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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遇见什么事了吗?”

“我能看见,将死之人身上冒出的死气。”江景鸢思考了一瞬,看向对方,“今天去找王老师上课的路上,我头脑里闪过一个女孩的死亡的场景,下一刻她就出车祸了。”

裴谨的脸色变了,漆黑得眼珠转了几下,秀黑得眉紧蹙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昨天。”江景鸢给对方盛了碗汤,“我在你办公室等你时,你的助理小王来给我送饭,就看他全身冒着黑气,后来我找到萧先生,他告诉我,那是死人的死气。”

裴谨喝着汤,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裴先生,这很严重吗?”

裴谨抬头冲他笑了笑,笑容浅淡,眼神温和而坚定,“没有什么事的,萧庭逸是不是也同你说了,要鬼差才能看见。”

江景鸢点头。

“那就对了,因为阿鸢上辈子救了很多人,福泽深厚,所以即使去世到了地底下之后,你可以选择做地府的鬼差,也可以选择去投胎。所以大概这种能力,现在也有预见了吧。”

“裴先生。”江景鸢放下碗筷,单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特别认真地同对方说,“可是我不想做什么鬼差,人死了就是死了,活人和死人一定是有区别的,永久地活着,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我喜欢这世间,山川河流,四季变更,万物昂扬,我喜欢这人间烟火。”

裴谨手指微动,又听到对方说,“当然,如果同裴先生做一对鬼夫夫,那也是可以的。”

裴谨笑出了声,他按了按心脏,呼吸有些急,“阿鸢要再说情话,我估计又要激动到昏死过去了。”他微微张着嘴巴,呼吸看上去确实有些困难。

江景鸢走了过去,把人揽到怀里,光影落下,他们相依偎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我不说了,你缓缓。”

裴谨闭上了眼睛,把对方抱得很紧。

江景鸢胳膊和额头拆线的那日,裴谨本来是陪着他来医院的,结果公司临时有急事,对方只能先走,再另派车过来接他。

因为头上受伤,剪了寸头,眼下拆了线后,留下的疤痕破坏了他一身的温雅感,带上几分凌厉,美人带上残缺,也是一种极致的破碎美。

江景鸢倒不是很在意,他刚起身要走,卫竞川就进来了。

男人英俊的面孔有些苍白,在看到对方额头上那一道可怖的疤痕时,下意识想去碰,却被江景鸢躲开了。

“卫总,我这人轻微的洁癖,如果别人未经我的允许擅自触碰我的话,我可能会下意识地把人手给拧断。”

卫竞川沉默了一瞬,一双眼睛里写满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半晌自嘲一笑,似乎小半个月不见,对方消瘦了一些,看上去有些落寞。

他这样一副作态,让江景鸢的心里,又开始涌现出难受和愧疚的情绪,这不是他想要的情绪!

他同自己心底的这股莫名的情绪对抗,硬生生扛着,所以常年带的笑都控制不住了,面色和眼神都变得很冷很不耐烦。

再加上寸头和疤痕,活像个厌世杀人犯。

“麻烦卫总让开。”江景鸢尽力保持着自己的涵养。

“小鸢,不用这么抗拒我,我就想和你借一步说话。”卫竞川似乎很难受,“你明明前面,都没有这么反感我的,是不是裴谨,他又同你撒谎了?”

他们两个说话时,医生就那样看着。江景鸢不想在外人面前同对方说这些,于是只能同意。

到了一家茶餐厅,江景鸢情绪稳定了下来,卫竞川包了场,甚至还有人在那里弹古筝,窗外是人工修建的一个瀑布,流水潺潺,清脆悦耳。

“我记得,你那时最喜欢的就是在我府邸的书房,你说听着流水声能让人心神安定,你还很喜欢在书房里的长榻上睡觉,有一**忘关窗,还受了寒,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卫竞川追忆着。

