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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摇摇头,“夫人的病老朽治不了,诊金老朽不收了,告辞。”
郎中就要走,戴连全急忙扯住他,“大夫,你再给好好看看,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就病重了。”
郎中说;“老朽无能为力,你请别的郎中看看吧。”
郎中走了,戴连全吩咐两个太监,“你们去多请几个郎中来。”
两个太监又找了几个郎中过来,看过后,都摇着头离开。
戴连全急的直抹汗。
容安听说,急忙赶来,戴连全正在堂屋里来回乱转。
容安进门就问;“侧妃怎么样了?”
戴连全哭丧着脸,把郎中的话说了,这时候,不避嫌了,容安走进卧房,撩开床帐。
床上的顾如约阖眼,像睡着了一样,面色苍白如纸,柔柔弱弱地躺在哪里,容安看着揪心。
问两丫鬟,“侧妃为何突然发病?”
桂香憨厚,嘴笨,不善说谎,沉香答,“西北气候多变,侧妃身体弱,不适应,舟车劳顿,本来体力不支,强撑着,怕给容公子添麻烦。”
容安想想,一个弱女子,初到西北,水土不服,加上一路吃辛苦,也不是毫无征兆地突然病倒,是自己大意了。
京城太医院里有医术高明的太医,西北当地的土郎中,医术远远比不上太医。
离京城路途遥远,接一个太医过来,路上小一个月,如今顾如约的病情耽误不得。
容安又叫人四处去请大夫,接连又来了四五个郎中,前几个郎中,都说病人不中用了,家里提早有个准备。
容安听了,脸色跟床上的顾如约一样白。
最后一位郎中,吐口说开一副药试试,容安和戴连全有了点希望,赶紧让郎中写药方,命人去抓药。
侍卫抓回药,桂香坐在廊下煎药,容安和戴连全都在旁边盯着。
抱着极大的希望,这一剂药喝下去,侧妃能好转,现在侧妃的情况,俩人说不出的担忧。
药煎好了,桂香端进去,沉香扶起主子,靠在自己身上,桂香拿勺喂药。
人事不知的顾如约牙关紧闭,汤药喂不进去。
桂香和沉香忙活半天,汤药洒了,也没喂进去。
一旁站着戴连全急得恨不得撬开她的牙关,因是侧妃,不敢造次,容安还在旁边,也不能允许他以下犯上。
最后,好不容易顾如约牙关松动,喂进去小半碗汤药。
容安和戴连全熬了整晚,没敢阖眼。
两丫鬟守在屋里,戴连全跟容安坐在院子里,不敢睡觉,怕顾如约半夜出事。
沉香和桂香夜里不敢睡,心里害怕,主子没有一点知觉,怀疑解药的作用,恨不得立刻给主子服下,可主子有吩咐,等晋王来了,走之后服下解药。
天亮时,容安进去看视,顾如约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气色,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能离开。
白日里,容安命人四处请大夫,把方远镇附近临县有名的郎中找来几个,这几个郎中连药方都没有开。
容安愁眉不展,对戴连全道;“通知晋王,军中有军医,晋王带军医过来。”
事到如今,戴连全也没辙,只好听容安的,容安派人快马去黄石镇。
后半夜,容安靠在廊下,实在困倦,合目休息。
院外传来脚步声,匆忙凌乱。
容安睁开眼,看见太监提着灯在前,萧逸大步走进院子。
容安这两日紧张不安的心,稍稍松了松。
迎着晋王走过去,萧逸第一句便问:“怎么样?”
容安道:“情况很不好。”
萧逸便直接走入正间,军医跟着进去。
床头一盏灯,灯光忽明忽暗,两个丫鬟守在床前,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见晋王来了,慌忙站起来退过一旁。
萧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一把扯开幔帐,昏黄的光线下,顾如约一张惨白毫无生气的脸。
萧逸俯身,探手在她鼻端,呼吸极其微弱,萧逸的心一直往下沉。
回身急切地对军医说:“给她看看。”
军医诊脉,一屋子人,鸦雀无声。
良久,军医站起来,躬身施礼,“殿下,微臣无能,看天意吧。”
萧逸的身体晃了晃,扶住床柱。
军医道;“侧妃身体极衰弱,药性猛烈,侧妃承受不住……”
走得更快,军医没说出来。
萧逸扶着床柱的手微微颤抖,无力地挥了下,众人悄声退下。
萧逸坐在床边,把顾如约抱起来,搂在怀里,顾如约身体软软的,无声无息,像沉睡中一样。
萧逸抱着她,一直坐着,屋里寂静无声。
直到窗外天际呈现蟹青色,萧逸冰凉的唇贴着她的额头,低沉地说了句,“如约,你醒过来好吗?”
