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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御闻言不禁飘飘然,他比相柳更早意识到这道理,所以天天缩在港湾里徜徉,比同龄人少走了几千年弯路,不得卷死他们。
“想明白也架不住有人害,一群妖魔鬼怪上来围得水泄不通,长那么大真够不容易。”狄九徽神色不善。
“以前的事对不住啊。”相柳挠了挠头,硬是从杀人犯似的脸上品出点憨厚来,“但是责任也不能全怪我,若不是穷奇那张破嘴怎至于此,当时我其实没想要你的命,怎么说我和你父亲旧相识一场,他不当人,兄弟情分我却不能不顾,就是吓唬吓唬你,谁想到反应那么激烈,你这位朋友可了结了不少我手底下的妖,浴血奋战那劲儿我都吓一跳。”
闫御正儿八经地纠正他:“不是朋友,是道侣。”
狄九徽嘲讽道:“不仅一起混过的兄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兄弟的孩子也老婆孩子热炕头了,你才醒悟,挺失败的。”
相柳一哽,视线往他腹部瞄了两眼,“什么时候生的?”
狄九徽:“……”
相柳继而眼神探究地打量他,疑惑道:“不像女的也不像九尾狐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不折不扣的男性根本生不了呢?”狄九徽话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说呢。”相柳恍然大悟,猛拍下了空有九个但个个都不灵光的脑壳,“你不孕不育啊。”
狄九徽:“……”
闫御把生平最悲伤的事全翻出来想了一遍,又是低头又是抿嘴唇,生生忍住笑,在狄九徽发疯之前若无其事地接过来话茬:“他们出去旅游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相柳大失所望,愁眉苦脸。
闫御说:“我让人寻摸着,有合适的一定通知你。”
相柳顿时面露喜色,连连说了多句感激之词,又掏出谢礼要给他,闫御一边义正词严地说着“使不得”,一边表里不一悄咪咪地敞开了兜,示意他搁这儿。
相柳一扫凶煞之气,格外和蔼可亲,他看着狄九徽,以过来人的口吻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又不是羊尾,算不得多丢脸的病,早点治早点好,放心,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狄九徽:“……”
他大摇大摆地远去了,狄九徽盯着相柳喜滋滋的背影,与之相反的阴着一张脸,森然道:“我现在弄他你帮不帮我?”
闫御犹豫,“这……”
他瞅着狄九徽脸色,小心翼翼地劝道:“冤冤相报何时了。”
狄九徽眼珠一转,没什么表情地看他,闫御被盯得心虚,捂着胸口咳嗽两声,“我有伤,不宜动手。”
狄九徽冷笑,卷了卷袖口打算自己上,闫御灵机一动连忙补救:“我说找人替他寻摸个对象,小九,你身为月老接班人,姻缘簿与红线尽在掌握之中,想必对此很有兴趣。”
狄九徽一顿,看了看闫御,闫御对他缓慢而郑重地点了点头,他眼尾一扬转而微笑起来,嗓音轻快道:“我自会倾尽全力,断不会让他失望。”
闫御在心里为相柳捏了把汗。
“卑劣。”
一道不加掩饰的讥诮蓦然响起,两人目光顺着声音来源寻去,粗壮的树后走出来个人,显然偷听有一会儿了。
狄九徽胳膊肘顶了顶闫御,道:“今天是怎么了,有过节的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闫御盯着右眼眉骨上有胎记一样暗红色花纹的人,主张和平的他毅然决然撕毁条约,变成好战分子,“我帮你弄相柳,你帮我弄他。”
狄九徽眉梢一挑,瞧了瞧拦在他俩面前的昭夷,“有事?”
