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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着走就不必了,又不是螃蟹。”他又踱回客厅里,“你的守卫有通讯器耳机吗?给我准备两个。”
“行。你还要什么,一次性说了。”
“没了。”
“不需要住处吗?我可以帮你找一个更隐匿的地方,你们先去躲一躲。”
“不了,我自己有地方,”沙星末说,“种子我会带走。”
“好吧,”石风语气略显遗憾,“那毕竟是你的东西。”
沙星末手伸向餐桌上的那个黑布袋翻看,白澄一就坐在椅子上乖乖盯着他。
“那就这样。你看好曲陆和封临。”
“放心,这两人已经走投无路了。”
沙星末挂掉通讯,从袋子里掏出个软趴趴的,用塑料袋包裹的黑色不明物。
“这是什么?”
“这是,你昨天带回来的,”白澄一说,“你说这是小吃。”
沙星末把那坨东西掂在手心捏了捏:“灰草糕?”
“嗯。我怕路上没吃的,就把能吃的,都带上了。”
袋子里放着那几块还没吃完的熟猪肉,还有三四个鸡蛋,剩余的都是些营养剂瓶子。
就算这些东西全丢进白澄一肚子里,也不足以给他塞牙缝。明显是帮沙星末准备的。
他把袋子塞进沙发上的双肩包里,刚要背起来就被抢了去。
“我要这个。”白澄一把双肩包捞进怀里,“我来帮你,背包。”
沙星末手下抓了个空:“为什么一定要背这个?”
白澄一似乎对他的双肩包有种奇怪的执着,每次都要跟他争这个背包权。
“因为这个包,有你的气味,”他红着脸把下巴搭在包上,“我喜欢,这个味道。”
他说着,脖子上隐约显现出一条缝,那个粉色的小触腕竟伸了出来,露出个小尖尖。
沙星末目瞪口呆地盯着那个小尖尖,还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双肩包就遭了殃。
哧溜,那个湿溜溜的小触腕缠着包舔了过去,留下一堆水渍。
“你能不能克制一点,”沙星末没了话说,“算了,你带着吧。”
“好!”白澄一兴奋地用小藤蔓把包缠了几圈,伏下脸在上面蹭了蹭,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
沙星末看得心里莫名发痒。他赶紧避开视线,转身捡起地上的手提箱,搭放在行李箱上:“走了。”
两人推门快速离开,走到封临的门前时,沙星末放慢了脚步。
他驻足摸向外套包里的钥匙,却没有拿出来。
“怎么了,宝贝,”白澄一抱住他的胳膊,“不走嘛?”
“没事,走吧。”
两人走进电梯里,等待电梯下降。白澄一靠在沙星末肩上,小藤蔓伸进身边人的衣袖里挠来挠去。
他看上去像是要去春游,而不是要逃跑。
电梯门打开,一个守卫正堵在门口,正是刚才拦下他们的那位。
“沙先生,请拿好。”他用自己高大的身躯堵住门口,脚踩在门缝上,递过一个很小的拉链袋,“里面有耳机和车钥匙,车黑色的。请你们出门左转后行,那边有门。”
他把袋子塞进沙星末手里,侧身挡在通往右边正大门的方向。沙星末张口想问情况,却听到几人说话的声音从大门口飘来。
他牵着白澄一往外踏出一步,往右一看,只见一辆军用车停在门外,副驾驶门大开,两名穿帝国兵服的人正在与另几名守卫攀谈。
“他们是来问您开回的那辆车的,”他旁边的守卫压下头顶的帽子,低声道,“我要过去了。”
沙星末没再多废话,他与守卫一个眼神交流,而后牵着白澄一迅速没入左边的走廊里。
两人在走廊里疾步前行,行李箱的轮子哗哗作响,尽头处,视线开阔,外面是公寓的露天停车场,连接的后门大开着。
停车场只有一辆黑车,那是辆高底盘越野,没有车牌。
“东西都放在后座,”沙星末拉开后车门,把两个箱子都脑塞了进去,除了被白澄一死死抱住的双肩包。
这辆军越野车的内饰功能和帝国军用车一模一样,看来只是改造了外形。沙星末坐上驾驶位按下发动机旋钮,白澄一坐在副驾驶,车子驶出了无人看守的后门。
“宝贝,我们去哪儿?”白澄一趴在玻璃上向外张望,“这个车车,好高!”
