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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此,是心中有我,臣高兴还来不及,又何须自责。”

凌奕笑意渐浓,忽然上前,去解陆谨州头上的发冠。

陆谨州不明所以,便任他折腾。

却见凌奕又拿起了一旁的天子冠冕,竟要往陆谨州头上戴。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陆谨州罕见的惊讶一瞬,握住凌奕的手挡住了他的动作:“陛下...?”

哪怕室内无人,此举也有些......

“此处无人,陆卿便依着我一回,如何?”凌奕语调轻轻软软,凑在陆谨州耳边,似是哄人。

陆谨州沉默下来,凌奕这才上前将冠冕细细带好,又将前面乱着的十二道垂旒抚平。

“陆卿戴上,果真比我还要威严几分。”凌奕叹气。

陆谨州侧头去看一旁镜中的自己。

透过垂旒依稀可看见那背后那张古井无波的眼,还有一旁笑吟吟站着的凌奕。

曾几何时,一直对他怒目而视的凌奕神色也逐渐平和下来,而今也带上了某种朦胧的情谊。

只是二人现在的模样实在有些危险。

自己身穿官袍却戴天子冠冕,一旁的天子却身穿龙袍头上无冠。

这一幕怎么瞧怎么像是权臣去威胁皇帝才会干的事。

“陛下可看够了?”陆谨州无奈转头。

十二道垂旒随着陆谨州的动作微微晃动,珠玉碰撞间,竟让凌奕愈发心乱。

又细细看了几眼,凌奕才点点头:“看够了,看够了。”

第87章 罪证

其实没看够。

慢吞吞将冠冕从陆谨州头上取下,凌奕叹息一声:“真想叫好父皇看看陆卿现在的模样。”

看见陆谨州头戴天子冠冕的模样。

“陛下是嫌先帝在棺材中躺的不稳当?”陆谨州笑了起来。

“若非他是朕的父皇,定要取其首级,献于祖父牌位前,告慰陈府上下在天之灵。”

做了七八年的傀儡皇子,而今一朝上位,凌奕自然不会再放任从前欺辱过他的人逍遥法外。

“只是这折磨人的手段,还要陆卿教我。”

“陛下仁善,手上从未沾过血,何必为那等人破戒,此事可以交给臣来办。”陆谨州低语:“就如先帝那般。”

凌奕却摇头:“仇自然要亲手去报才算快意,我不是父皇,自然不能放任你继续如从前那般腹背受敌。”

先帝喜欢做恶事,又不愿沾恶名,却未曾想自己玩不过陆谨州,才惨遭横死。

“......”

“既是你将我推到了这个位子上,那我便会成为你最大的后盾,心中所想,所规划之事,都可放手去做,万事都有我在后面兜底。”

这是他能做出最大的承诺了。

陆谨州神色一动,抬手抚了抚凌奕的唇:“陛下......”

“怎么了?”凌奕总觉不妙,似触电一般,往后退了退:“快要早朝了...”

陆谨州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凌奕心底一惊,又渐渐沉溺在陆谨州浅尝辄止的柔软唇舌中,抬眼便可看见陆谨州一直盯着自己,眼底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数月前的那个雪夜,凌奕第一次看到陆谨州时,对方似乎也是这般看着自己。

本以为那是奸臣对所有人展现出的温和面具,而今才发现他这副模样直对着自己。

突然很想当昏君,一辈子这么缠绵下去。

“臣又犯上了,陛下恕罪。”陆谨州起身时还不忘请罪。

这个又字很灵性。

凌奕舔了舔有些红肿的下唇,轻咳一声:“日后......早朝前不可如此了...若被那些大臣瞧见,总会有烦人的言官上奏参我不务正业。”

若是都日日如此,太过影响心志。

他还是想做个好皇帝的。

“陛下的意思是,早朝后便可以...”陆谨州似是恍然大悟。

“......罚你为我梳头戴冠。”凌奕将一旁的梳子塞到陆谨州手里,转身坐到镜前。

陆谨州接过梳子,笑应一声:“是。”

