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2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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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霓点头,又扬了扬手中的白色绒布,认真言道:这绒布很是吸水,虽冠束深里处还会返些潮,不过表面已尽数叟干了。

闻言,他只是嗯了一声,而后却没再有动作。

施霓为难,自己这仿若挂在他身上的姿态,叫她实在赧然不自在到双腿都快发麻了,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再次出声提醒:将军,先放下我吧。

嗓子软得喃喃颤颤,她都不知道霍厌究竟是有多爱听她发娇。

于是,她话才落,霍厌便耐不住地忽的腕心收力,手下非但没放,反而是将人拥着往上托了托。

言语之间,更是丝毫不掩盖那股混不吝的无赖劲:不放,不想放。

都擦好了的。施霓还知他是在故意为难,还在解释自己已完成了对他的应承。

霍厌默着没说话,抱着人撩开帷幔直往榻里挪走,而后在施霓目光怔然之下,他直接把人欺压在了被衾之上。

将军。

身上还很冷。他低沉开口,把自己说得好不可怜。

施霓愣愣的不知所措,被他这样俯凝着盯看,她真的什么也不敢回了。

霍厌方才外衣被雨淋透,其实中衣也沾个半湿,眼下潮泠泠的叫人身上极为不舒服。

于是他动手意欲再解一层衣,却被施霓怯生生地伸手过来阻拦。

霍厌顺势将她的手握住,又往自己胸膛上贴,叫她自己感受,又说:看,没骗你对不对,冷雨都浸透了。

施霓被他捉了手,眼下收也收不回,只好试探着出主意:那将军快出宫吧,等回府泡个热水澡,也好彻底去去寒。

霍厌抿嘴不说话了,神色显然是尽透不满。

施霓则眨眨眼,静凝听了听窗外,而后抬手又去推他:趁着这会儿雨停,将军快些回去吧,我知道将军此夜冒险来浮芳苑是担心我,我已经没事了,将军不必再忧心。

这浮芳苑,你不会住太久了。

霍厌摸了摸她颤着的睫,又移下两指,轻捏起她的下巴,认真说,经此夜,陛下定已对你没了那份心思。

闻言,施霓眼光瞬间明了明,她忙抬手抓住他的衣袖,面露急切地确认道: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

她美眸亮莹莹得实在太过招人,霍厌强忍住想压亲她的冲动,艰难克忍,当下只觉在说这些正经话时,举止不宜过甚轻佻,于是又点头认真答复一遍,真的。

施霓眼神热了热,沉吟片刻后,她又想起未央宫今夜进贼人一事,于是当下不由一番联想。

所以未央宫那边,也是你

没等她把话说完,霍厌就已抬指压在她唇上,阻了她后面要说的话。

这些扰心的事,你不必知。顿了顿,他有些耐不住得拉过她的手,阖眼亲了亲她手心来暂得舒缓,而后哑声又说,再等等我,这皇城惹你的厌,我不会叫它继续困束着你。

施霓目光深深地看向他,心有还存不解,可见霍厌如此讳莫如深的模样,她便只好不再追问。

当下只点头说:我信将军。

说完,又是一阵缄默。施霓受不了这样近的距离,于是推了推他想起身,可霍厌却忽的又说冷。

知他今夜来这一趟冒险又辛苦,施霓不禁心软了下,遂应他道:那,那我的被子借你。

霍厌摇头,从上借着身形优势,将其身完全笼罩。

四目微凝,施霓率先赧然地避过眼。

余光窥得,自己的衣衫束带竟被他咬住连系的尾端。

她愣住,正要出声言阻,耳边紧接传来他略微启齿含糊的低哑问询:像上次在寒池那样,行不行?

什,什么?

听闻寒池二字,施霓脑袋忽的浮过些画面来,那次是他阴毒发作,两人在池间没过湍流,几乎相贴无隔得拥搂。

像那样?

施霓不自觉轻咬住唇,眸光间也闪露羞怯,那次是为了助他解毒并且别无办法,可这次又不是非那般不可

这时,霍厌又紧追补了一句:只贴着暖,我保证不做旁的。

话才刚落,案几旁的那截一半桦烛正巧燃尽,烛光忽灭,满室昏沉,床帐层绕遮挡着窥进的月光,一切都像是天意。

于是,施霓更无法直声言道拒绝。

当下她只好在心里做着自我宽解,心想,将军亲口保证过的,他不会做旁的。

一番心理建设过后,她阖眼,轻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心软许了他。

翌日清晨,施霓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她还未完全睁开眼,便率先伸出手往身侧去摸,手下空空荡荡连点余温都不存,她并不知晓将军昨晚是几时走的。

照着平日里的作息习惯,她这个时辰该是起床被阿降服侍着梳洗打扮了。

可今日,她醒完神后却没有撑身下榻,反而沉沉地叹了声气,接着又郁闷地将被子一下拉过头顶,不知是在逃避着什么。

直至过去一炷香的时间,阿降再次过来敲响房门,又传话说。

姑娘可醒了?外面来了云香堂的人

闻言,施霓这才不再龟缩着。

心想云香堂这好像是宫中一位得宠贵人所居的寝殿。

仔细想了想后,她才忆起那位娘娘的尊号,好像是被宫人敬称为伶贵人?

进来吧。

施霓将中衣快速穿好,这才唤着阿降进来。

在人前,她刻意拢了拢衣领,将锁骨及下处遮隐完毕,而后才敢坐于铜镜前,由着阿降为她梳妆。

阿降嘴里没闲,边为她描着黛眉,边开口道:我们进宫后也没和这位伶娘娘打过交道啊,她怎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人过来邀姑娘过去叙话,着实奇怪得紧。而且阿降听说,昨夜陛下本来是去了云香阁的,可之后不知发生了什么,才临时转念来了咱们浮芳苑。这位伶娘娘该不会是因此而迁怒咱们了吧,可最后陛下也没留咱们这啊,若真如此可不冤枉?

阿降越说越愁,心忧得眉头都拧蹙紧了。

施霓昨夜睡得太晚,现在实在有点没精神,闻言只一下一下拢着发,恹恹地回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待会去见见就是了。

若非必要,她其实真不想和梁帝后宫里的女人有过多的接触,可出了昨晚的事,她深知自己若不去破冰,当真是会将人彻底得罪了。

初来乍到,她自是不想临众树敌,更何况这橄榄枝,还是对方主动屈尊伸来的,她不能不给这个脸面。

姑娘说的是。阿降也收了心思,开始专心为施霓梳理妆发。

发髻很快梳别好,之后阿降一边插着金簪,一边又开口询问着,这支红珊瑚珠翠簪子真显脸色,姑娘要不要再搭一身绛红色的曳地华裙?这样配下来,定是会美艳不可方物。

施霓听后却摇头,目光移向那铜镜,略微犹豫后,她抬手将头上的那支分外夺目的珊瑚簪取了下来。

在阿降不解的目光下,她又交代说:不穿红了。你去帮我把那套山岗浅素裙拿过来吧,珠钗只带一只木兰簪就好,多了也冗坠。

阿降觉得可惜,可听了吩咐也只好照做。

着衣时,阿降细心发现这山岗裙的衣领似乎过高了些,便想着,就算姑娘今日喜素,可也没必要在炎夏伏天热着自己呀。

于是她开口提议换件衣裙,却被施霓以嫌麻烦为由拒绝了。

阿降想了想,体贴地伸过手去想帮施霓拉低领口,却不想才刚摸上,就引得姑娘如此之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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