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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滚热的身体紧贴着她的身体,顾如约再也没有那种温暖的感觉,从前千方百计地靠近,全身心地依赖,现在只想逃离。

“身子怎么这么凉?”

身后萧逸低低的声音。

她装睡瞒不过萧逸,这男人极精明。

顾如约背身,冷静地说;“殿下这么晚来了。”

萧逸把她整个圈在怀里,想焐热她冰凉的身子,“不想我吗?”

萧逸寡情,顾如约不敢开罪他,她的命掌握在萧逸手里,违心地话,她说不出口,嗯了声。

“如约…..”

顾如约心里一紧,呼吸瞬间停滞。

萧逸的声音似乎很疲惫。

“跟我去西北。”

萧逸在背后闷声说了句。

顾如约的脑子轰地一声,极力控制住牙齿打颤。

萧逸没有听到她的回答,板过她的身体,注视着她的脸,好在帐子里黑暗,顾如约褪尽血色的脸,苍白的唇,空洞的黑眼珠,这些萧逸看不真切。

萧逸把她一缕秀发撩起来,“如约,你相信我吗?”

不信!

顾如约的双手抠着身上的肉,刺痛以保持冷静,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相信!”

萧逸翻身仰躺下,“后日大军开拔,容安护着你,跟随在朝廷大军后面,战事若不忙时,我便过来看你。”

顾如约慢慢转过身,脸朝里。

萧逸侧头,望着她的脊背,伸出一只手,却停在半空中,又把手缩了回来。

夜深人静,身旁的人已经熟睡,顾如约睁着眼,望着无尽的黑暗。

好一个李代桃僵之计,镇西候谋反,如果被朝廷大军镇压伏法,叛臣贼子,家眷势必受到牵连,镇西候的妻室,乃罪臣之妻。

萧逸,你真无情,似你这等绝情之人没有好下场。

帐子里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这些日子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好了现在知道所有真相,她要好好睡一觉,再想对策,她顾如约命贱,也不是他想取就随便取的。

五更天,高升站在珠帘外,轻声唤:“殿下,该起了。”

萧逸翻身坐起来,练武之人警醒,微小的动静,他随时能从沉睡中立刻清醒。

看一眼身旁的顾如约,顾如约贴着里侧熟睡,不知何时,顾如约熟睡后,不再贴他那么近,而是背对着他,大床宽,两人中间隔开一块距离。

萧逸想把她扯过来,看她睡得无知无觉,压下这个念头。

穿鞋下地,穿好衣袍,站在床前,看顾如约变了个姿势,脸朝上,仍然睡着。

俯身看着她,低声说;“我走了。”

顾如约好像听到了,身体动了动,两排长睫轻轻颤动。

顾如约做了一夜乱梦,西北荒漠里,她在前面跑,萧逸骑马提着剑在后面追赶,跑着跑着,前面是悬崖。

萧逸的剑到了,朝她劈下来,她咬牙纵身一跳,心坠落,倏忽醒了。

一身冷汗。

熟悉的声音传来,“做噩梦了,一头的汗。”

原来是梦,顾如约半睁开眼睛,萧逸用衣袖为她试去头上的汗。

眼睛里的宠溺,让刚睡醒的半迷糊中的顾如约一阵恍惚,差点以为一切没有发生过,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一切都不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惜命运弄人,眼前这个人,她两世的夫君,拿她去交换心爱的人,此刻还能用如此温柔地眼神望着她。

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顾如约坐起来,彻底醒了,看萧逸已经穿戴整齐,一开口嗓音沙哑,“殿下现在就走吗?”

