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晓前码代码的gigi(46)(1 / 2)
孙英红着眼,这个房间连盏窗户都没有,却依旧压低了声说,你爸爸被抓了,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宁清显然无法理解,她爸爸昨天下午出门前还跟她说,明天带你去城里买手机。
他为什么被抓了?
拖了不该拖的东西。
好了,别跟她讲了。蒋月打断了孙英,对女儿说,你上楼去。,
我先把国梅喊过来,让她打听打听,有什么关系可以找。
她能有什么关系?蒋月看着女儿不离开,也没力气赶她走,想了想,妈,咱们这,不有个现成的关系,可以问一问吗?
孙英自然知道媳妇说的是谁,但我们家,跟她家,向来没有任何交情。
说没交情都算好的,当年那些事,估计现在要被她笑死。
总要试一试吧,她老公位置还那么高。都是这么多年邻居了,不至于这点情面都不给吧?她要真帮了忙,我们也肯定给钱人家啊。
她们在说赵昕远的家人。
宁清记得,家长会那天,他妈妈还很客气地跟她和妈妈打招呼。
赵昕远那么好的人,他妈妈也一定很好,肯定能帮她家的。
那个晚上,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没事的,爸爸不会有事的。
第54章
第二天一早,蒋月便看到了李老太在门口摘菜,满满的一箩筐,再装进塑料袋里。问了下,原来是女儿今天要来接她上去过夏天。女儿就担心她还天天下地干活,别弄得中暑了。这是老一辈人改不掉的毛病,无论子女有多少钱,只要能动,都要在田地里种点菜,犯不着花钱买。
等宁清起床下楼时,发现妈妈已经坐着躺椅上,皱着眉头,叹着气。
旁边的奶奶唠叨埋怨着,我都说了让你别去,这下可好,别老太婆一张嘴管不住,搞得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个讨债鬼,我就说他之前拖货时要把车牌用泥土黏上,原来在外面偷煤灰。
赚了多少钱,退回去,不知道能不能少判点。
哪里这种好事,他不是拖了一两天,一两个月都不止。弄得不好,听他朋友老婆说,要判个两三年。
那个女的哪里是好东西?就怕国涛少判了,她老公多判了呢。
哎,你也是,平时都不管管他吗?他在拖什么,赚了多少钱,你那里没有一本帐吗?
你儿子什么东西你不知道?他的钱只能自己抓在手里,我能管他什么?
我儿子什么东西啊?那你不还是嫁给了他吗?你是他老婆,你不该管他吗?
蒋月听烦了婆婆这老一套,看着女儿突然站起身,你去哪啊?一会就吃饭了。
这种类似对话,宁清从昨天晚上就听到了,想不到今天还能在继续吵。她听得不耐烦,穷人家有三门富亲戚算不上穷,她家,一门都找不出。
六月已经开始闷热了,在考场上的三天,空调风扇都不允许开,夹着紧张的闷热感,薄汗打湿了背部的校服,也无暇顾及。此时站在午时的烈日下,各家各户都在家做饭,远处大片的树林枝叶随着微风无力地晃动着,蝉鸣都显得敷衍,村子里简直是静到逼仄。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两个无能为力、还在相互责怪的女人,谁都不能给她一句安慰、一句保证。
宁清鬼迷心窍地往李老太家走去,偏屋是厨房,她走进去时,李老太正在炒菜,宁真从柜子里拿碗出来。
清清啊,考完了吧。李老太又转头问女儿,是不是今天就能查分数了?
对。宁真将碗筷放在了桌上,对着这个女孩打招呼,好久不见,考得怎么样?
阿姨好。宁清克服了心底的恐惧,再次开口,我能不能找您说件事?
宁真猜到了她的来意,但不明白,刚刚她已经明确拒绝了蒋月,她为什么又要让孩子掺和进来?
两家人没有交情,平日里也没有交好过,又没有回报的一天,那就没必要用老公的关系来帮忙。说给钱更搞笑了,她差那点钱?
