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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如约看着桌上堆着的太监刚送来的东西,道;“太张扬了,府里人当面不说,背后还能堵住别人的嘴。”
扫了姬侧妃的面子。
桂香说:“咱们主子以后晋了侧妃,也就没人说嘴了。”
顾如约正色道;“以后人前人后,别提这个茬,这都是府里人浑说,殿下可从未当面说过晋我为侧妃的话。”
桂香小声说;“那日家宴,殿下那么多人说了,不能听错。”
顾如约不愿意往深了想,道;“殿下喝多了,顺口提一句,过后谁还当真。”
桂香和沉香情绪一下低落了,白高兴一场。
正月里热热闹闹,上元节头两日,王府管家带着家仆早早把花灯挑起来,花园里树枝上挂满花灯。
桂香说;“我们老家上元节可热闹了,街上有舞狮子唱大戏,大人小孩早早吃罢饭,穿新衣上街看热闹,人人手里提着一盏灯。”
顾如约前世未出阁时,上元节赏花灯,那时跟着大哥二哥,玩到半夜回家。
十几年没看过花灯,顾如约轻叹了一声,“我们连王府都出不去。”
“本王带你去。”
闻声顾如约回头,意外看见萧逸走了进来。
急忙跳下塌,“殿下说真的,带我看灯?”
萧逸沾染笑意的深眸望进清亮的大眼睛,“当然真的,今晚带你去一个观灯最好的地方,不过你要换一身衣裳,扮作下人跟着我。”
沉香说;“府里过年发下的新石榴红裙奴婢没上身,借给主子穿。”
顾如约嫌弃地看一眼她五短身材。
“主子穿奴婢的衣裙。”
桂香身量高矮跟顾如约差不多,顾如约嫌弃看了一眼没有腰身的桂香。
桂香羞赧,小声加了一句,“奴婢的裙子做瘦了,穿不了。”
萧逸的目光在这两个丫鬟身上扫过,这俩丫鬟丑的各具特色,笨的什么事情都看不出来。
皇宫里六宫粉黛,环肥燕瘦,王府里也都是挑选出拔尖的,主子跟前贴身侍女不能说标致,起码是清秀伶俐的。
这俩丫鬟,叫沉香的丫鬟黑,天黑找不到人,叫桂香的丫鬟,看见这张脸,鼻翼两侧几颗雀斑,像大饼上散了几点芝麻。
这时,高升手里托着一身小厮的衣裳走入,萧逸说;“换上小厮的衣裳,今晚人多,出门方便。”
顾如约换了小厮的衣裳出来,看见萧逸唇角边隐约的笑意。
低头看小厮的打扮,“殿下,我穿的不合适吗?”
萧逸噙着笑,连说;“合适,你穿什么都合适。”
一样的衣裳穿在不同人的身上,竟然效果截然不同。
眼前的小厮面皮白净清俊,萧逸移不开眼,摆手招呼,“过来。”
顾如约走过去,坐在萧逸腿上,萧逸鼻端飘过一缕清香,哪里像小厮。
“殿下带婢妾去哪里?还要装扮成小厮。”顾如约问。
萧逸揉了揉她的一头乌黑顺华的秀发,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把她放开,桂香替主子挽发,插上一支竹簪。
打扮停当,看没什么不妥,冷眼看不出是女子,萧逸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走出门,顾如约叫了声,“殿下!”
萧逸侧头看她,“落东西了?”
