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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局面也和那些描述不一样,如若他们是伟大的牺牲者,那么他们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周围似有若无的谩骂,熊熊大火灼人的温度,火舌触碰到池礼时,传递而来的却是能冻结血液的冰冷,颤抖、恐惧和痛苦充斥池礼的胸口。

火里的人影始终未曾挣扎,他们坚定、不屈,只是一个影子紧紧地抱住另一个。

池礼心底涌起愤怒,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父亲们未曾做错过任何事情”。

当他扑向那团火,想抓住点什么时,他却穿过那片火海。

世界忽然变得寂静,视野昏暗一片。

当他在睁眼时,还没从方才死亡的梦境中回过神,眼前的人又让他呼吸一窒。

司谨严出现在他面前,池礼心猛地一跳:“司谨严?”

应该是少年时期的司谨严,稚嫩的长相,但神情透着成熟,让池礼无法准确猜测他的年龄。

然而,对方听不见他的声音。

池礼又注意到司谨严坐在轮椅上,皱眉低声:“你的腿...”

“司谨严”依旧听不见。

司谨严看着眼前的人,温柔地笑:“小池,想要我给你的礼物吗?”

池礼如游离的灵魂,以第三视角,看见“自己”满眼期待地点了点头。

司谨严:“那小池闭上眼睛。”

池礼看见自己闭上了眼睛。

“司谨严”开口,嘴唇微动,但池礼什么都没听见,闭上眼睛的“池礼”迷迷糊糊地倒入司谨严的怀中。

紧接着,池礼看见令他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场景——

司谨严垂眸,手移动在胸口前方,忽然变成利刃的指尖直直地毫不犹豫地刺入胸腔,那是心脏的位置。

池礼见过很多次,失控的司谨严身上浮现鳞片,指尖锐利得似刀刃。

池礼瞳孔剧烈颤动,“司谨严!”

然而他无法阻止司谨严。

司谨严眉头开始紧蹙,指尖轻微地搅动。

片刻后,裹着粘稠血液的小半个掌心大的物体出现在司谨严的手心。

几秒后,物体上的血竟逐渐消失,呈现出它本来的模样。

一枚纯黑色的鳞片。

池礼的呼吸都屏住了。

司谨严垂眸看着他怀里的人:“会有一点疼。”

司谨严盯着怀里的人,眼眸深沉,浓稠的爱意里夹杂着无尽的担忧和不舍。

池礼神情震颤。

司谨严低声:“我们会再见面的...”

“你要平安...”

那块状似鳞片的物体被放在“池礼”的胸口,“池礼”眉头紧蹙,鳞片透过皮肉扣住心脏的痛感,让他不停地挣扎。

司谨严声音透着疲惫:“乖,不是说,想要我给你的礼物吗?你要接受它,我才能给你。”

随着怀里人的挣扎逐渐减弱,池礼看见那块鳞片,司谨严掌心按着那块鳞片,贴在“池礼”的胸口、陷进去。

那块的肌肤依旧光滑没有痕迹,但是那块鳞片已然从司谨严掌心消失。

司谨严抱起还未醒过来的“池礼”,吻了吻“池礼”的额头,司谨严疲惫的眼神中透着真切的高兴:“我们的‘心’贴在了一起。”

等池礼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天亮了。

池礼怔怔地望着窗户外的天空,太阳的光亮填充视野,让他有了脚落实地的感觉。

梦中的一切虚幻又真实,那些事围绕“池礼”展开,池礼却毫无印象。

然而它们带来的冲击感,又真实得仿若他曾生生走过一遭。

第75章 过去

几天后,白祁再一次出现在这里,和池礼面对面,他们在一张不大的圆桌前。

这几天,只要池礼阖眼,思绪放空,那些痛苦压抑、脱离现实又真实得仿若经历过的场景就会浮现在眼前。

支离破碎的梦将他卷入沉闷粘稠的黑暗,无形的力挤压他胸腔。

如果这是白祁的圈套,那白祁成功了。

自从与白祁见面后,池礼就开始做光怪陆离的梦。从未有过的梦,后劲持续且强烈,带来的真实感令他如立寒潭般颤栗。

他迫不及待地、不得已地想要彻底知道那些记忆的完整的模样。

白祁看着池礼的眼睛:“放松。”