好,你跟我来。
宁真带着她走进了客厅,从桌上拿了瓶饮料递给了她,那你额头上都是汗,喝点饮料。
像是被她的热心举动受到了鼓励一番,宁清克服了不好意思,阿姨,请问您能不能帮帮我爸爸?
清清,这件事我已经跟你妈妈说过了。你现在应该等分数出来填个好志愿,再去读大学。你爸爸这件事,你帮不了忙的,还不如先顾好你自己。
这是宁真的处事原则,她的人生,自觉醒那刻起,对人很少有同情心,同情是种自我傲慢。人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一切阻挡自我进步的人与事,不论远近亲疏,皆可放下,而不是被拖住。
这是句真心话,对这个女孩子的真诚建议。
您能不能......看在昕远的面子上,帮我家一下?
昕远?这么个称呼,宁真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我们在一起了。
多久了?
一年了。
宁真多聪明,瞬时就反应过来了。
儿子说不想去国外读书,但之前语言成绩都考了,也别浪费了。文书、各项资料和申请,都能找到靠谱的中介一手包办,反正申上了先把占位费给交了。
今年她工作放手了一半,花了更多时间操持家里。就算不用顾公婆那的事,她也不闲。孩子的升学考试、出国留学,家庭理财、保险和置产,还有旅行和体检安排。
结果,她没想到,在儿子这件事上,她打了马虎眼。主要是换了班主任,看儿子一次次模考成绩都挺稳定,她也没多管。
她不露声色地下了套,哦,昕远没跟你说吗?他要去国外念大学,你们这是要至少异国恋四年吗?
他没有。宁清不明白她想说什么,赵昕远不会在这件事上骗她,他说好的,会跟她一起去京州。
没有吗?要不要我给你看他收到的offer?
不要。他会去京州,他会报京州大学。
宁清内心一惊,要是儿子上不了最好的那几所,她也认。京州大学,是本省最好的学校,根本不差的。
问题是,赵昕远要脑子进水,浪费分数了,怎么办?都不是她做家长的愤怒,这是他对他自己的不负责。
对付一个小丫头,并不难。
宁真柔和地笑了笑,你爸爸这件事,其实还蛮严重的。最近市里在搞环境治理,一些有运营执照的都被强制取缔了来整治一番,更别说你爸这是去偷煤灰。既是偷,又是露天煤灰在污染环境,就怕是要被杀鸡儆猴,可太多人想去偷这些东西了。
昕远爸爸自然是有能力在这件事上帮忙的,说不定你爸真是被同伙教唆的,这个犯罪性质就是两样的了。虽然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件事要帮忙也挺麻烦的,还不如就相信法律,等着判决。京州大学虽然也不错,但我和他爸爸都不太会赞成。不过,就看他自己选择了。
宁清从不擅长拐弯抹角,也就是,你是有能力帮忙的是吗?
是,但我不愿意白帮这个忙。
听到了李老太在厨房喊着她吃饭,宁真下了送客令,你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尽快,不然我帮不了。
宁清此时觉得自己很笨,不能理清楚,为什么要她和赵昕远分手,才能帮她爸爸。
再次想到爸爸在派出所呆着,还可能要坐两三年的牢,她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特别是,宁真说有能力帮忙时。
当一个人想好处两头占、不愿付出任何代价时,就会犯一些愚蠢的错误。
宁清不愿意走,她两个都想要,心中的恶魔再一次浮现。
你想知道,我们俩之间到哪一步了吗?
宁真停下走往厨房的脚步,回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我们俩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
十号,在我家。宁清看着他妈妈,表现出一脸的淡然,如果你不帮我,我就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不在乎名声的。
宁真怒急攻心,直接一巴掌扇了上去,你给我等着。
宁清跑回了家,去后院的井里吊了一桶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降温来淡化红痕。微微颤抖的手将毛巾挂在了脖颈后,装作太热边擦脸边跑上了房间,将房门给锁了。
是她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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