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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膳,凤君尧给江衍批了件薄薄的外衫才跟着人去了后山。
满目梨花,同当年那红衣少年嚣张地说着“心悦他”时一样。
“喂,我心悦你,你呢?”
不知怎么的,凤君尧就讲当年江衍说的那句一点也不柔情的告白说出了口,然后自顾自地笑了。
“嗯?”江衍走在前头的身影停了下来,似乎是没听清楚凤君尧说了什么,问他,“你说什么?”
凤君尧:“我说,我就是看上你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衍脸上的笑意像是这满山的梨花似的瞬间绽放开来,眼里都是这满山梨花下,那个白衣飘飘的凤君尧。
“你想要我说什么?”江衍狡黠地说着,“我这颗心早就许了人了,不好意思,你来的有点晚了。”
凤君尧:“没关系,我把我的这颗心许给你就好,你只接住了就好。”
江衍再忍不住笑了起来,满山的梨花都比不上他眼里耀眼的光。
江衍:“你从哪里学的这些蜜语甜言,说多了我可不信了。”
凤君尧笑而不语,牵起他的手往林子深处走去。
那一日江衍又带回了无数梨花,只不过那梨花并没有被酿成酒,而是被他洒在了卧房深处的床榻上。
夜里,江衍又偷偷去了一次厨房。
他不知道他的梨花酿能不能成为醇美的酒,但是,将他心底里如梨花酿般醇厚的爱意,展示给那人看的愿想,让他一刻也不能等待。
他想在娘亲的见证下,跟那人再喝一次合卺酒,告诉娘亲,他找回那个让他真正懂得爱是什么的男人了。
“凤君尧,这是我给你酿的酒,”江衍眼里雾色正浓,“也是我为你种下的情,我还想再问你一次,往后余生,你要对我负责吗?”
凤君尧:“江之行,我喝下你的酒,收下你的情,以我的有生之年为证,往后余生,你将是我唯一的脉搏。”
那一夜,满室都是梨花香。
第64章 静好
秋气愈来愈盛,风扬起院里刚刚落下的叶子,飘飘遥遥地落到了校场外的莲池里,在那平静的池面上荡起了细碎的波纹。
风朗气晴,岁月静好。
近日里总静悄悄的焱阁之中,终于是隐隐传出了些人声。
内室的门帘撩被人开了挂在了门沿上,一眼望去,江衍神色轻松,正倚在窗口榻上拿着根茅草逗弄着小毛球七七。
就那一根茅草,一人一宠玩了大半晌,也未觉得无趣。
凤君尧跟喻古、左进几人在外阁商议着新兵训练场下月初的一些事宜,时不时地便朝着内室望过去一眼,看那人有没有贪凉而偷偷褪了鞋袜,操心得着实似个老婆子。
这几日忽然闷热了些,江衍体热,便总想着穿得单薄点,图那一时的快意。
凤君尧久劝无效,也是没了法子,只得时刻看着点,像待孩子似的管着他。
今早起来江衍还闹着不肯穿裘衣,凤君尧哄了大半个时辰,才让他把自己的墨色斗篷披上了,看他那不情愿的样子,这一日也就格外地操心了些。
左进看自家王爷时不时地分一下神,心里通透,悄悄和谢朗对了下眼色,两人都无声地笑了笑。
“新兵入伍已有几月,王爷倒是不必如此亲力亲为了,交给我便是,定不会让王爷失望。”谢朗底下的副统领便是直接监管这一批新兵的,对当前探讨的问题进行表态,“此前我去巡视过几次,这批新兵还不错,有几个将才,可以格外留意一下。”
“交给你我自然放心。”凤君尧点头,收回了目光,问道,“听说李相的侄儿也在军中,表现如何?”