内室一片其乐融融,早朝上的大臣却吵成了一团,若非还顾念仪态没有伸手跺脚,竟与菜市场无异。

“皇上驾到——”

众人本还在吵闹,却在见到凌奕时安静下来。

视线又在触及身后的陆谨州时,哗然一片。

先前本还在当和事佬处处劝架的大臣也都沉默下来,大脑宕机。

凌奕坐在上首,而陆谨州则站在距龙椅仅有一台阶距离的台子上,凌于众臣之上。

众多大臣皆是疑惑,转而看向凌奕,都在等他发言。

便是何进文张镇山等陆谨州从前的心腹,此时都是一脸震惊。

“诸卿可有事要奏?”凌奕却只字不提陆谨州,视线看向众人。

带陆谨州上殿,又默许了他站在天子下首,凌奕之举,果然让诸多大臣炸了锅。

“陛下可是忘了数日前的逼宫造反之事?”徐祁上前一步,率先开口。

凌奕摇头:“逼宫?什么逼宫,陆卿受父皇旨意进宫,乃是遵圣命,何谈造反?”

陆谨州确实是受皇帝圣旨入的宫,可皇帝也没想到他是来逼宫的。

紧接着从旁走出来了个战战兢兢的太监,低着头:“禀圣上,那日,却是先帝降旨要陆大人入宫,先帝自知时日无多,因而召陆大人入内,行托孤之事。”

徐祁一愣,咬牙看了眼一旁的陆谨州:“你!”

陆谨州看着满殿怒目,淡定笑了笑。

“陛下!究竟为何要听信此人谗言啊,此人欺君罔上,逼宫弑君,乃是一等一的奸臣贼子!”徐祁又看向凌奕。

因着这位新帝勤政不昏庸,行事又仁善有度,徐祁心中本还有些喜悦,君臣磨合的很是融洽。

今日凌奕抛出来了陆谨州这么个大雷,倒是炸的满堂大臣吵闹起来。

紧接着陆陆续续站出了不少人,皆是将矛头对准了陆谨州。

“为了一个陆谨州,陛下便不顾礼义廉耻,忘了孝道,先帝便是死于此人之手!而今陛下继位,不思为父报仇,反而!”说话之人是吕范之子,先帝心腹,如今自知在凌奕手底下不会有好果子吃,便开始不管不顾的怒骂起来:“臣宁死不与此人同朝为官!”

“诸位一口一个乱臣贼子,一口一个逼宫弑君,虽是听的舒心,却也要拿出证据来。”陆谨州慢悠悠开口:“将罪证列出来,让我好生瞧瞧。”

“陆卿所言极是,将罪证列出,朕才好依法行事。”凌奕也肃然点头,言罢又补了一句:“只是陆卿有功于社稷,便是犯了些小错,朕也不好追责过甚。”

众人哑然,陆谨州的罪证岂是那么好找的,且最大的逼宫弑君之罪还被凌奕当场否认。

若要反驳,便是与皇帝作对。

众人这才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皇帝也站在陆谨州这边。

君臣一唱一和后,又陆陆续续站出了不少人,言辞间说的冠冕堂皇,实则都是为陆谨州说话。

都是陆谨州的旧部。

徐祁沉默下来,他虽是武将,却不是没脑子。

深知此事定然有蹊跷。

多半是陆谨州威胁了皇上。

徐祁越想越觉得事情如他所想一般,又抬头看了眼坐在高位上的皇帝。

见凌奕打了个哈欠,像是困极了的模样。

而一旁的陆谨州又站在皇帝极近的地方,看似是皇帝宠信于他,实则却像是威胁。

陛下往日上朝都是精神抖擞,今日却如此困倦,如此异常,定是因为被奸臣威胁一事忧心许久。

心下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徐祁对身后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再发言。

第88章 母子相见

“先帝托孤于臣,诏书在此,诸位可还有疑惑?”陆谨州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的诏书,丢在了凌奕面前的案桌上,嚣张至极。

按照祖制,皇帝登基必须要诏书,这才是凌奕这个帝位没有完全坐稳的原因。

凌奕面色平静,只淡淡看了眼陆谨州,像极了敢怒不敢言的傀儡皇帝。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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