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2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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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霍厌冷哼了一声,自小没个着调,我看容太医那一身的本事,怕是衣钵无人承继。

话落,不远处迎着走上前来一个身着白衣錦带,面色如玉的润雅公子,他手持着一把鹤纹折扇,边走边叹息着抱怨。

呦呦,听听这是谁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呢。序淮啊,之前你叫我帮了你那么大一个忙,我可是念着咱们的兄弟交情,当时连个眉头都没皱一下,如今你倒好,几坛瀛玉酒而已,瞅你那小气吝啬的模样。

霍厌话到嘴边被顶了回去,他先前确实因寻他帮忙欠下了人情,于是当下只好言不由衷道。

你喝就是。这将军府久无人居,如今不早成你的别苑了,你若想喝,还能有人敢拦不成?

容珩听了温温一笑,而后走上前去,别有意味地开口道:之前自是无妨,可今后恐怕就不行喽。

霍厌向来最烦他说话拐弯抹角,此刻却没办法顶回,拿人手软,他这人情还需慢慢来还。

见霍厌不理自己,容珩没了乐子,便玩笑自言道:今后这将军府有了姑娘进院,恐怕到时你怀抱温香软玉不及,哪里还能惦记着你这自小打下交情,关系匪浅,好到可以穿同条开裆裤的好兄弟。

闻言,霍厌目光警视扫过去,而后戒备望向四周,拉着容珩忙往茶亭走去。

等进了内室,霍厌这才松开手:如今我刚回京,将军府里的下人并非全被我过过眼,小心隔墙有耳。

容珩点点头,声音放低了些,语气却满含是意外:真没想到,为了个信西凉女子,你竟上心成这样,原本以为你介意之前的事

霍厌冷淡看过来,容珩便自知失言地止了口。

当即只摇叹说:我早该想明白的。当初你为了她,甘愿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未交虎符便擅自隐秘回京,帮她提前打好前路。

当时,你向我寻那失迭香,起初我还不知你所用为何,直至在那女子即将进宫前,太后娘娘偏就那么巧,在这个关头突然卧病不起,论太医如何诊治都寻不出根源,此效,除了失迭香,再无这般异症。

容珩向来聪慧,霍厌知晓此事瞒不了他多久。

于是也不再隐瞒,你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不会牵扯到你们容家。

容珩听他这般坦然承认,当即神色也严肃起来。

此事承冒着诛九族的风险,此刻他却还如没事人一般。

霍厌,为了个女人,你真是胆大包了天。

第33章

闻言后,霍厌面上情绪不显,只神情淡然地落了座。

而后将容珩从府库里取来的那瓶昔年瀛玉酒拿起,自顾自地也给自己斟上了一杯。

他执杯品了品酒酿醇香,方才开口道:那失迭香并非歹毒之物,除了叫人没精打采总犯困意外,于身体并不会有实质性的损害,我要的,也只是将时间暂时拖住,以便我之后行事。

容珩走过几步于他面前坐下,脸色算不得多好。

饶是这般情形,我们玉面书卷气的容公子,在落座时也不忘煞有其事地将身上所着的月白衣袍广袖往里收了收,以致不沾染到桌下丝毫浮尘。

见状,霍厌落杯睨了下眼,冷目夹带几分嫌烦地直直扫过。

这么多年来,容珩这点爱洁癖的毛病当真是一点未变,堂堂一七尺男儿,行事起来竟是比个女子还要翼翼复冗。

他那一身酂白衣袍雅润如仙,仿佛只一粒扬尘着上,都是在玷污公子的高洁。

霍厌将目光冷淡收回,当即想的是,若是将容珩送到军营里去锻炼一两个月,每天与兵士们通铺而眠,武枪操练到湿汗浸透衣衫,到时浑身都散着汗臭,岂非是要了他的命不可。

如此,倒算有趣得很。

而当下并不知霍厌此刻心事所思为何的容珩,此刻还正一心为兄弟忧心着,略微沉吟后,他困疑着发问。

还有一事我一直未想明白。太后娘娘幽居深宫,长春宫可谓戒备森严,而这失迭香也并非只一次沾染,便能立竿见影,显现成效。既如此,你又是如何将这药下得叫任何人都毫无所察,同时又能严控太后娘娘摄入的分量和次数,来确保娘娘凤体安康,只表面显露萎靡倦态?

