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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今日你是寿星倒是劳烦你来寻我了。 ”裴淮之有些不好意思道。

冯语年似乎今日心情不错,眼梢都含着笑意:“我知道你的身子不好,怪我学艺不精,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在运气不错,一向行踪不定的范老神医如今在长青道观,明日我便带你去瞧瞧。 ”

范老神医的名号裴淮之是听过的,原来表哥今日这么高兴是因为为他寻到了神医的踪迹。

冯语年比裴淮之高些,裴淮之抬眼看向冯语年,面色真诚道:“劳烦表哥挂心,日后若是有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尽管开口。 ”

裴淮之是真心感谢冯语年的,冯语年此人也值得深交,这样的端方君子,便是日后步入官场也可互相照应。

“我知表弟是因为我才回来的,但是前院太过吵闹,表弟的身子刚刚养好一些,可以不必过去,我自会向祖母说明。”

冯语年不想裴淮之露面,今日家中来了太多女眷,且好几个族妹正当适婚年纪。

他不能让在将军府的情况重演。

“ 我不碍事,今日是你生辰,我若不去实在太过失礼。”

哪知一向好说话的冯语年却道:“ 我一会应付完他们便寻个醉酒的借口过来,表弟不知,今日府中来了许多女眷,你若露面,可就把我的风头抢了啊!”

裴淮之眉心微动,知晓了冯语年的用意,这是怕自己露面招惹了麻烦。

他如今壮志未酬,本就无心娶妻,若是招了姑娘的眼,倒是平白误了人家。

裴淮之嘴角微扬:“ 表哥兰芝玉树,风华内敛,小弟哪能抢到表哥的风头?”

“ 今日是表哥的生辰,寿星所愿,弟岂敢不从?小弟在院中等表哥回来。”

冯语年轻笑一声,裴淮之难得这么多话,他喜欢听他说话,他说话总是不急不缓,声音又悦耳,总能让人觉得心情舒畅。

“ 好。”

裴淮之看着那抹欣长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后转身踏步回了屋子,他的身子还需好好生养着,不然明年晕在了考场便不好了。

他非天才,自三岁开蒙到如今已有十五个年头了,十五年里他早起晚睡读书,外人看他非科举之路顺畅无比,皆说裴家得了个文曲星。

这其中的艰难困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但是他已经很知足了,他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吃穿不愁,年幼时长辈疼爱,如今便是到了京都也遇见个待自己很好的表哥。

宴席上四姑娘冯宜正在和冯家二房的姑莲悄咪咪地说着什么。

由于冯家人数太多,所以二房冯二爷是搬出去了的,只是往来依旧频繁。

冯家二房的嫡女今年已经十六了,名叫冯莲生得只能算清秀,偏偏眼光高,家中给她相看的她都瞧不上。

冯莲和冯宜关系较好,二人耳语了几句后老夫人便到了。

冯莲笑意盈盈地上前卖乖道:“ 许久不见祖母,莲儿好想祖母。”

老夫人笑着摸摸冯莲的头笑骂道:“小滑头! ”

祖孙和睦的行为众人看在眼中,纷纷露出捧场的笑容。

“祖母,孙女听说裴家表哥来了京都怎的今日堂兄生辰也不见他露面啊? ”

老夫人还没回答,身后便传来了冯语年带着几分冷意的话,“ 表弟之前生了场大病,大夫交代需得静养。”

老夫人闻言立马微微紧张道:“ 那可得注意了,这孩子从小就体弱,阿年一会儿去把我库房里那支老参拿去给他补补。”

“好,孙儿先替表弟谢过祖母了。”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可是冯莲却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冯家的小辈都怕冯语年,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堂兄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她父亲说了,冯家下一代得靠冯语年,冯语年非池中之物。

她虽很想见见冯宜口中一个背影就惊为天人的裴淮之,却也不敢再提。

月上中天,蒙蒙月色从雕花木窗上透露进来,窗户是开着的,探秋候在旁边,裴淮之持着笔在纸上作画,屋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整个屋子都缭绕着淡淡的冷香。

