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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柏半垂着眼,就这么刹那间,声音哑得不像话:“好,我送你回去。”

就跟个小孩一样,好哄,随便找个答案就信了。

虞姝挽:“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林卿柏笑意渐深:“不客气。”

路上太黑了,虞姝挽醉得双腿开始轻飘飘,走路都走不稳,好几次差点平地摔倒,还是林卿柏及时揽住她的腰才避免倒下。

虞府很大,但没多少下人,只从林府带来了十来个人,所以没人看到虞姝挽黏了林卿柏一路。

第25章 十六封信

林卿柏才把人送进院子里, 元知就跑了出来,连忙伸手扶住了虞姝挽。

“公子,奴婢先带姑娘进去了。”元知搀扶着虞姝挽往屋里走。

缠了他许久的人忽然离开, 手臂没人抱着,手里变得空荡荡,心里莫名空了一块。

林卿柏矗立在原地没动, 盯着她们俩进了屋,直到关上门才收回视线。

虞姝挽的酒量很好,但她今日喝得并不算多, 许是心里太难受,导致酒不醉人人自醉,回到屋里也没安生, 抱着枕头一直喊爹。

元知又是帮她拖鞋, 又是帮她褪去外衣擦身子,怕她难受, 倒了些温茶递到嘴边,让她多少喝一点。

虞姝挽有意识, 迷迷糊糊捧着元知的手喝茶,温热的茶水入腹,舒服地眯了眯眼,抓着元知没有松手,“小栀, 我好难受啊。”

元知没听清她说什么, 低了低头:“姑娘, 您说什么?”

虞姝挽松开她, 在床上躺平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着什么话。

“我不想赶你走。”

“但我……没办法。”

“小栀。”

“小栀。”

元知还是没听清, 帮她盖好薄被。

屋里的窗子开着,有许多蚊虫飞进来,关上窗又热,元知去包裹里拿来了驱蚊虫的香点上,忙活完这些才出门守着。

虞姝挽和柳昙都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许下人在外面守夜太晚,子时前必须回去歇着,元知想这可能是虞府从前的规矩。

元知在外面守了一会儿,蚊虫咬得脖子一直痒,看时辰到了,就回去歇着了。

元知离开没多久,屋里的门就开了。

虞姝挽一袭白衣,墨发披散在背后,端着一台烛火走了出来,她脸上泛着微醺的潮.红,一言不吭地出了院子。

她一个人往后院走,走到了一颗大树下面,树下有口井,从土里挖出来的那些酒就是在这口井里泡的。

井上有一块大石头盖着,防止有人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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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挽走到树旁,把那台烛火放到井上的石头上面,又从井旁拿出了一个铲土的铲子,在树下找了个方向,随后一言不发的蹲下开始挖土。

不知挖了多久,眼见着看到了一个盒子,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在干什么?”

虞姝挽听声音有些熟悉,回头看了眼。

林卿柏走到她身旁蹲下,接过她手里的铲子接着挖,三两下就看到了盒子的表面,伸手拿了出来。

虞姝挽盯着他手里的盒子,目光有些游离。

林卿柏拿手拍到上面的泥土,瞅着她,“要打开吗?”

虞姝挽点着脑袋。

林卿柏低头看着,盒子上有锁,但他手里没钥匙,“没钥匙。”

虞姝挽咬了下唇,眼睛氤氲着水色。

林卿柏看在眼里,无声笑了下,“我帮你打开。”

说着,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生锈的锁没在他手里撑过三两下就开了。

虞姝挽眼巴巴地看着盒子,眼睛越来越亮。

林卿柏打开,看到了一封又一封的书信,上面都写着‘吾女姝挽亲启’,他数了下,有十几封,每封最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

挽挽两岁。

挽挽三岁。

挽挽四岁。

从两岁以此往上,一直到虞姝挽的十七岁,没有一岁,虞姝挽也不知是为何。

十七岁这封明显是提前写好的,因为在虞姝挽十七岁这日,她已经在去上京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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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姝挽拿起十七岁那封,拆开,“十岁那年,我看到我爹在这里埋东西,我问他是什么,他不告诉我。”

