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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谨州似是习惯了一般,面对外头的刀剑拼杀声依旧能不动声色的闭目养神。
他手底下的护卫也确实厉害,几乎没有让杀手靠近过车厢外一米。
“子慎手下的侍卫,比起父皇身边的禁卫军,也不遑多让吧。”凌奕听着外头叮叮当当的刀剑碰撞声与厮喊声,发觉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
“对于臣身边的这些人来说,比起俸禄,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家人可以无后顾之忧。”陆谨州仍闭着眼:“因此他们才会不顾性命的保护主人。”
凌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大人,清理干净了。”
“好,继续走。”陆谨州点了点头,睁开眼。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起来,外头的侍卫低声道:“大人,前方有个村落,不如去借宿一宿。”
他们已经连着走了一日一夜了,再走下去马儿会吃不消的。
“好,带些银子去借出几间房来,不要让人知道我们的身份。”陆谨州也不为难,点了点头。
村中农户虽然惧怕半夜到访的这行人,却碍于银子的面子,还是留了几人住宿。
陆谨州手下的侍卫见状又递出去几块银子:“我们是途经此地的客商,只借住一宿,明早清晨便走,几位行个方便,莫要将我等行踪透露出去。”
不愿透露行踪,出手如此大方,显然不会是所谓的客商。
商人个个视财如命,怎会为了一夜住宿花这么多银子。
那农户一听面上更是一惊,视线在几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银子身上,挤出了个笑容:“诶,诶,放心,今夜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几位安心休息,我们先走了。”
农户的屋子自然简陋,凌奕倒是不嫌弃,他也不是没过过苦日子,比起颠簸的马车,能有个暖和的住处便很是不错了。
尤其是他此时才知道,陆谨州后头马车里拉的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他的被褥枕头。
“你....”凌奕神色复杂的看向陆谨州,感动之余他还有些无语。
他已经不是娇生惯养的七皇子了,从前的他冬日里就是有一炉火都是奢侈。
第41章 不必避讳
若非他和谭忠都不会种菜,凌奕都想在自己宫中的小殿里开辟出一片菜园自给自足了。
“臣可以委屈,却舍不得殿下与臣一同受苦。”陆谨州神色温柔。
外人来看,陆大人简直是个体贴至极的臣下,无可挑剔。
但凌奕清楚,陆谨州对他做的这一切,多半都是因为他这张脸。
心中凄然,凌奕不再言语。
陆谨州便唤人前来收拾屋子,待到一切安顿完毕后,陆谨州并未离开,竟直接坐在凌奕房内喝起茶来,那意思竟是不走了。
凌奕昨日的伤还没好,此时并不想与罪魁祸首陆谨州共处一室。
二人心思各异,对坐喝了半晌的茶后,才有个侍卫匆匆来报。
“主人,那农户一家似乎是去了亲戚家睡下了。属下在暗中探听他们说话,似乎是...将大人当成了在逃通缉犯。”
“可有人去报官?”
“并无人提起报官之事。”
凌奕看了眼一旁的陆谨州,哪怕因为出行穿衣低调了不少,却也掩不住他身上那浓厚的祸国奸佞气息。
“看样子当地官员并不得人心啊。”陆谨州冷笑。
凌奕疑惑:“子慎何出此言?”
“若猜测我等是亡命徒,为避免背上私藏逃犯的罪名,百姓定会连夜前去报官以求赏金,以求太平,这些人却丝毫没有去官府报官的迹象,甚至连官府的名字都没提一句。”
凌奕了然:“官府不作为?”
去不去报官是一码事,那农户连官府的名字都不提就是另一回事了。
作为为百姓伸冤做主的官府,青天大老爷一般的存在,出了事,百姓竟连想都想不起来。
“就怕不止于此。”陆谨州看向那侍卫:“你去打探打探,此地县官是何人?”
“是!”侍卫拱手退下。
凌奕看着陆谨州,不由哑然:“莫非陆大人要为民除害?”
