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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不语。
凌奕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人抚开,走到黑衣人面前:“带我进去吧。”
“殿下不可!危险!”众大臣皆是惊恐。
皇帝最器重的二皇子不在京城,其次便是三皇子宣王,在几个月前也已被杀。
其余成年皇子这几年间都在陆谨州的建议下被皇帝下旨送往各自的封地。
不知不觉间,似乎只有凌奕一人还留在京城,且爵位除了诚王外,高于诸多皇子。
又有何进文,张镇山等人带头,这些人就是不认识凌奕,而今也愿意拥立他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大臣还在观望,这些显然是曾经的二皇子党。
凌奕摇头:“无妨,他不会伤我。”
言罢凌奕便跟着黑衣人进了内殿。
浓重的药味传来,一旁的黑衣人只是将凌奕送进内殿,便守在了外面。
凌奕皱了皱眉,掀开帘子走进内室。
“殿下真是好本事,竟能安然无恙的从陆府逃出来。”陆谨州手中握着一把匕首,转了转,走向凌奕。
凌奕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看向陆谨州的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奸臣...逆臣!贼子...!遗臭万年!”老皇帝嘶哑的声音从内里传来,凌奕神色动了动。
“险些忘了,皇上先前一直念着殿下。”陆谨州笑了笑:“这可是最后一面了,殿下何不上前?”
皇帝病容满面,形容枯槁,整个人陷在床褥间,生气全无。
凌奕沉默许久,才跪在了床边:“父皇。”
皇帝艰难转头去看凌奕,眼中带了几分希冀:“是...是封儿吗...”
封,是二皇子凌封的名字。
凌奕笑了笑:“父皇,不是二哥,是我啊,凌奕。”
第72章 登基
皇帝猛然咳出一口血,伸出手颤抖着指向陆谨州:“你,你......朕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郑美人,李御医,都是你的人。”
陆谨州不语,只是看向皇帝的眼神淡漠至极。
常以笑面虎姿态示人的陆谨州在皇帝面前从未露出过真面目。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要扶持,这个竖子上位吗!”皇帝眼中带了几分悔恨之色。
凌奕却淡淡一笑,笑着看了眼一旁的陆谨州:“父皇也会有如此天真的时候,陆谨州会如此好心吗,事到如今,他怕是想自己登帝位吧。”
皇帝眼中带了几分惊恐之色:“不...不!你这是谋反...你枉食君禄......”
即便登基之人并非皇帝所选,到底也还姓凌。
可若是陆谨州上位,那他便要成千古罪人了,凌国百年基业,尽皆毁于他手。
“父皇,莫要生气。”凌奕笑着拍了拍皇帝的手:“那些不枉食君禄之人,不都被您杀了吗,事到如今,父皇可曾后悔?”
皇帝眼珠慢慢转向凌奕,突然笑了几声:“原以为,你是只蠢笨的兔子,未曾想,你记仇至深......”
“陈府满门血案,母妃冤死宫中,皇姐远嫁受苦,这一桩桩,一件件,我从未忘却。”凌奕指尖微微泛白,握住皇帝的那只手不由用力:“父皇,为何要如此做呢。”
“无论他们会不会反,有没有反心,只要有反的能力,朕便绝不手软。”皇帝嘶哑着声音看向陆谨州:“朕从未后悔过所作所为,唯独此人,唯独你...朕恨不得大卸八块!”
凌奕心底只剩一片凉意,他不再说话。
一旁的陆谨州却淡淡一笑:“看来皇上已无遗言。”
皇帝死死盯着陆谨州,却见他握着匕首上前几步,在凌奕惊诧的视线中,竟一刀刺进那人的喉咙。
鲜血四溅,凌奕怔怔看着陆谨州。
外头的守卫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一众大臣听到动静破门闯了进来,便见到了眼前一幕。
“这...这!”
“皇上!皇上!!!”
“陆谨州!你竟敢弑君!”