说起这个,左进先开了口:“这李毅目前看来倒是很低调,在军中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李相的侄儿,衣食起居也和他人无异。看样子,李相确实只是为了去去他的公子哥习气,将他送到军中历练历练。”
李相将这个侄儿送到军中的时候,左进是在场的,私底下也问过是否要额外照顾,李相严词拒绝了,说自家这个侄儿就是安逸惯了,送他到军中磨炼一下,可不能让他当儿戏应付着。
凤君尧点头:“无事自然最好,多看着些,不能有差池。”
凤君尧对李相的意图并不怀疑,可这个时候将人送来,只是怕被他人钻了空子。
李毅能安安稳稳地走出这练兵场自是最好,可若是有点好歹,怕是会顺了某些人的心意。
打定主意要远离这些朝堂是非,现下自是越少牵扯越好。
“是。”左进二人知道这其中的轻重,此后也定然会格外留心。
“王爷,纪太守那边传来消息,昨夜邵随等几位大将军进了宫,不知是不是那位有所行动了。”喻古见他们似是将正事都讨论完了,便将一早接到的信件递了上去。
“邵随?”凤君尧挑眉,展开信纸看了看,末了将其放在桌案上,“邵随目前手上的那点兵力尚不足为惧,想来他进宫也不过是个幌子,让我以为他们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我猜想他要依仗的西北驻军尚被牵制在了驻地,一时半会怕是回不了城。”
左进:“那,我们是不是趁着他们还未布防……”
凤君尧:“不用,我并不是去逼宫。”
他并无意于那个位置,只是凤君宕不信罢了,不信便不信吧,他自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多做解释,多说无益。
凤君尧:“他既是想惶恐,就让他多惶恐几日又如何。”
左进还要说些什么,身侧的谢朗拉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
左进岂会不知凤君尧所想,叹了口气,却还是说道:“属下几个跟随王爷多年,此生别无所求,只愿能始终随侍王爷左右,还望王爷能够成全。”
他们也想清楚了,只要是这个人带领他们,用的是什么身份,他们也不在乎了。
凤君尧抬眼看他,并不说话,许久才笑了笑,点点头,继续展开了下一事项的商讨。
这么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要处理的事务,转眼便到了晌午。
几个人各自对自己的职责都有了底,反倒是放松了下来,凤君尧的视线也便重新落在了正用一块糕点逗弄七七的江衍身上。
糕点是不久前白环从膳房端过来的栗子桂花糕,江衍最是喜欢,只是凤君尧怕他多吃了又不好好用膳,便每日只允他吃上几块。
江衍自己都觉得不够吃,江衍又怎会真的让七七吃了去。
是以,这会儿被逗弄得无比委屈的七七早就懒得理他了,被揪着小小的耳朵提起来的时候也只是龇着牙、闭着眼,不理会他。
江衍被它这小模样逗乐了,一双凤眼微微弯起,染上了恬静满足的笑意。
七七本来也不是个性子好的,反复几次,终于是被惹恼了,小嘴“啊呜”一下,不轻不重地含了江衍手指一口,脑袋一撇,算是彻底不理会他了。
“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江衍终于良心发现,不紧不慢地掰了一小块糕点,递到了小家伙的嘴边,哄着它睁开了眼,笑道:“小东西,脾气见长了啊!”
许是听到他们议论的声音停歇了,江衍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栗子糕一口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好心情地把最后一块糕点连同碟子一起推到了七七面前,这才转头看了过来。
“都处理完了?”语气欢快,显然开心得很。
凤君尧勾唇,走近了伸手擦去他嘴角的碎屑,道:“今日似乎不困了。”
谢朗也笑道:“公子这几日精神似乎好了很多,应是身子快大好了。”
江衍听了表示赞同:“再不好,这一身的骨头怕是都要软了。”
那倒也不错,抱起来似乎更方便。
凤君尧想了想,无声地笑了,看得江衍有些莫名其妙,问他道:“你笑什么?”
凤君尧哪里敢说出口,刚要含混过去,就见白环走了进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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