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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松了发髻?”凤君尧一手撩起他披散着的长发,温声道。
跪拜在一旁不敢起身的侍女再听这温存的语调,当下身子瘫了一半,抱着扑腾不已的七七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江衍道:“王爷不该在书房日理万机?怎么这会儿是从府外来的?”
凤君尧一听他这话,便知他定是心中有气了,却忍而不发。
相比年少之时,他的之行敛了太多锋芒。
摩挲着江衍掩在衣袖里的手,王爷好声好气道:“出去一日,当真便是一整日,何时回也不给个信,怕是觉得我不会担心?”
“担心不担心的,我又不是那美娇娥,千金之躯,还能让人劫了色去不成?”
这话自然是意有所指,凤君尧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拿过江衍手中的丝带,想要束起手中的长发,江衍却止了他的动作,道:“反正一会还要放下来,由着它散着吧。”
凤君尧微微敛了眉,应道:“好,听你的。”便拉着江衍的手往门内走,行经那侍女身前停了下来。
那侍女身子抖得厉害,却不敢抬头,只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本以为领罚是难免的了,却听江衍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吓唬她做什么?尊卑有序,本也不是她的错。”
这话有几层意思,在场的都知道,差点瘫软在地的侍女自然也听懂了,心里却只盼着早些领了罚也好,比这般心悬着好过些。
却不成想,王爷竟真的没有交代她去受罚,脚下顿了顿,便越过她迈进了大门,大步而去。
虽是松了口气,当下却是站不起来的,久久地,平缓了心绪,才见她抱着挣扎着的小毛球急急地往西边院落而去,一路踉跄。
一夜探寻,加上刚刚门口的一出,江衍出门前的好兴致败了个彻底。
一路径直回了焱阁,脱了身上那身月白长衫,回里屋换了身自己的衣裳,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半凉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才凉凉地看了一直跟在身后的凤君尧一眼。
“江傲进了城。”
凤君尧本以为他是要兴师问罪的,却听他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凤君尧一道坐了下来,又为他添了杯茶水,才说道:“我知道。”
“知道?”江衍挑眉。
“你出门不久,城主进府来报,据他所查,江傲此行只带了不出十个人。”
自上次刺杀事件之后,凤君尧下令城中设防,当时便有交代,发现江傲行踪切忌打草惊蛇。
是以有所发现的时候,对外并没有透露任何江傲行踪方面的消息,只由城主亲自过来将消息呈给凤君尧。
“不出十个人?”不说是单枪匹马,但只带了这么一点人便摸进了城,难不成这江傲还真留了什么杀手锏了?
思及之前探听到的内容,江衍不免眉头微皱了些,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
局势不明,虽然已经确定凤君宕与江傲联了手,江傲是先锋,却不能断定凤君宕是否留了后手。以其多疑本性,自然不可能完全放心一切由江傲主导的。
“一个个胆子倒是不小,想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翻出大浪吗?”
凤君尧察觉他的些许忧心,却不动声色,起身牵起江衍走到叠席上坐下,才说道:“不急,明日喻古回来,让他先探查清楚再做应对。”
江衍看他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便不想乱了他的心思。
不知为何,江衍的心下确实是有一丝不安的。
江傲那样笃定,却不是针对自己,而是指向的凤君尧,让他心绪稍显烦乱了些,这估计就是关心则乱了。
第31章 我的弱点,不就是你么?
凤君尧虽不知江衍心思百转,却也明白他必是有所担心,便岔开话题道:“我记得,你出门之时,我是不是说过不能一个人行动,以身犯险?”
“嗯?”江衍怔愣了下,很快反应了过来,立马装起傻来,“以身犯险?我犯什么险了吗?”
凤君尧也不直说,只道:“我刚从齐府回来。”
言下之意自然是我什么都知道了,江衍扬了扬眉,便也不再挣扎了:“齐霄这便把我给卖了?”
凤君尧微微一哂:“也不算,近巳时才差人来送信,想来只是担心有意外,防患未然罢了。”
齐霄原本也是打算,等江衍出发去酒楼探查时就回报凤君尧的。
后一想,江衍并不是个没计较的人,自己自作主张兴许逆了他的意,便估摸了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给凤君尧去了个信,确实也是以防万一的意思。
江衍本就不是真心问罪,自然明白齐霄的用意,觑了凤君尧一眼,说道:“这么说来,他可比你要相信我。”
“我何时不信你了?”这罪名可大可小,但凤君尧知道自己不能认。
“禁足我这几日,便是信不过了。”江衍指控。
可要说是禁足,其实谁又敢真正拦他,不过是他自己也随了自家王爷的意罢了。
凤君尧笑:“爱之切而已。”
江衍一碗茶水险些撒了些出来,放了茶碗,睨着他道:“王爷从前不会这般嘴甜,有了王妃后到底是会哄人了。”
兜兜转转,终于是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来。
凤君尧知道江衍从来就是“一事不忠,百事不容”的个性,这会儿他人还在这,便说明他是信自己的,这话,也就是口头上说说,撒撒气罢了。
“生气了?”既是生气,那便是要哄的。
江衍不答,只问他:“同一天进城,可有联系?”
他说的自然是江傲一行,同这安定王妃千芳公主了。
凤君尧摇摇头,自然是查过,可也必然是查不出什么的:“即便是有联系,他们不会这么不小心。”
江衍点点头,又问道:“千芳公主与太子可有关系?”
“并无。千芳是万孚将军之女,当年万孚扶持凤君宕上位,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前年病故,凤君宕便封了千芳为公主。她与太子从未有过接触,应该来说立场也不契合,毕竟凤鹄天其实并不被看重,只是个虚位罢了。”
凤君尧:“为何想起太子?”
江衍想了想,将夜里看到的、听到的,一一讲给了凤君尧听,本以为凤君尧会惊讶,却看他一脸稀松平常,显得并不意外。
放松了身体偎进凤君尧怀里,摩挲着腰间的缇萦石,思虑了一番,道:“你莫不是有什么弱点暴露给了江傲?才给了他如此大的信心。”
弱点?当下靠在他怀里的,不就是他最大的弱点么?
凤君尧:“除了你,应该是没别的了。”
这话虽是受用,却也不是那么合心意,江衍仰头懒懒地睨着身后的人:“我哪里就弱了?”
这样曲解,说的不中听一点就叫胡搅蛮缠,凤君尧却只是一笑,说道:“今日又只身犯险,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刚还在质问自己哪里弱的人立刻换了个稳妥的话题:“说到惩罚,今日我算是得罪了王妃了,可不知明日会招来什么惩处?王爷要不要看在我服侍了您这些时日的份上,替我求求情?”
“真气了?”凤君尧瞧他又提起这一茬,自知不说清楚怕是过不去了,“明日自给你个交代。”
“什么交代?明日王妃要是来召,我是不见的,到时候可别又说我目无尊卑!”
话是撂这里了,人也是真乏了。
起身走到门口看了院外一眼,灯火已熄,这一晚的折腾算是结束了。
次日清早,白环端着热茶推门进了书房。天光刚大亮,自家王爷却已经在书房呆了大半个时辰,未曾有分秒起身。
将茶盏放到案上,想起刚往这边来的时候,碰到往焱阁而去的千芳公主,顺口提了句:“王爷,昨夜王妃阁外求见,我给挡了回去,现下她估摸着又在焱阁外候着,见或不见?”
凤君尧手中批阅折子的笔未停,只眉峰略挑,道:“公子在哪?”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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