霍厌为二人重新添酒,后而开口道:你记不记得龙口街巷口,有家贾氏糕点铺?

容珩不知他为何突然寻述这个,不过闻言后,还是如实点了点头,年初街里新开的菓子铺,招牌刚起不久,不过因其重金聘请来的厨娘,擅做一手南方小食,独占了份口感新鲜,而致名声逐渐打响。如今,不仅京内的老百姓们喜欢吃,不少朱门大户的贵妇小姐们也会差遣下人去排队购得。

说到这,容珩只觉奇怪,又问了句:就这一普通民间果子铺,和我方才所问,有关太后娘娘的突发病情又有何关系?

霍厌言简意赅,解释明了:太后娘娘嗜甜,私下里,常谴长春宫的下人出宫,扮作寻常人家来这贾氏糕点铺前排队购买碧玉糕。

闻言,容珩一瞬恍然,所以,你并非进宫下药,而是在这些糕点里提前动了手脚?点心大小固定,所以用药的分量也可把控。

见他反应这般大,霍厌只姿态随意地点了下头,仿佛此刻俩人正讨论的全数是旁人的事,与他毫无关系一般。

容珩直叹说:我们堂堂的军候大人,为了能早日抱得美人归,当真是把这么多年来从战场上苦苦思研出的排兵布阵之道,尽数都用在此事上了。

听他如此调侃,霍厌也并不恼。

色令智昏,君子亦难免,他就是彻彻底底痴迷上了施霓,也不觉这算什么羞耻之事。

现已为自己心中的困疑寻得答案,容珩却不知自己该是安心,还是要为好兄弟的一意孤行而提心吊胆。

若他是于战场掣肘,容珩都定然相信以他的英勇无双自会化险为夷,可与皇权相争,他本身就犯了身为臣子的大不敬之罪。

容珩略微沉吟,却也并未扫兴,于是他自顾自地敛袖又添了酒,连饮过两杯后,头脑烧热得只感觉出几分明显的晕涨来。

霍厌看了他一眼,提醒说:别忘了你三杯就倒的可怜酒量,过会若是醉了,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去。

无妨无妨,不是方才还说,这将军府是我的一所别苑,我全当是在自己家歇了。

许久未见,见容珩的酒当真半分没长进,只说了两句话身形都开始晃了,霍厌不耐地掀了下眼皮,把他手边的酒瓶给收了回来。

而容珩却还想贪杯,伸手找了半天没有寻到,遂才作罢。

当即,他也忘了自己那套衣袖不可沾尘的规矩,眼神微散着抬起,又忽的伸过手去,用力搭在霍厌的手臂上。

霍厌虽没洁癖,却不喜被男人挨近触碰,只是刚准备将人推开,就听他口吻分外忧患地含糊出声。

序淮,莫庭兄如今不在了,你可不能再出事,万事万事切记要小心应对。

酒酣酩醉,言落,容珩便脸颊带着酡红,彻底软身趴倒在案几上沉沉睡了过去。

而霍厌半壶入喉,却依旧眸光清明,他指腹反复摩挲着举杯,目光也渐生凛寒。

也不顾容珩能不能听到,霍厌声线绷紧,自顾自明言着。

放心,他们都不会白死,背后主使就快要藏不住了。

香云堂。

伶贵人将身边的下人们尽数谴到一边,而后伸着柔荑一样的手,亲自剥着盘里的莲蓬,准备为陛下沾手做一碗清心解热的莲芯糖水。

待一切准备完毕,身边宫人忙面上带笑,顺势过来讨媚两句。

为剥这半盘的莲子,娘娘这如葱段般的手都给伤得红了,陛下要是知道了,定是会心疼到心尖上的。

伶贵人被人伺候着净了净手,而后愁眉喟叹了声,我哪有那个本事,恐怕如今陛下心里,早就惦记着别人了。

下人们更属机灵,闻言当即立驳道:娘娘不会是指前些天,在陛下那儿刚吃过闭门羹的西凉女吧,那狐媚子就连陛下的面都没见着呢,又何成威胁?依奴婢看,在陛下眼里,自是谁也比不过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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