江景鸢品了品茶,确实是好茶呀,闻言头也没抬,“我现在不喜欢瀑布,有些吵,会打扰到裴先生睡觉,我更喜欢裴先生家后花园里的温泉池,在里面同裴先生想尽鱼水之欢,很快活。”

“…”卫竞川剑眉倒竖,差点没被气出一口老血出来,“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景鸢开怀一笑,“我知道啊,我说,我喜爱同裴先生在他家后花园里的温泉池里翻云覆雨,做尽红帐情迷之事,是我人生最畅快之事。”

卫竞川啪地一下打在桌子上,热茶都溢了出来,把他的手背烫得通红,“这种事你怎么能挂在嘴边?这不是你小鸢。”

“啊…”江景鸢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不是我吗?”

“你上辈子是个品行端正谨守礼法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把床第之事挂在嘴边?你最厌恶的就是这种事了。”

“不对。”江景鸢出言反驳,“我以前不表露出来,可能仅仅只是因为我擅长伪装,外表越正人君子,内心就越变态。不过有件事确实需要声明。”江景鸢满脸笑意,他微微压低声音,注视着对面的男人,“我也不喜欢把我与裴先生的事挂在嘴边,可是我若不同卫总您说,您就总认不清事实,还总是想要当第三者。”

第四十八章 我压根就不会哭

卫竞川面如土色,他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气到脸颊的肌肉都在发抖,“江景鸢,你疯了?你在和一个害你禁锢你自由始终不愿意放过你的龌蹉…”

啪!

江景鸢猛地将咖啡杯一甩,刺耳响亮的碎瓷声让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弹古筝的青年呆住了,服务员连忙跑了过来。

“先生…请问是发生什么了吗?”服务员当然认识江景鸢,可是,这个一直恭维举止优雅气质温和的人,怎么这么吓人!

江景鸢语调平和地同弓身在他身边的服务员道歉,“抱歉,刚刚情绪激动,摔碎的用具我可以照价平常。”然后他从钱包里拿出了几张红钞,递到了服务员手里,“麻烦您帮我把这里处理一下,辛苦了。”

服务员的心落到了实处,刚刚好冷若冰霜的青年,一瞬间又舒展了眉眼令人如沐春风。

没有人能拒绝长得好看又有礼貌的人。服务员心想,一定是对面的男人太过分了,才会惹得这么斯文的人发脾气到把杯子给摔了。

等到服务员把这里收拾好后,江景鸢站起身来,他身形高而挺拔,脖颈修长,像只优雅的仙鹤,带着与生俱来从容和矜贵。

他侧眸看着对面面色铁青的男人,声音清浅如乐鸣,“对不起卫总,在您面前失态了,不过我觉得你在我面前诋毁侮辱我爱人,这对我是天大的冒犯,我不能忍。”

卫竞川还想开口狡辩什么,江景鸢伸出修长的食指放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瞳仁带笑,整个人站在光影里,“我对您说的以前毫不感兴趣,既然是前尘旧事,了了就是了了,耿耿于怀只是徒增烦恼。更何况,我现在…”他摇头浅笑,“甘愿把双手送到裴先生面前,他就是把我给锁住,我也只会认为这是情趣。至于您…”

眼微眯,“啊…”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戏谑和调侃,“您不再干预我们的话,或许见到您我还能友好地同您问声好,您若是再这样。”闭眼睁眼,“那就只能说抱歉了。”

卫竞川怔愣地看着对方,眼睛赤红,江景鸢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打他一耳光,痛楚和侮辱袭来,他咬着牙关泄出了几声低笑,“这样说来,你那日在我家里,顺从我,叫我卫大哥,不过都是在演戏?”

“这样说破您不会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吗?”江景鸢说话毫不留情,“心知肚明就好了,又何必说破。”绑架他这事,他还只是给人来了个过肩摔,害得裴谨生了场大病,眼下总算出了口恶气。

“最好不要再见了,卫总。”江景鸢礼貌的道了个别,就转身离开,到吧台结了帐,在大门口遇到了方世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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