顾如约低头,看看两人扯着的手,“堂堂晋王扯着小厮的手。”
“本王断袖之癖,谁管得了。”
京城上元节前后三日放夜,城门不关,举城欢庆,灯火昼夜不息,歌舞升平,通宵达旦。
王府的马车经过皇宫前的御街,人流摩肩擦踵,道路拥挤,马车行进缓慢,顾如约卷起马车帷幔,看街道两旁店铺商家搭起彩棚,红灯高挂。
御街是灯市,皇宫门前一条东西横街。
皇城的辰星楼,是最高处,每年梁帝陪着太后,皇后等后宫妃嫔,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站在辰星楼上观灯。
皇城下御街歌舞百戏无比喧哗,声震十数里地。
民间杂耍有吞铁剑的、玩木偶的、演杂剧的、说书的、吐五色水儿的、弹琴吹箫的、驯猴的甚至驯鱼的、驯蚂蚁的、驯蝴蝶的……整个御街那叫一个热闹,车马轿都寸步难行。
晋王府的马车停住,侍卫吆喝,怎奈人群堵塞,半天不能移动,萧逸看看前面拥挤,果断地道;“下车。”
萧逸先下车,顾如约从马车探出半个身子,萧逸伸手把她抱下车。
今日人多,侍卫不敢松懈,簇拥着萧逸和顾如约走进皇城,侍卫在城下等候,不能登楼。
萧逸带着顾如约一个人上去,顾如约紧随在萧逸身后。
登上辰星楼,顾如约站在皇城最高处,御街尽收眼底,辰星楼上候着不少人。
突然,太监一叠连声高喊,“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声音此起彼伏。
楼上候着的人分开路,跪在两侧山呼万岁。
顾如约跪在萧逸身后,不敢抬头,余光瞥见一抹明黄龙袍从眼前飘过。
梁帝和皇后扶着太后,侍卫太监宫女,前呼后拥登上辰星楼。
今日楼上观灯人多,没人注意顾如约,顾如约紧跟在萧逸身旁,不敢离开半步。
居高临下,万民仰慕,皇家至高无上的尊荣。
顾如约前世是低等嫔妃,自然没有来看灯的资格,头一次站在高处朝下望,视野开阔,城墙下,御街一片灯海,能听见街上行人喧嚣声,鼓乐声,杂耍的叫好声。
萧逸回头问;“想下去看看吗?”
顾如约点头,“想。”
萧逸带着她,没人注意溜下城墙。
两人走出皇城,来到皇宫前御街上,灯市的人摩肩擦踵,萧逸握着她的手,带着她穿过人流。
侍卫不离左右保护晋王和顾如约,萧逸牢牢地牵着她的手,怕人流冲散。
萧逸掌心的温暖,传到顾如约的手上,一直到心底,寒冬的夜晚,顾如约一点不觉得冷,看着前面峻拔的背影,世上的艰辛有他相伴,雨雪冰霜有他抵挡,顾如约什么都不怕了。
本朝民风算开化,平常未出阁的姑娘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上元节前后几日,家里管束不严,会情郎,一对对年轻男女,手里提着灯游玩。
御街到处是卖花灯的,花灯的材质有绢纱、烧珠、明角、麦秸、通草等,各种样式,眼花缭乱。
有的店铺从正月就开始在门前挑起花灯,出灯谜招揽顾客,猜对了就送小礼物。
萧逸和顾如约从一个店铺门前经过,顾如约驻足,看这家店铺从燕山峡谷里采来大冰块,雕琢成冰灯,很是新奇。
一会又被噼啪响声吸引,一家店铺门口,立着一个用泥土塑成的判官,中间是空的,里面塞了柴草,点燃后发出响声,火星子从判官眼睛口鼻往外冒,吸引不少路人。
官府在御街中央搭建一座鳌山灯,无数盏花灯组成,煞是壮观。
街上吆喝叫卖花灯的声音此起彼伏,萧逸问;“你喜欢那盏灯,我买给你。”
顾如约盯着一盏镶水晶珍珠的花灯,精致华美,烛火相辉映,晶莹剔透。
顾如约想这盏花灯很贵,很多人围着看,没人敢问价钱。
没敢开口要。
萧逸看透她的小心思,说;“你等着。”
萧逸挤过去买灯,顾如约站在原地等,看旁边摊上挂的全是宫灯,绢纱灯上面配画和谜面,猜中谜语,免费赠送花灯。
顾如约猜中一个谜语,卖灯的送了她一个十二生肖鸡灯,顾如约摇头没要,自己选了一个状元灯。
这时,一个少妇打扮的人从街东往西走,身旁围着一群家仆。
一眼看见一片宫灯下,立着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正仰脸猜灯谜,不由停住脚步,觉得眼熟,对身旁的仆从说;“我看那位相公像一个人,尤其是侧脸,太像了。”
她刚要走过去,顾如约已经提着灯离开,眨眼被经过的一群人挡住,等这群人过去,这位少妇寻找,已看不见踪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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