再来。”
等看着谢衡翻窗出去了,陆晚菀才转过身,打开了房门,她冲外头喊了声:“我饿了,给我拿些吃的来。”
守在院门口的已经换了一批人,他们知道屋中这位便是神女,自是没有不应的,很快陆晚菀房间内的桌上就摆了一碗清粥和数叠小菜。
等她将这一桌子干得差不多,平昌国君的车架也到了大门外。
辛佐亲自送她到大门口。
年近不惑的国君掀起车帘,一眼便瞧见了站在辛佐侧前方的陆晚菀。
少女不过十六七的年纪,衣着朴素,容貌清秀,只一双眼睛,望过来时清澈又明亮。
国君眯了眯眼。
这就是神女?
寡人还当今天能洗洗眼睛呢,结果……就这?
第59章 “你这么弱”
平昌国君谢沂, 自打十七年前登上帝位,便发动了不少对周边小国的战事。
他的军队强盛,初时邻近小国多采取进贡求和的心态与他缔结同盟, 而他也会在对方释出善意时鸣金休兵。
而大约从谢沂继位后的五六年开始,他渐渐变得喜爱享受杀戮。即便他的军队已经战胜,他仍是命军队大肆血洗那些城镇, 在百姓的痛苦哀号中,豪饮着美酒。
他的军队也一样, 每一名将士皆斗志高昂, 恨不得随时随地都能站上沙场,痛痛快快地拿刀杀人。
本该是为保家卫国的好儿郎, 坚毅的脸孔却日渐狰狞, 见血时的愉悦笑容几乎要咧到耳边,见者无不惧胆寒。
国与国之间频繁的战火, 嗜血、暴戾、凶残、阴险或狠毒,让人心日渐腐化。
如果没有陆恒的出现,现在的平昌国兴许也已沦为地狱。
可即便近几年因着国师陆恒的游说而避免了平昌国君许多不必要的杀戮, 但这位国君身上的戾气却也丝毫没有减少, 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浓重。
因而当他掀开车帘,毫不收敛地释放身上的煞气时,只教人禁不住本能地颤抖。
渡生门一众人便是这般颤抖着,在辛佐领头之下,纷纷跪地叩首,口呼:“陛下。”
许久都未等到叫起的声音。
有胆子大些的门人, 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眼。
却见人群最前头, 一个纤纤身影笔直地站着。纱织的腰带和素色裙裾交缠着,随风轻轻飘动, 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以及一个强大而又坚韧的灵魂。
但很快,他们又释然了。
那是神女啊。
神女自是不必跪人间帝王的。
但实际上,陆晚菀并没有那些人想得那么威武不能屈。她只是一时间被眼前所见惊了下。
从车舆上下来的平昌国君,容貌同谢衡有几分相像,他头戴金冠,身着黑衣,衣上绘有飞鸟鱼兽,而他的周身……
是她眼花吗?这位平昌国君周身,缓缓流泄的黑雾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平昌国君已经走到了陆晚菀面前,他视线落下来,面上浮现出一丝不耐。
“寡人想请神女施一招神术。”
阴冷的声音,戾气横生,众人闻之胆寒。
也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位平昌国君对“神女”的乍然现世仍然心存疑虑。
陆晚菀自然是不会什么神术的,她反倒觉得平昌国君身上处处都是邪术的影子。
她扭头瞧了瞧辛佐。
好家伙,这人跪得可真叫一个不动如山,连稍稍抬一下头都没有。
怕成这样,还太祝呢!
陆晚菀故作镇定地沉吟了下,面上倒是半点不见紧张和心虚,她问道:“陛下想看什么样的神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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