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3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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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贪这个乐,他自是日日尽忠,乐此不疲。

只是,他进的忠不是向梁帝,是施霓。

听巡卫营的弟兄们说,西凉来的施姑娘最近常于御花园练舞,于是霍厌含着心思,临时将巡逻任务不着痕迹地换到御花园附近。

最近因着辞花节即临,他身上任务重了些,加之施霓也要为表演练舞,故而两人碰面的机会总在错过。

为不显目的,霍厌随意抬指挑选了几位属下同他一道前去,没想到的是,他们听闻巡卫路线换在御花园后当即眼神冒光,兴奋难挡。

怕被旁人看出端倪,霍厌没理他们这没出息的嘴脸,可才安静半响,后面隐隐约约地又传小声议论声。

霍厌本没心思听他们说些宫中闲话,可听闻施霓的名讳从他们嘴里吐出,脚步便不受控地忽而顿住。

去御花园巡逻好啊!之前我就听宫里的太监说,原本以为前些日伶娘娘为陛下献的舞已经是绝伦精彩,却没想到师傅不愧是师傅,伶娘娘再怎样于是跟学,后来他有机会近距离见了施姑娘于高台之上腰肢扭动,风情万种,身姿简直艳绝得曼妙,于是方才知晓伶娘娘到底还是没学到其中韵味精髓,施姑娘才是真的人间尤物。

随即有人啧啧地低声附和,笑容也促狭,当然略有耳闻,此事差不多在宫里都传开了,我还听说施姑娘那轻纱舞衣是露着腰的,身上还挂着精小的银铃铛,一舞姿摆动起来直铃铃作响你说她怎么就这么懂男人,就这媚样,任谁看了能挪得开步?怕不是深夜寂寥入了梦,满心想的都是那悦耳的铃。

你们说什么?

霍厌忽的拧眉出声,口吻含着警告,即便隔着些距离,也依旧能叫人觉出其神色的威戾凛然。

闻言,方才那两位笑语揶揄的手下,立刻汗毛冽起,紧接又生畏地将头紧低下去。

在官职,谋其位,自当谨言慎行。方才那些话若是叫旁人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巡卫营,养的全是些吃闲饭的长舌妇人。

任旁人粗话玩笑施霓,他怎可容忍?

霍厌敛息眯眸,当下是强忍着升腾怒意,又百般自我克制,这才叫自己避免曝露过多情绪,以免令人生疑。

于是他只好借疏职的由头,严厉责办,不容他们得以轻饶。

目无尊卑,妄议贵人,实在该罚。从明日起,你们两个不必再护巡皇城,并一起调到翁寺执勤一月,连带本月和下月的俸禄也一概罚下。

翁寺,那是关押重刑犯和死囚的地方

去那里当差,实在和身为巡卫营值官的体面没得比,而且翁寺看守这差事实在寒苦,两者相比,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两人面色煞白,心想着,他们虽的确议论了伶贵人几句,可这处罚是不是也太重了些

思及此,被罚的其中一位有些不甘心,忙声音微颤着轻饶开口道:将,将军刚刚的确是我们口无遮拦,胡言乱语了,冒犯了贵人,还请将军念在我们是初犯的份上,能给次机会,我们以后定会谨言慎行,绝不给巡卫营招惹祸端!

另一位听了,忙也紧跟着附和,对对,刚刚我们就是私下开些玩笑话。再说施姑娘眼下还没成真的小主,没准我们往外宣扬此事,正得她满意呢。如此一来,她不是更有机会能引到富贵皇室子弟,我看她那舞就是待嫁的筹码,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自作聪明地言说分析,不料话音刚落,霍厌便脸色忽的阴沉更甚。

紧接就听一声冷冷的低吼声压抑传来,此番语气冷沉,明显已是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去翁寺换守一月的惩处,加罚到两月!除此外,例银再额外扣除三个月!

两人简直目瞪口呆:将军

再讨?

他们不敢了,再讨下去,恐怕这身官服都得脱。

直至将巡卫营的黑甲脱下,被下罚的两位官兵也不知道,霍将军到底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就算是因为妄议了贵人,可他们也不过只说了伶娘娘不痛不痒的一两句,唯一有些过火的话其实都在施姑娘身上。

再说,将军他素来与西凉人生隙,又怎么可能因为此女发火责难?