“怎会,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好官,替臣搜刮民脂民膏,臣才能一直富贵啊。”陆谨州语气和善,却将好官二字咬的极重:“臣不仅不要为民除害,还要给他升官加爵呢。”
凌奕皱眉,陆谨州话虽如此,可他眼神中的冷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糊弄旁人便罢了,竟连自己也糊弄。
神色一动,凌奕面上带了几分恼怒之色,模仿陆谨州的语气阴阳怪气了起来:“陆大人!身为朝廷命官,父皇心腹,怎可助纣为虐呢。”
言罢凌奕一甩袖,打算转身出门:“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既然陆谨州要赖在这里喝茶,赶不走他,那凌奕自己走总可以吧。
“臣就是这样的大恶人啊,殿下不知?”陆谨州却不遂凌奕之愿,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殿下要去哪儿?莫非这间屋子不合殿下心意?”
凌奕一顿,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小心思被陆谨州看出来,凌奕僵硬转身,尴尬笑了笑:“总不好和陆大人挤一间屋子,我去别处睡也无妨......”
“哪有让殿下走的道理,要走也是臣走。”陆谨州轻笑:“只是这里不比陆府,臣恐殿下独自一人休息会有危险。殿下放心,臣没有别的意思。”
凌奕眼角抽了抽。
陆谨州这话就像是老虎在对自己的猎物说:“我怕你一个人在野外危险,所以才把你叼回山洞里,放心,我绝对不吃你。”
但陆谨州似乎从未对自己食言过。
警惕的看了眼陆谨州,凌奕这才收回了脚步:“陆大人所言也不差,我确实有些困乏,便...先睡了。”
“殿下安心睡,平洲离此地不远了,待到天明咱们就出发。”陆谨州看向坐在一旁的凌奕。
从未出过远门,凌奕在车上吐了三四回,一路上也没什么胃口。
若非有陆谨州亲手烤的肉,凌奕不得不给面子用一些,他怕是一天一夜都吃不下去东西,因此此时面色并不好看。
言罢陆谨州笑了笑,起身行了一礼,走出了门外。
凌奕这才松了口气。
陆谨州总是能捕捉到他微弱的情绪变化,并且做出应对。
自从碧泉山庄那夜后,他与陆谨州独处时总是有些紧张。
似乎是觉察到了凌奕对自己的抵触情绪,陆谨州才会暂时离开。
他劳累了一路,如今熟悉的枕头与被褥都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陆谨州也不在屋内,凌奕打了个哈欠,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屋外的陆谨州看到房内熄灭的烛火,轻笑一声,揉了揉眉心,长舒了一口气。
见陆谨州出了屋子,才有个年纪不大的小侍卫跑上前来拱手。
“主人,打探清楚了,县官名为谭勒,姓谭...属下猜,应当是二皇子党。这县令的官位是花钱买来的,在当地不是秘密。”侍卫将打探来的情报详细说了一遍:“此地百姓似乎都很怕他,此人喜欢策马横行街市,且去官府伸冤的百姓无论对错,都会先挨一顿鞭子,闹得此地人心惶惶,贼匪仗着官府不管,也很是嚣张。”
“喜欢用鞭子殴打百姓?”陆谨州冷哼一声:“好,明日先去见见这位谭县令,顺便替远在边关的二皇子好好清理清理门户。”
“是。”来报的侍卫言罢,并未离开,而是将怀中书信递了过来:“这是府中书信......今日一直未寻得机会递上......”
小侍卫说着眉头皱了皱,语气有些无奈:“主人近日为何总与七皇子在一处,属下有时都不知该不该出现,生怕走漏了消息。”
陆谨州接过书信:“除非我刻意叮嘱,日后不必避讳七皇子,若有消息直接报来。”
“啊?”侍卫呆住。
“怎么?”陆谨州低头看信,轻笑一声:“莫非十七不喜欢七皇子?”
小侍卫忙低头:“七皇子倒是没什么,只是......”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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