闫御没刻意压低音量,字字句句清清楚楚地传进昭夷耳朵里,他没功夫计较,有更在意的事困扰着他,昭夷眼皮一垂,躲避二人注视望着脚边的石子,难以启齿道:“……苏亦汀去哪儿了,我找不到他。”
一个是情敌,一个曾经被他嘲笑过,向他们请教着实无比窘迫。
狄九徽很意外,“你还记着他?他那天……”
“我知道。”昭夷截断他的话头,“我不在乎。”
“你明知道苏亦汀故意耍你,还念念不忘?”
“他有他的原因,我心甘情愿。”昭夷坚定不移。
狄九徽无以言表,转头问闫御:“我们这里的恋爱脑为什么那么多?”
昭夷为情所困,已经上岸的闫御藐视他,用一种很欠的语气蓄意显摆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没对象吧?”
昭夷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狄九徽,模仿着他的口吻皮笑肉不笑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还有人没双修过吧?”
闫御:“……”
一句话把他秒了。
昭夷与小时候嘲讽他的嘴脸一致,“快四千岁了,你又不修佛,清心寡欲给谁看?为什么不双修呢,是因为不想吗?”
闫御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反驳的字,他受到奇耻大辱,直接躲狄九徽身后去了,扯了扯他衣角,叫家长似的告状:“你来,骂他!”
狄九徽摇了摇头,像看自家不成器的傻儿子,“丢人啊。”
出于人道主义,他好意告诫昭夷:“听我一句劝,苏亦汀在感情方面一塌糊涂,除了你还有一对夫妻蛇,被他坑得体无完肤,你再继续下去,比那对好不到哪去。”
昭夷皱了皱眉,道:“你是嫉妒吗?”
狄九徽:“?”
狄九徽不理解,“我嫉妒什么?”
“得不到的就想毁掉,汀汀曾经对你有过好感,但他生来属于自由,就像永远无法困住的风,你抓不住他,于是退而求次选了闫御,但你心中仍有怨怼,见人便诋毁他的名声。”
昭夷神情认真得不像作假开玩笑亦或是打趣揶揄,他是实打实认为狄九徽在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狄九徽:“???”
今日他真是开了眼了,什么叫顶级恋爱脑啊?就是只有恋爱没有脑,昭夷还在输出,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感人的智商。
狄九徽和闫御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的想法,趁其不备,他俩占据先机,联手把大放厥词的昭夷摁下去揍了一顿,从地上揍到天上,再从天上揍回地下,把他撂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闫御俯视着他的手下败将放狠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已经不是当初任你嘲笑的闫御了,以后记住,看见我们俩躲着走。”
狄九徽在旁小声提醒他:“最后一句太狂妄了,有点崩人设。”
“是么。”闫御知错就改,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那最后一句撤回,看见我们俩不躲着走也行。”
昭夷无语凝噎,费劲地翻了个身。
探亲之旅以打了一场完美无缺的架收尾,新仇旧恨一并出了气,闫御本该一扫阴霾生龙活虎,但他怏怏不乐,整个人像快要枯萎的花蔫头巴脑的,一路上愁眉不展。
“怎么了?”
闫御就等狄九徽问,但又不和盘托出,拐弯抹角道:“你对于修佛有什么看法?”
狄九徽:“?”
狄九徽:“没什么看法,想修就修。”
闫御若有所思,“那你对于僧人出家后需恪守佛门戒律有何想法?”
狄九徽眨了下眼:“尊重祝福。”
闫御稍加思索,又问:“那你对于佛门五戒——一不杀生,二不偷盗,三不邪淫,四不妄语,五不饮酒又有何高见?”
狄九徽更迷惑了,“我不出家,我不用守。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我都不修佛,不用恪守他们的戒律,所以以上五条都能犯。”闫御话里有话,“不得已杀过生,偷窃干过几次,妄语一句接一句,饮酒更是不必说,就只差最后一条了。”
第85章 压榨
他不能说暗示,只能说把目的明晃晃写在脸上了,狄九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强迫症,五条犯了四条,剩一条形单影只,孤零零怪可怜的。”闫御还在装,一本正经地胡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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