冯语年拥着月色进了屋,他的脚步很轻,没有打扰到裴淮之,他挥手示意探秋退下,下一瞬屋中便只余两人。

这磨墨的事自然就落到了冯语年的手上。

骨节分的手还未碰到,裴淮之便出声制止了,“怎好叫表哥给我磨墨? ”

原来他知道自己来了。

冯语年手停住看向裴淮之,冯语年喝了不少酒才推脱掉那群亲朋好友,为的便是早些过来寻裴淮之。

裴淮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将早就备好的礼物拿起递给冯语年:“表哥,给。 ”

冯语年笑着接过打开盒子,只见盒中那锦布上放置着一块玉佩,冯语年觉得这玉佩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是块暖玉,我也有一块,此玉是我祖父老友所赠,原是一对,今日我就用它借花献佛了。”裴淮之解释道。

是了,他见裴淮之戴过。

冯语年看着玉佩,伸手把玉佩拿了出来,初入手是有些微凉的,渐渐的可以感觉到变得温热。

他看向裴淮之,月色下的少年更加清绝,脸上带着笑意,玉佩是一对,他如今给了自己算什么?

“表哥喜欢吗?”

少年微微歪头,嘴角扬起,在等自己表态,这模样倏然拨动了他的心弦,此刻心神皆为月色中的少年所系。

喜欢,他如何不喜欢?

冯语年点点头,“表弟送的我都喜欢。”

裴淮之闻言心中也欣喜,这玉祖父确实给了他一对,虽然是叫他给他日后的夫人,但是这玉佩既然给了他,他自有选择把玉佩送给谁的权利。

再说他这身子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娶妻,若是娶妻定然是要护着对方一辈子的,可是他自己的命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尽了,届时他还有妻儿,那他岂不是死不瞑目?

最后苦的还是自己的妻儿,留着孤儿寡母在这吃人的地界上举步维艰,他定然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裴淮之转身从侧边架子上拿出一坛酒,望着冯语年笑道:“表哥,喝点?”

冯语年心下一沉,屋中冷香萦绕,裴淮之那坛酒是他送的,香也是他今日命人送的。

二者分开,香只是安神香,酒也只是加加了些药材的酒,但二者混合却可以扰乱人的心神。

可是裴淮之在这之前可没有喝酒,他还是把那一对玉佩中的一块给了自己不是吗?

他并没有被扰乱心智,那是他清醒时的选择。

“表弟身体不好,不宜饮酒。”冯语年伸手制住裴淮之倒酒的动作。

裴淮之绕开他的手,自顾自的拿出了杯子给二人一人倒了杯,“表哥,今日你生辰,我敬你一杯。”

冯语年开口想阻止,裴淮之笑道:“我知道表哥挂心我,我只喝一杯。”

说罢,便仰头饮尽。

冯语年眸色沉沉,一杯酒应该也无大碍。

之后二人便没再喝酒而是一起聊天,说是聊天倒不如说是裴淮之拉着他问科举会试相关的事情。

冯语年十分有耐心,将会试的每一步,以及几年前的考试内容,夺魁文章都给裴淮之讲了一遍。

“表哥当年的文章可还在?”

裴淮之此刻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身子有些发热,脑袋也有些昏沉,心下不禁可惜,也不知自己明日起来能不能把今日表哥说的话记住。

他很想睡觉,但是不能在冯语年面前失了礼仪。

“在,明日我叫人送来给你。”

冯语年看着面色微红的裴淮之心下不忍,他起身扶起裴淮之,“表弟许是醉了,你酒量一向不好,那酒后劲很大,我扶你去休息。”

裴淮之觉得自己似乎身处炭火旁边,浑身燥热,想离那炭火远些,偏偏不管怎么动也不能消减半分,那是从他身体里传出的。

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表哥,我有些困了,今夜有些热,叫探秋把炭火拿出去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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