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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奕瞧见谭忠的表情,不由叹气。

谭忠在陆府必不可能受欺负,陆谨州身边的人都很懂规矩。

那便是谭忠见到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了。

“谭忠,你看见了?”凌奕缓缓开口。

谭忠再也绷不住眼中的泪,跪了下去,眼泪如开闸一般哗啦啦流了下去。

“殿下,殿下,奴才就是拼死,也要带您从这里逃出去。”谭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亏奴才还当陆大人是好人,没想到,没想到!”

凌奕看着谭忠哭的凄惨,不由笑了起来:“你起来说话,我什么时候说我要逃了?”

“殿下是皇子,金尊玉贵,怎么能受此辱!”谭忠越说声音越小,神情愈发悲愤。

凌奕摇头:“皇子又如何,无权无势又不受皇帝喜爱的皇子,被悄无声息的除掉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尤其是在皇帝不缺儿子的情况下,皇子的身份便愈发不值钱。

“可是...可是!”谭忠噎住,不知要再说什么。

“将今日之事忘掉,你是我信任之人,谭忠,不要意气用事。”凌奕语气沉沉,神色淡然。

谭忠犹豫许久,才含泪点头。

凌奕不由发笑:“明明是我在以身饲虎,怎么瞧上去,你比我还难受啊?”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殿下这么好的人,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事。”

“我又如何,碌碌无为之人罢了,陈家满门忠烈,不也是死的死,灭的灭。”凌奕冷笑。

凌奕此言明显是在暗讽皇帝,谭忠听出来了,便闭口不再多言。

第二日凌奕起得很晚,他昨夜又失眠了。

似乎从见到陆谨州后开始,凌奕日日都在失眠,情绪全然被此人左右。

叹了口气,凌奕用凉水拍了拍脸颊,让自己微微清醒了些。

他现在不用上朝。

对外人人皆知,凌奕“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因此出行之事要格外隐蔽,一旦泄露出去,便是欺君之罪。

“殿下,陆大人,在门外等候。”谭忠语气不悦,却低头禀报。

凌奕一愣:“再说一遍?”

“陆大人,在门外等候。”

陆谨州,在门外等他?

莫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陆谨州居然没有直接进门?

凌奕不免有些好奇:“我去瞧瞧。”

谭忠张了张口,又低头不言。

凌奕笑着拍了拍谭忠的肩膀,宽慰道:“再如何,我也是君,他是臣。”

虽然君不像君,臣也已经不像臣了。

第32章 殿下的人

安慰谭忠的话虽然在理,凌奕心里却没底。

他知道陆谨州对他特殊,却不知道底线在哪里。

帝王无情,凌奕对此深有体会,他坚信没有利益维系的关系迟早会破裂。

陆谨州果真站在院中,正盯着园中一株开的极艳的梅花,似是在思考什么。

凌奕上前两步,开口唤了一声:“陆......子慎?”

陆谨州顿了顿,才笑着转身,照常一丝不苟的行礼:“殿下。”

“子慎何必多礼。”凌奕扯了扯嘴角,伸手虚扶陆谨州的胳膊。

自从迈出了第一步后,凌奕发现与陆谨州亲近一些,似乎并不困难。

若不看此人内在狡诈,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陆谨州顺势握住了凌奕的手:“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极好。”凌奕低头瞥了眼二人交握的手,转过眼去不再看。

陆谨州却摇头轻笑:“殿下可知,您说谎时,会不自觉眨眼睛。”

“是吗,哈哈,只是巧合罢了。”凌奕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随后只能尴尬用笑容掩饰一番:“见翟老将军之事宜早不宜迟,不如早些出发。”