那是虞姝挽十岁生辰前的一个月,虞喆回来的早,独自在这颗树下挖坑埋盒子。

虞姝挽发现了,问他是什么。

虞喆不说。

虞姝挽就威胁:“等你走了我会偷偷挖出来的。”

虞喆拍了拍身上的泥,笑道:“等哪日爹不在了,你再挖开。”

虞姝挽那时候读了书,知道虞喆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容易多想,以为虞喆出了事要走了,就开始哭。

虞喆洗干净手,抱着她解释道:“这棵树长了百年,它会保佑我们家的人都长命百岁的。”

虞喆借着百年的好寓意,希望虞姝挽能够长命百岁。

虞姝挽问:“我娘知道吗?”

虞喆往她小脸上抹了点泥:“我做什么事能瞒过你娘的眼睛?”

年幼的虞姝挽笑得很开心。

往后那么多年,她知道虞喆每年都会过去埋东西。

虞姝挽从来没有违背过虞喆的意愿,一直到现在,她才挖开了虞喆藏了多年的秘密。

十七岁的这封信中,是虞喆对十七岁的虞姝挽所说的话,里面包含了对虞姝挽未来的期待,最后一行字是希望虞姝挽这辈子能够平平安安。

虞姝挽又拆开一封,每封都是如此。

“我爹说,这是长了百年的老树,能保佑我们一家长命百岁。”虞姝挽把信收起来,幼年的那些纸信泛了黄,她垂眼看着,心里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

林卿柏沉默不言。

树下只埋了这些,虞喆希望虞姝挽一辈子好,却忽略了他和柳昙,或许做父母的就是这样,只盼着孩子好。

虞姝挽把信放进盒子里,再盖上,“表哥,谢谢你帮我打开。”

没有钥匙,她又舍不得把锁砸坏,也不想找其他人打开,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

林卿柏想摸摸她的头给予安慰,抬起手,想起自己手上沾了泥,便又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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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回去歇着吧。”

林卿柏之所以找到这儿,是因为他在送完虞姝挽之后根本没离开,反而是待在院子附近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看到虞姝挽一个人往后面的院子走。

他跟了过来,没想到这颗树下还藏着这些。

林卿柏对那个从未谋面的姨父有了敬佩之心。

虞姝挽抱起箱子,也不管上面还沾着泥就往怀里放,白衣都染脏了,“今夜之事,表哥能否别往外说?”

林卿柏轻嗯了声:“我会将它当做我们的秘密。”

虞姝挽扬唇笑笑。

林卿柏:“回屋吧。”

虞姝挽想去拿烛台,被林卿柏拦住了。

“容易烫到手,我送你回去。”

虞姝挽没有执着,她来的时候就差点被烫到。

许是了却一桩心事,她回屋后换了身衣裳,很快就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没有人喊她,毕竟劳累了一路,又触景生情,林夫人昨夜就嘱咐了其他人好好歇息,不必急着忙活。

虞姝挽刚填饱肚子,从元知口中得知柳昙和林夫人一起回老家了。

林夫人那么多年没回来看过,很是想念,柳昙也有阵子没回,二人起来后随便吃了些糕点就走了。

元知:“姑娘昨夜喝了那么多酒,若是不舒服就再歇着。”

虞姝挽正有此意,劳累了一路,不是好好睡一觉就能歇过来的。

她揉着太阳穴,想起了一个人,“表哥呢?”

“公子去了官府。”元知的声音很小,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林卿柏整日出门真的是在办正事。

不止是她,好些人都惊讶呢。

谁能想到一个商贾之子能够跟官府的人这般走动,只怕还不止他们看到的那样。

虞姝挽有些困,抿了口茶醒神,“咱们在芸城的事不方便往外说,你一会儿转告其他人,让他们守好这边的事,别跟任何人提起。”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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