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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一落,门口传来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了,以青率先进屋一剑横在杨禹淮颈上,剑刃锋利,割出一道浅浅的伤口,渗出血珠。
意外发生得太快,杨禹淮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利剑一剑横在了他脖子上,他见过此人,这是太子身边人!
杨禹淮双眸瞪大,看向门外,果不其然进来一紫衣男子,太子许是喝多了酒,面色有些红,他迈着长腿走进屋中。
以青把杨禹淮压着跪下,太子看了一眼杨禹淮,评价道:“胆子倒是不小。”
随后又看向裴淮之,“淮之,孤可以这样唤你吧?”
“自是可以的。”
太子清俊的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颇好,他抽出腰间的配剑,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淮之,缓缓开口问道:“孤给你个机会......杀了他,淮之可敢?”
裴淮之闻言一顿,杨禹淮再怎么说也是太傅嫡孙,杀了杨禹淮?
太子瞧出了他的顾虑,嘴角微勾,给出承诺:“后果孤给你担了,孤只问你一句......你敢不敢?”
裴淮之手指微曲,他自来京都一直小心翼翼,但是总有麻烦找上门来。
太子此举是给自己递橄榄枝,自己这一刀下去,便是提前站位太子一党了。
裴淮之垂下眉眼,恭敬道:“多谢殿下。”
裴淮之不想在太子面前失态,他强撑起身子,只是刚一下床站起,便差点跌倒。
太子伸出一臂揽住裴淮之,裴淮之一惊,这可是太子,他如何能靠在太子身上?
他立马想拉开距离,腰间的手却紧了紧。
耳边传来太子类似命令却有几分纵溺的话:“听话,握住。”
太子把剑放到裴淮之手中,这柄精铁制作的武器,可谓削铁如泥。
这把剑有些沉,太子握住裴淮之的手,在杨禹淮惊恐的眼神中,一剑封喉。
血液喷溅在雪白的床幔上,如一朵朵开在雪中的红梅,诡异而惊艳。
这是裴淮之第一次杀人。
太子嘴角勾笑,只一个眼神以青便去处理后续杂事了。
太子把剑留给裴淮之,剑上有血迹,“淮之替孤把剑擦拭干净,下次孤再拿回来。”
裴淮之自然不能推拒:“是,殿下。”
太子刚刚才杀了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对裴淮之笑得如沐春风:“孤派人送你回去,不过后续聂明远可能会来寻你问话,你只说与孤在一起便可。”
第58章 出气
裴淮之坐在太子的马车内久久不能回神,他一直知道京都本是非之地。
他垂眸看向自己这双白皙又骨节分明的手,这是一贯执笔的手,上面还有那常年握笔磨出的薄茧。
今日这手拿着太子的剑杀了人,杀了一个对他图谋不轨的人。
心中说不上是何心情,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不后悔。
他选择的这条路,本就不可能平坦。
裴淮之看向小案上的剑,那把利剑是太子的......
东宫
太子在书房内坐着,房内点着香,桌案上放置着几卷兵书,太子拿起其中一本兵书百无聊赖的翻了翻,又一把将其扔回桌案上。
以青自门外归来,恭敬道:“殿下,都办好了。”
太子闻言抬头看向以青,状似认真的问道:“你说孤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些?”
这个“他”自然是指裴淮之。
以青微微低头,恭敬道:“裴玉郎是个有才华的人,且人品不错,殿下帮了他,他日后一定会效忠殿下的!”
太子瞥了以青一眼,缓缓道:“其实孤大可以不杀杨禹淮的,毕竟杨太傅做过我几年老师不是吗?”
随即又自顾自道:“可是孤就是见不得那杨禹淮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他。”
以青怎会不明白自家主子在想什么,自家主子这是真看上那裴淮之了啊。
“殿下若是想要裴解元,不如先瞧瞧裴解元的真实能力?若是他有才干,殿下便许他做臣,若是他没有,殿下把他留在身边也无妨。”以青认真的为主分忧道。
太子淡然一笑,"你倒是比孤想的透彻。"
“可是孤觉得他现在这副模样才是他,孤喜欢的也是这样孤傲清冷的他,而非匍匐在孤脚下讨宠的玩意儿,以青,你懂吗?”
