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页(1 / 1)

加入书签

('

他见过凌奕最落魄的样子,甚至强迫他行云雨之事,让他与自己行断袖之好。

而凌奕也知道陆谨州手中掌握的权力有多大,陆谨州的存在,就是对皇权的最大威胁。

陆谨州清楚,凌奕登基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自己。

但那又如何。

“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啊。”陆谨州转而一笑,执起凌奕的手便往里走。

凌奕疑惑,他怎么听不懂陆谨州说的话了?

“总之,不许殿下再和那个叫什么贺兰的人来往。”

凌奕:“......”

小小贺兰,倒也不至于让陆大人记这么久。

“明日不是就回京了吗,日后说不定也见不到了。”凌奕只得顺着陆谨州的话去哄他。

陆谨州这才满意点头,不再与凌奕纠缠贺兰的事儿。

他有时候不太明白陆谨州,明明是所有人都认定的奸臣,他做的事儿却似乎不是为了自己。

奸臣大多都是利己的,不是吗。

“听说了吗,上面儿出事了。”街上有人在议论。

“听说了,新上任的孔刺史名声不太好呢,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却直接杀了两个人,心狠啊。”

“说什么瞎话,孔大人是个好官,他杀的两个都是贪官。”

“有这回事?”

“货真价实,那两个都是跟着吕范的走狗。”

“嚯,原来如此啊。”

“好官又如何,也不知能待几年呢。”

“散了散了。”

再一次走在平洲街道上,凌奕隐隐听到了百姓的议论声。

相比上一次来时街上百姓压抑的气氛,这一回似乎多了些欢声笑语。

陆谨州确实为这里的百姓选了个好官。

孔书为人虽有些迟钝胆小,做事效率高,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凌奕心中略感复杂,陆谨州此番带他来,确实收获不少。

只是不知为何,凌奕总觉着,陆谨州急匆匆要离开平洲,是有其他事要做。

即便隐藏的很好,理由也充分,凌奕也从陆谨州的面色中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他似乎有些着急想做什么的样子。

马车上。

“此番回京,臣会谎称在平洲寻得一名医,为殿下续了命。”

凌奕看向陆谨州。

“殿下只需“病弱”个一年半载,便可顺势病愈。”陆谨州合上手中书卷,轻轻一笑:“这期间,殿下有不少事要做。”

凌奕疑惑。

“求贤。”陆谨州递给凌奕一张名单。

凌奕接过仔细看了看,最先看到的便是自己的老师,杨谢的大名。

“名单之上都是不在朝廷,隐居山野或是家中的大儒,殿下要一一去求贤。”

凌奕明白了一些,礼贤下士是个极好的名声,既是要为自己造势,只有民心显然单薄了些。

“这些人不入仕的原因殿下心中知晓,要如何劝他们,便是殿下的本事了。”

如今官场浑浊,哪怕是有才之人,无钱无权,也会被埋没。

与其同流合污,不如做自己的一汪清泉。

“我明白了。”凌奕握着名单的手紧了紧:“但是,杨......”

“......”听到杨谢的名字,陆谨州面色暗了暗:“去看看吧。”

陆谨州为什么总想让他去拜见恩师。

凌奕倒也不是不愿意去,只是,有些羞愧。

只因为收了自己为徒,老师那般大的年纪了,一世贤名,还要被皇帝为难,贬官受辱。

凌奕偏了偏头,皱眉思索起来。

“有一件事,臣从未告知过殿下,但此番,不得不说了。”陆谨州难得神色沉重:“殿下便是不愿意去,也要去。”

“什么事?”