众人惊愕过后,全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一幕,纷纷跪下痛哭。
却无一人敢上前。
陆谨州拔出匕首,血液喷洒而出,他面色渐渐惨白起来,他闭了闭眼,稳了稳摇晃的身体,走到凌奕面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陆谨州一把抱住凌奕,将手中匕首递到他手上,语气虚浮的在他耳边呢喃一句:“杀了我。”
似是烟花在脑海中炸开,那一瞬间,凌奕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先前听那陆府侍卫说,下朝途中外头喊杀声震天,陆谨州却能在马车中安睡不醒。
或许不是安睡不醒......
而是他根本不能见血,否则怎会突然如此?
不,不,重点不在这里。
重点是,陆谨州杀了父皇,他弑君了。
所有人都看见了。
无论陆谨州动不动手,皇帝驾崩也只在这一两日了,他又为何要动手?
若皇帝是病死榻上,那一切都还好说。
可陆谨州若主动行刺,那他便真的要背上弑君的名头了。
感受着压在身上的重量,凌奕握了握陆谨州的手,只觉一片冰凉。
“苍天有眼!此贼弑君必反噬自身,如今气绝身亡,必是上苍有眼!”一众大臣中,有钦天监官员站起来大喊道。
凌奕慢慢站起来,转身瞥了眼他:“他还没死。”
“啊?”钦天监官员一愣。
何进文却上前一步:“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安王殿下继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陆谨州手下的人和部分中立官员皆是上前一步:“请安王殿下继位!”
“不可!”一旁的谭姓官员却冷声道:“先帝生前最喜诚王,自然该立诚王!”
“先帝遇难之时,诚王又在何处?”
“诚王奉命出征,来不及回京...无论如何,也要等诚王回京才能决定!”
诸多二皇子党吵了起来。
恰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刀兵盔甲碰撞声。
众人惊恐回头,便见翟老将军,翟付,翟枫,陈授等一众人走了进来。
带甲士兵将殿内围了个水泄不通,方才还在争吵的大臣顿时闭了嘴,惊恐的看着众人。
“翟,翟老将军!意欲何为?”有人颤颤巍巍发问。
翟老将军不语,扫视殿内一圈,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凌奕身上。
“老臣请安王殿下继位!”
一众武将皆单膝跪地请命。
“你们这是在谋反!先皇有意立的是二皇子,才不是眼前这个...”跳出来说话的大臣话到一半,便被一旁的翟枫扼住喉咙。
“睁着眼睛说瞎话,先皇有意立二皇子,圣旨何在?”翟枫看着面前之人气息逐渐微弱,才甩手将人扔到地上。
二皇子党看着周边一群带甲士兵和四五个虎视眈眈的武将,皆不敢在说话。
凌奕被眼前一幕震撼到,半晌后才将面前的翟老将军扶起来。
“无论如何,先将叛贼拿下再说。”终有人注意到了陆谨州。
逼宫,弑君之罪足以判死罪。
翟老将军一挥手:“将陆谨州拿下!”
凌奕张了张口,终是没说话。
现在还不是时候。
凌奕几乎是顺水推舟被一众人送到了帝位上。
蠢蠢欲动被打压了数年的世家大族,在一旁谋划夺位的二皇子党,还有朝中摇摆不定的中立党。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陆谨州被翟老将军送进了大理寺,凌奕却派了何进文去看管。
谁人不知何进文是陆谨州的亲信?这一举动实在让众大臣疑惑。
他并未第一时间去看陆谨州。
哪怕凌奕继承了陆谨州手下的班底,也硬是忙的焦头烂额了数日。
凌奕甚至没时间去震惊自己已经登上帝位,得了实权,便被眼前如山的奏章淹没了。
一连忙了数日,才将朝中事务大致理顺。
“皇上,该用膳了。”一旁的小太监恭敬开口。
老皇帝病重这几月几乎没有处理过朝政,日日与郑美人腻歪在一处,各地的急报都要堆成山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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