“去一个秘密基地,”沙星末把着方向盘,右手研究着车上的按钮,缓慢加速,“把安全带系上。”
白澄一在座椅上四处摸索:“安全带,在哪儿?”
“先坐好,然后把你背右边挨着的那两个带子扯过来,扣这里面。”
白澄一又在座椅上扭了半天,才找着那两个带子,把自己和怀里的双肩包捆在一起。
“原来,这个可以收缩,”他扯着一根安全带,“完全没看出来。”
车子上了一条更宽阔的车道,不是往主门的方向,而是东边。这边视野开阔,大都是平原,没有主门附近的小树林,地下都是光秃秃的,在看不见月亮的夜晚里,不远处的山丘如伏卧在地球上的巨大野兽,黑漆漆的连成一片。
沙星末沉默地握着方向盘,他现在完全是靠着方向感瞎开,至于前方到底有没有主路,会不会遇到士兵,他一概不知。
时间走到了夜晚十一点,白澄一本来还兴致勃勃,不一会儿就晕乎乎地靠在椅子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气。
“你可以休息一会儿,”沙星末对他摊开右手,“先把背包里的地图册给我。”
“我不休息,”白澄一摇头,“你能睡了,我才睡。”
他拉开双肩包,翻出来个对折的小册子:“要翻哪一页?我来帮你。”
“看看西区城门外的区域,”沙星末说,“找一个叫冕城的地方。”
“好。”
白澄一借着小手电筒的光,紧皱着小眉头,在地图上认真翻看,不一会儿就发出惊呼:“找到啦,好像不远诶。”
“给我看一眼。”
白澄一打着手电,把地图册摆到方向盘旁边。沙星末对着上面瞧了几眼,很快就计算好了距离。
“可能还有一个小时,”他瞟了眼左边的后视镜,“刚才走错道了,得绕路过去。”
“一个小时,很快。”白澄一把地图册收了起来,“你要是困了,我可以陪你,聊天。”
“你想聊什么?”
“我想,更了解你,”白澄一羞赧地把头搭在双肩包上,“宝贝,是只喜欢白色的裤裤吗?”
“裤裤?”
“嗯,”白澄一郑重点头,“就是,穿里面的裤裤。”
“你问这个做什么?”沙星末嘴角抽搐,“穿里面的无所谓吧。”
“有所谓,”白澄一脸上浮起红晕,“我好决定,以后穿什么。”
“......你穿什么都可以。”
“真的嘛?”白澄一吧咂着嘴,舌头舔了舔小虎牙,“那宝贝什么时候和我......”
“咳咳咳——”沙星末忽然咳嗽起来,他减下车速捂着嘴,先是干咳了几下,又摇下车窗,啾地一声,对着窗外打了个喷嚏。
“宝贝,你怎么了,”白澄一面露担忧,“不舒服吗?”
“没事,”沙星末把车窗摇了回去,眼眶鼻尖都红了起来,“给我张纸巾。”
白澄一从包里扯出一包纸巾:“是感冒了吗?”
“应该不会,”沙星末接过一张不太规整的纸,“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生病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鼻子,顺手丢进脚下的小垃圾桶里。
“宝贝,你脸好红,”白澄一凑过身,右手覆到他的额头上,“额头也很烫。”
那也许不是感冒的原因。沙星末扭头躲过他的触碰,嘴上却不知怎么说。
“咳,不许再和我聊天了,”他严肃道,“我在开车,待会儿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好的。”白澄一又乖乖坐了回去。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沙星末的脸逐渐降温。右边的人呼吸均匀地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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