池礼那双幽沉的眸子凝视着白祁。

白祁直言道:“你在防备我。”

池礼不置可否。

白祁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这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危害,主要在于你的精神,能否承受记忆里的负面情绪带来的影响。”

白祁:“我不会害你。”

池礼眉头微挑。

白祁笑,肯定道:“我只是帮助你恢复一些记忆,仅此而已。”

任何人初看白祁,他的笑容永远透着股真诚温和,然而相处下来,就会令人忍不住衡量其中的真诚有几分。

池礼也多次猜测白祁的意图,白祁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这几天,一些纷乱的思绪在池礼脑中复盘,围绕着几个人,司谨严、白祁、尧狄…,逐渐勾勒出几根模糊的线条,纠缠其中的答案隐隐浮现于池礼心底。

池礼略微猜到白祁想要什么,尽管还不太确定这个答案,但这种猜测也让他心里有了底。他不至于完全落于被主导的下风了。这也是池礼最终选择再见白祁的原因之一。

然而,白祁所说也属实,他不能伤害池礼。

池礼身上的那块鳞,本是属于人鱼王族的子嗣身上才会出现的鳞片。

竟然会出现在池礼身上,在经过白祁的人几次试探后,他终于确定,尽管再奇怪,事实就是如此。

白祁作为人鱼族的旁支,身为“祭司”一族的后裔,不能伤害王族子嗣,否则会被反噬。

尽管白祁已经不再是人鱼族的“祭司”,但这样的禁令仍然对他有效。

房间内,池礼尽量放轻松,让接下来的过程会顺利一点:“开始吧。”

他躺在椅子上,意识带着寻找答案的迫切,沉入混沌。

若大火才是结局,皇帝和叔叔隐藏的真相是什么;与司谨严相似的人,剖心取下的鳞片,这段场景是真是假,池礼数次摸向自己的胸口...

·

池礼眼睑沉重,意识随之下沉。

他再次回到过去——

omega父亲温柔的面庞,alpha父亲严厉但深藏眼底的爱...

迷雾被剥开,过去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他和父亲们的事,那些温情画面如洪流涌入脑中,从记事那刻起的几年都是美好幸福的记忆,池礼整颗心都暖烘烘的。

最开始在雇佣兵团那几年,因为偶尔还是会从迷蒙的记忆里想到一些事,于是他会忍不住想他的父母,他们在哪里,经历了怎样的事。

现在,他终于看到,甚至比想象的更美好,他甚至短暂地沉溺其中,变回几岁大的孩子,沉浸于他曾经幻想过的家。

然而,沉入甜蜜的后果是,当池礼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悲剧却无法阻止,恍然清醒过来,所有记忆后的既定的结局,痛苦来得猛烈且突然——

刚明白生死的年纪,望着那团大火,他心中悲愤,却无能为力,大声哭喊,冲向那团火,身后的人将他抱紧,捂住他的眼睛,堵住他的声音。

这段记忆痛苦到仿佛触发了某种自我保护机制,画面变得模糊不清,但痛苦依旧强烈清晰。若池礼没有忘记,这段痛苦将伴随他很多个日夜,成为一根扎入心底的刺。

记忆又跳跃到大火燃烧之前——父亲们从某一天开始,突然变得忙碌,早出晚归,且池礼开始被不允许出门,不允许上星网,他不再上学,甚至家庭教师都不再上门,家中的护卫也在某一天忽然增多...

这段时间,池礼时常不安。

他能偷偷溜出去时,就会去见“谨”。

现实中,躺在椅子上的池礼,因为脑海中忽然蹿出的人名而眉头一蹙,随着记忆的恢复,他很快就知道,“谨”是少年时期的司谨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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