“殿下见了杨先生,便知道了。”陆谨州握住凌奕的手。

凌奕皱眉,他没明白。

但陆谨州执着之事,自然不是凌奕能阻拦的。

本以为这马车是回京的,如今才知,从一开始陆谨州便要带他去见老师。

也不早先告诉他,非要到了半路才说清楚。

心下难免有些惶惶,凌奕也不说话了,只沉默等着。

杨谢所居之处就在平洲与京城中央,因此马车疾跑,只行了半日便到了地方。

凌奕是第一次来,陆谨州却比他这个亲弟子还要熟悉。

心中愈发疑惑,凌奕看着陆谨州熟门熟路的上前敲门。

过了片刻,里头出来了个小童,面上还带着泪痕,见了陆谨州后也不惊讶,只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见了那小童模样,凌奕心中便是咯噔一声。

他哭什么?

陆谨州沉默着点头,带着凌奕往里面走。

听到里间隐约传来的抽泣声,凌奕心下愈发沉重。

老师年岁已高,如今众人又是这般模样,莫非......

第57章 师弟?

凌奕脚步顿了顿,看了眼一旁的陆谨州。

“殿下,请。”陆谨州常年挂在脸上的笑意从上路时便不见了,凌奕此时才明白。

“你,为何不早告诉我。”凌奕出声,才觉声音已然哽咽。

陆谨州张了张口:“我...抱歉。”

“外面的可是子慎与七皇子,快请进来。”从里间走出了个神色凄然的老妇人,见凌奕与陆谨州站在外面踌躇不前,摇头轻叹:“人总有一死,何必如此,快些进去吧,还能见你们老师最后一面。”

“师娘。”凌奕忍住眼泪,冲着面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老妇人行了一礼,才匆匆进了内室。

老妇人拍了拍陆谨州的肩膀:“去吧。”

“师娘,节哀。”陆谨州低头,迈步走了进去。

杨谢早已头发花白,面如灰色,眼窝已微微凹陷,憔悴之色尽显,头戴抹额躺在床上,命不久矣。

年过古稀之岁,这一日迟早会来。

只是凌奕印象中的杨谢从来都是那个面容慈祥,手握书卷的老师,如今见了这一幕,整个人都是一惊。

“师父...”

杨谢微微偏头,看清了面跪着的人时,忍不住笑了笑:“七皇子啊。”

“师父,师父...对不起。”凌奕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全都成了一句句师父,早已泣不成声。

“不必,难过。”杨谢说话缓慢,在看到紧随其后走进来的陆谨州时,眼中亮了几分:“子慎,也来了。”

陆谨州沉默许久,才走到凌奕身旁一同跪了下去,俯首叩拜:“师父。”

凌奕耳中嗡鸣一声,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一愣的陆谨州。

行的是弟子礼。

他刚才说什么?

师父?

谁是谁的师父?

陆谨州只是沉默,神色中隐隐有悲戚之色。

“你们都是为师教的最好的弟子,只要你们二人...为师死而无憾。”杨谢似是回了些力气,握住一旁凌奕的手:“七皇子,这些年,可曾懈怠过功课?”

凌奕摇头:“师父放心,弟子从未懈怠过。”

他最庆幸之事,便是自小受杨谢教导,以至于后来身处绝境之时,也还记得老师从前的教导。

“好,好。”杨谢更高兴了些,一手握住凌奕的手,另一手握住了陆谨州的手,将他们二人的手合在一起。

“杨谢生不逢时,却收了两个好徒弟,有你们二人在,凌国绝不会如往日一般。”

凌奕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与陆谨州的手,虽不明白老师为什么要如此说,此时却只能点头。

“老师之言,弟子从未忘却。”陆谨州郑重点头。

凌奕看向陆谨州,又转头看向杨谢,心中疑惑更深。

杨谢此时能说话,不过是吊着一口气罢了。

将两卷书递给陆谨州与凌奕后,他便咽了气。

七十岁的老者逝去,在此时已是高龄,凌奕悲痛也不过是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杨谢而已。

“子慎,为何要瞒着我。”凌奕咬牙看向陆谨州,他不理解。

陆谨州摇头:“臣本想瞒殿下一辈子的。” ', ' ')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