萧逸直起腰,端起桌上茶桶里的茶壶,给她倒了一盅茶水,递给她,“我要在开城门时赶回去。”

顾如约接过茶盅,把茶水喝干,嗓子里火烧灼感减轻。

穿鞋下床,“婢妾送殿下。”

萧逸没阻拦,顾如约披了一件褂子,送萧逸出了门,站在廊檐下,清晨山中微微有点凉意。

萧逸回身,把她衣襟紧了紧,“回去吧,仔细冻着。”

顾如约眉目含情,“婢妾看着殿下离开,祝殿下旗开得胜。”

萧逸摸出胸前顾如约送的那块玉,“有它保佑。”

说吧,转身大步下了台阶。

顾如约的面色冷了下来。

可惜了生母的那块玉,轻易给了他,就像自己的心,双手奉上,任人随意践踏。

掏心掏肺,却换来狼心狗肺。

萧逸刚走出院子,顾如约一转身回屋。

沉香和桂香早起来了,看晋王走了,在院里的小水井打水,服侍顾如约梳洗。

洗脸时,顾如约的眼睛在沉香和桂香身上来回梭巡了几遍,终于明白,这两个丫鬟是萧逸精心挑选出来的,放在自己身边。

偷梁换柱,这两个丫鬟的智商,蒙在鼓里,看不出任何破绽。

原来以为这俩丫鬟是姬侧妃安排的,甚是奇怪,怀疑姬侧妃何种心态,安排两个愚蠢的丫鬟侍候自己,进府时,她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侍妾,姬侧妃何须与她为敌。

现在全明白了,此事倒是不用萧逸亲自办,手下的人自然办得妥帖。

萧逸如果没有这样冷酷的心肠也走不到峰巅,是自己太天真了。

她现在唯一的出路是逃走,离开京城后去哪里,有待思量。

用过早膳,顾如约带着桂香和沉香,沿着庄子外侧围墙绕圈。

庄子四周的围墙跟王府的围墙高度相差无几,会轻功飞檐走壁,借力能攀上围墙,她和这两个丫鬟不会一点武功,可以打消跳墙逃走的念头。

发现后院一间屋后有一架梯子,这架梯子是维修房屋用的,顾如约对俩丫鬟说;“把梯子搬到围墙下面。”

两个丫鬟不解其意,照着做了,把高高的梯子吃力地抬到围墙下。

顾如约挽起裙子,望了望高耸的木梯,说;“你二人在下面扶好,我上去看看。”

沉香朝上望了望,担心地说;“主子,还是奴婢上去吧,奴婢小时候经常爬树。”

顾如约瞅了她一眼,心说,你爬上去知道要做什么吗?

“你二人扶牢了。”

两丫鬟倒是听话,一边一个,死死地把住梯子,顾如约小心地一步步往上爬。

生死关头,求生欲念惊人,爬到高高的墙头,顾如约忘了恐惧。

朝墙外看,墙外四周全是野地,长满绿草,没有一棵树,即使爬上墙头,也下不去,如果从高处跳下,腿折了,跑不了路了。

她又慢慢地爬下去。

沉香好奇地问;“主子看见什么了?”

“没什么好玩的。”

顾如约抖落一下裙子,两个丫鬟把梯子抬回去。

主仆三人又沿着院墙往前走,庄子是依山而建,庄子最高处是一个亭子。

顾如约沿着石阶往上走,桂香和沉香跟在身后,走得很慢,早累了,不敢吱声,主子走,也只得跟着。

上到亭子里,顾如约站在高处,庄子四周一览无余。

庄子四周低矮的山峦,一眼望不到头,望山跑死马,没有马车,步行逃走,就算没有追兵,也绕不出大山,困在山里,走不出去。

顾如约站在亭子里,极目远眺,考察了许久,彻底打消了从庄子里逃走的念头。

走下凉亭,主仆三人往回走,桂香和沉香无精打采,走路姿势难看,两人脚底板都磨破了。

主子突然来了兴致,要游庄子。

庄子大,这才走了一半,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明日朝廷发兵,后日她便要离开这里,没有多少时间。

庄子里不能逃走,等路上寻找机会,京城到西北,路途遥远,萧逸定然严加防范,容安带着三百侍卫一直留在庄上,她成了笼中鸟,插翅难飞。

吃过晚膳,顾如约命:“把门关上。”

沉香把门关上,顾如约从窗户望院子里,小院没人,平常极少有人来,就主仆三人。

压低声音对两个丫鬟说;“你二人愿意跟着我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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