嗓音沙哑,声越来越低,“给我生个孩子。”
第34章
天蒙蒙亮, 陈承忠跟容安站在院子里, 脚在地上画圈, 暴露心里的焦急,容安说:“殿下离开军营, 魏王知道吗?”
陈承忠说;“瞒着魏王,战事正紧张,魏王如果知道殿下擅自离开军营, 奏上一本, 殿下吃不了兜着走。”
陈承忠停住脚尖划动,“不行,我进去提醒殿下, 几十里地, 赶不回去就出大事了。”
说完, 陈承忠进屋, 隔着珠帘, 唤了声, “殿下,该走了, 时辰不早了。”
屋里没有动静, 陈承忠看一眼珠帘前站着的戴连全, 意思是怎么没声音。
戴连全小声说:“将军大点声。”
陈承忠提高了嗓门, “殿下, 时辰不早了, 再不走赶不回去了。”
萧逸坐的身体已经麻木, 动了动肩膀,一缕微弱的晨光照在顾如约的脸上,顾如约两排小扇子似的长睫垂下,脸色苍白透明,柔软的秀发散落在萧逸身上。
萧逸为她理了理秀发,“我必须赶回去,战事不忙时我来看你。”
轻轻地把顾如约放下,给她盖好被,站在床前,口气强硬,“你累了,可以先睡一觉,你如果敢不醒,我饶不了你。”
顾如约没有任何反应,听不见他说的任何话了,萧逸突然俯身,双手拄着床榻,头深深地垂下,“如约…….”
一团东西梗在喉咙里。
珠帘响动,萧逸走出来,陈承忠望着晋王的脸,晋王脸色很差,昨晚连夜赶来,又一夜没合眼。
容安无言地送晋王出来。
萧逸走到门口,眉头拧紧,“速去京城接个太医过来。”
容安忍了忍,不得不说:“殿下,京城到西北驿站快马要半个月,侧妃她……”
萧逸打断他,“挑几匹脚程好的快马,回京接太医来。”
容安不说话了。
萧逸看两个丫鬟,“你主子如果有事,本王让你们陪葬。”
两丫鬟吓得跪地,头都不敢抬。
瞪了戴连全一眼,“你是怎么侍候侧妃的?”
戴连全咕咚一声跪倒,叩头,“奴才该死!”
周围随从看晋王脸色阴霾,大气都不敢喘。
容安内疚地说;“是我失职,没照顾好侧妃。”
萧逸着急赶回军营,没空追究责任。
容安看晋王离去的背影,脚步沉重。
萧逸一走,容安挑了几匹快马,派几个侍卫,飞马回京城,接太医院的太医前来。
容安回到内院,走进上房,看顾如约昏迷不醒,对桂香说:“弄点米汤给她喝。”
顾如约人昏迷,水米不打牙,身体更虚弱,怎么能撑到太医从京城赶来。
桂香去前院厨房弄来点米汤,顾如约牙关紧咬,不张口,俩丫鬟犯愁,主子服药后,两日没吃东西,主子假死,饿坏了。
桂香耐心地把米汤顺着牙缝一点点喂进去。
戴连全昨一晚上没敢睡,早已困得挺不住,吩咐两个太监盯着,自己到前院睡觉。
容安看顾如约情况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回前院,命人出去打听民间医术高明的郎中。
晚间,后院剩下桂香和沉香两个人,两人关了门,拿出主子给的那包解药,拿水化开,怕解药糟蹋了,药效不管用,两人一商量,一狠心,把顾如约的牙关撬开,把解药灌了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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