以青表示,他不懂,但是他不能说。
只能跪下捧了句:“殿下圣明。”
翌日,太傅嫡孙杨禹淮被刺客杀了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间众人哗然,那日将军府,府中热闹非凡,却不曾想竟然出了人命。
而且死者身份还不低,这时杨禹淮的友人便开始指责起了裴淮之,因为他们亲眼看见二人先后离席。
裴淮之第一次来诏狱,森森铁牢中散发着淡淡的血腥气和腐烂的霉菌味,直冲鼻腔,便是只待在里面也不好受。
裴淮之微微蹙眉,四处打量了一眼,随即侧眸看向身旁的聂明远问道:“聂大人不是说问话吗?为何要带我来这,难道是想对我用刑?”
聂明远闻言,轻笑一声,看向身侧的人,这人站在这幽暗腐朽的地牢中显得格格不入。
“裴解元不必惊慌,带你来这不过是想给你介绍一下我这地牢的刑具,往往很多人还未用刑,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干净了......”
聂明远是故意带裴淮之来的,他去抓裴淮之时便见到了裴淮之桌上放置的剑,那把剑是太子的,也是凶器。
杨禹淮的伤口非普通刀剑造成的,而精铁所铸造的武器哪有那么多,迄今为止他也只见过三把,一把长枪是皇帝赏给镇北将军的。
另一把匕首在他这,而那柄剑只能是太子的。
看见剑的第一眼他便知道太子要保此人,最重要的是杀杨禹淮的剑是太子的,若是太子不肯,裴淮之定然不能在太子手中抢剑。
他这段日子遇见的全是糟心,太子也是忒不厚道,把烂摊子丢给他,让他寻找替罪羊。
他心中不快,不能拿太子怎么样,还不能吓唬吓唬裴淮之吗?
料想这种柔弱书生来地牢走一遭,回去也得病上许久。
裴淮之心中已有猜测,这聂大人恐怕是对他有偏见特意带他来这地牢。
说起来最近发生的三件事都与裴淮之有牵扯,聂明远怀疑他也有道理。
这时一个护卫进来通报:“大人,冯大人求见。 ”
聂明远闻言看向裴淮之,“ 裴解元还真是结交甚广,聂某不过是邀你过来说几句话,这冯大人便追来了。”
聂明远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裴淮之,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第一次九皇子和冯语年找他作证说与裴淮之无关;第二次谢渊拼死相救,如今还被永宁侯关着;第三次杀人用的是太子的剑,太子明摆着要保裴淮之。
聂明远觉得他小看了裴淮之,这哪里是个书生,这简直是个左右逢源的狐狸。
裴淮之道:“表哥许是找聂大人有些事。 ”
聂明远脚步一转向来路走去,嘴中轻嘲道:“冯语年寻我还能是什么事?我前脚带走你,他后脚就追来了,恐怕刚下朝就马不停蹄赶来了。 ”
裴淮之见聂明远似是心情不佳,眉心微动,没有接话。
他也知道表哥是来寻他的,许是怕他在聂明远处吃了亏。
出口便在不远处,聂明远突然回头盯着裴淮之的眼睛,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他可真关心你,不是吗?”
冯语年坐在雕花楠木椅上喝了一杯又一杯茶,这地方是聂明远的,四处都是巡逻的卫兵。
他心中着急,便觉这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
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裴淮之跟在聂明远身后,二人自地牢的方向走来。
“哟,冯大人这是连官服也没来得急换便来我这寻人,果真是兄弟情深啊!”
聂明远在二人之间来回扫了眼,冯语年这人他也不是才认识一两天。
一个对自己嫡亲弟弟都不理不睬的人,怎会对一个江南府来的表弟如此在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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