思索不明,他们便只能当将军今日心情不好,而他们则是倒霉才不偏不倚撞上了枪口。

重新选了两位看着嘴巴有把门的,霍厌你才收敛神色,抓紧向着御花园出发。

只是不想走到一半,迎面碰巧和太子撞上。霍厌自然只当是凑巧,却不知太子是专门在等他。

自上次皇家宴会相聚,两人差不多已有一年未见,虽有些年少情义,但毕竟一个身为皇子,一个为大梁武臣,总归是分着尊卑。

于是遽然间见这一面,两人以礼相待,客套太过。

萧承胤将行礼的霍厌止住,当即忙说,序淮,在私下里,我们兄弟二人不介这些虚礼。

霍厌却坚持把礼行完,而后认真道:规矩不可失。

萧承胤却不明意味地笑了笑,抬眼在霍厌面上逡巡,之后叹慨着言说,时间果真能改变磨炼一人之脾性,想当初你这上京城大名鼎鼎的混世魔王,眼里有过谁,就是朝皇家同龄人行礼,不被老将军逼着,你也不会屈一点膝。

说完,忽的意识到什么,太子欲言又止,是我不该提老将军的事,你可是能放下了?说完,萧承胤不知在思虑着什么,又突兀地补了句,对西凉人的憎恶,这么多年可有所减轻了吗?

霍厌闻声垂了下眼,直把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忽略过去,而后口吻淡淡,开口道:从前年少无畏,竟做些蠢事,所幸殿下未曾怪罪。

话虽如此说,可霍厌心头的傲气不论年少还是当下,都未曾消减半分。

只是当年成混世魔王的那股张扬劲,被他有意收敛住罢了,为了父仇,他只能敛锋藏芒。

而太子却以为他是已经放下了包袱,当下轻松扬唇,笑着说,你我兄弟还需见外说这些?看你不再被往事所困,我方才安了心。

霍厌不再多言,心头却琢磨着太子口中的兄弟二字。

先前,太子在席宴之上高调扬赞施霓画像之事他一直记得清楚,太子对施霓心存好感和中意,此事已是毋庸置疑。

所以,有些话还是别急着说出口吧。

若他知晓在施霓还未进宫前,就在军营里和他做过最私隐的亲密事,殿下口中这兄弟大概是如何也当不成的。

这时,太子身侧的随从小厮忽的不知从何处冒过头来,又煞有其事地附耳过去说着什么,而后,就见太子目光稍凝,有所惊喜地开口。

她当真在?

对方点头,已练习很久,现在正跳最精彩的部分。

太子点点头,抬眼看向霍厌,邀请道:序淮,见你对西凉人没了之前那样的厌恶,我便放心带你去欣赏佳人,你这冷面也要收一收,别叫人家姑娘临近吓到。

习练?姑娘?

闻言,霍厌忽的戒备地想到什么,可还未来得及琢磨,就见太子已经跟着随从往前迈步过去。

霍厌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方向,他今日把班次路线调到御花园附近,其存的私心不就是来看看她?可显然,并不只是他有这个想法。

太子身影渐远,见状,霍厌眉头不自觉地紧紧拧上,他把施霓视作自己所属,怎容下旁人去觊觎,去接近,这叫他如何安得了心?

于是,霍厌面上装作波澜不惊,可脚步却是藏不住心烦意乱地不断加快。

身后地属下也觉奇怪,却都不敢多言地默默提了步速。

不仅他急,太子也是同样。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相差无几地同时出现在御花园高台不远处的抄手游廊上。

对方跳得极其专注,丝毫未觉游廊处有人在偷看。

太子的目光停在她半遮的脸上。

而霍厌,脸色算不得好的,目光凝滞,含着危险地实实落在她露出的腰肢之上。

随着琵琶乐声,她双臂花样地招人,腰肢扭得卖力,银铃阵阵,媚得恨不得叫人直想拉来身下

那两个粗字,憋在他嗓口,分外觉得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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