“都听殿下安排。”陆谨州低声回应,像是个再忠诚不过的臣子。

凌奕从一开始便没被他这副样子迷惑过,现在更不会。

脑中闪过昨日的荒唐事,凌奕自嘲一笑,率先走在前面。

由于凌奕要隐藏身份,他便与陆谨州坐了同一辆马车。

马车内陆谨州端的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很是守礼。

只是马车行驶到一半,便生出了变故。

凌奕本以为是又有杀手找上门来,却未曾想居然不是来杀陆谨州的,而是骂他的。

“陆谨州!奸贼!恶臣!遗臭万年!”青年嘶吼的叫骂声从车外传来。

而陆谨州却似习惯了一般,上前掀开车帘一角,眯眼看着外头那个已经被侍卫摁在地上的青年:“啧,吕范竟还不知足,派了这么个人来给本官添乐子。”

“陆谨州!你不得好死!......唔唔。”

“主人,要怎么办。”随行的侍卫恭敬拱手。

陆谨州冷哼一声:“割了他的舌头,将割下的舌头包起来,送去吕范大人府上,就说......这是本官的年礼。”

“你敢!!!”那叫骂的年轻人似是有些慌了,声音都在颤抖。

凌奕瞪大眼睛,本还在惊愕陆谨州的狠毒手段。

但在听到吕范这个名字后,又理解了几分。

吕范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贪墨军饷,导致平洲兵变之人。

因为皇帝护佑,吕范并未受到多重的惩罚,仅是贬官三级闭门思过,这般若有似无的惩罚实在可笑。

吕范之罪当斩,皇帝却轻拿轻放。

如今看来陆谨州是真的生气了。

外头的侍卫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抬起手中匕首。

“呃....啊——!”手起刀落,凄厉的嘶吼声从车外响起,

外头百姓中也传出了一阵阵惊呼声。

“果然不是好人呐,多狠的心啊。”

“这人太可怜了......”

“奸臣该死啊,世道不公,世道不公啊!”

“定是有什么冤屈,可怜啊。”

马车外百姓的议论声响起,皆是谴责怒骂陆谨州,可怜地上的吕家人之言。

可若百姓知道,吕范贪墨了数百万军饷,导致平洲军兵变,边关危急之时,又当如何去想。

凌奕不由自主看向一旁端坐的陆谨州,却发现他神色淡然,似是还带了几分笑意正看向自己:“殿下勿惊。”

凌奕摇头。

被割舌头的不是他,他惊什么。

马车再次走了起来,外头凄厉的哭嚎声逐渐淡出,凌奕也逐渐松了口气。

“殿下,若您是皇上,应当如何处置吕范呢。”陆谨州突然看向凌奕。

凌奕皱眉:“陆大人慎言...”

“方才还一口一个子慎,此时怎么见外了。”陆谨州神色暗了暗。

凌奕这才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吕范之罪,本该斩首,即便留他一命,也决不可在朝为官,否则必会贻误一方百姓。”

陆谨州附和点了点头:“那殿下猜猜,皇上知不知该如何去做呢?”

凌奕愣了愣。

皇帝怎会不知?

轻拿轻放不是因为皇帝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而是皇帝有别的考量。

但究竟是什么考量,能让皇帝将数万将士的性命,百姓的安危抛在脑后,保下吕范。

陆谨州见凌奕陷入沉思,便笑了笑不再言语。

片刻后,凌奕看向陆谨州:“莫非,皇上喜欢吕范?”

正在悠闲自在闭目养神的陆谨州闻言错愕一瞬,看着眼神疑惑的凌奕,不由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殿下,殿下在想什么,那吕范已年过半百,更何况......”

更何况,当今圣上后宫佳丽不说有三千,也到了后宫住不下的地步。

不可能是断袖。

凌奕也觉察自己的回答有些儿戏了,便轻咳一声不再言语。

“当今圣上喜欢玩制衡,提拔了一群贪污无能之辈,仅一个修渠引水之事,便有七八个大臣一同去办,吵吵嚷嚷,事虽办成了,却白耗费许多人力财力。”陆谨州似是在说无关的事,凌奕却有些明白了。

亲小人,远贤臣的皇帝,正是自家父皇。

“像是兵部尚书徐祁这般人,才是身为帝王应该亲近的。”陆谨州说着看向凌奕:“有理想有抱负,一心为国,忠君不渝,宁死不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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