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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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着刺耳,闻言,霍厌微眯眸,紧接拿起韧鞭挥手用力往侧旁一抽,疼得对方瞬间龇牙咧嘴。

没大没小,我跟你师兄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儿?

霍厌。牧游云护短。

霍厌知道他责任感重,牧游云从小无父无母,自被莫家人收养,便一直把莫家人和自己的众位师弟当亲人相护,别人可以动他,但绝不能动他身后的人。

霍厌敛了敛神,一时间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莫霆,从前他常在自己面前夸赞牧游云,这个弟弟年少却老成,将来一定是个操心的命。

不想一语成谶,如今,莫家上百口的亡魂之认,是全压在这个心思深沉的少年身上了。

既如此,他只能再提旧人。

莫霆是我兄弟,他既把你视作亲弟,我自不会袖手旁观,你想报仇,我不拦,可你确定自己所视的仇人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

牧游云面容鲜少地露出几分波动之色,不知究竟是为后半句话,还是因为他提及了莫霆的名字。

霍厌没答他的话,只威厉开口:想知道我什么意思,也得先从地牢里出来再说,不然我这话,一个阶下囚徒可不配听得,容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手印到底摁不摁,想不想从地牢里出去,全凭你心。

我想!

这回,牧游云终于没有犹豫。

他指腹带伤,轻易将血印按下,听得霍厌的要求,在认罪书上承认了自己是西凉人的身份。

西凉,自为敏感之言,前几日辞花节的时候,宫里不还有个西凉的姑娘在台幕上跳了一曲好看的舞。

牧游云对此有些印象,可却不知霍厌此举到底有何深意。

北辰殿内,梁帝看着那按下手印的认罪书,当即勃然大怒,遂用力将其掷抛于地,忿忿的开口道。

一群乱臣贼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宵小之徒!才刚吃了败仗多久,又赔了多少土地钱银?这就不长记性地全忘在脑后,竟胆大包天,敢当众行刺寡人,是真以为我们大梁无人,武将都死光了吗?

这话,霍厌听得不怎么顺耳。

他没立刻回,反而是故意等梁帝将情绪翻涌到最高点,有没什么理智的情况,这才缓缓不急地开了口。

贼子目中无人,确实可恶,可依微尘之见,却觉此番行动恐怕不是西凉王的属意。当时在边关对战之时,那西凉的大王子拓跋川总也不服好战,原本西凉王审时度势,已下撤退的命令,可其莽夫之勇非要逞一时之强,而至最后白白折损了半数兵马,叫西凉王王大怒,他自己也被罚下了前线的掌兵权,灰溜溜地回了西凉都城潍垣。

梁帝垂下目,还有此事?所以爱卿以为今日之事,是那西凉大王子的手笔?

恐怕不止。

霍厌开口,当下故作紧张愁容,也瞬间引起梁帝背脊绷直。

因着这些年来,他舍生忘死,为了大梁家国几次扬血沙场,九死一生,所以他自是知晓自己的言语对梁帝而言存在分量。

将刺客与西凉挂上联系,便等于也与施霓挂上了联系。

所以,这是争得施霓唯一的机会,论功求赏太过被动,可行不可行全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所以霍厌选择的办法是,制造威胁。

梁帝贪色,皇室那些纨绔子弟也贪色,可他们却有一个相同的致命弱点,那就是更惜命。

对霍厌而言,施霓位处他性命之前,他拿命护她。

可对这些人而言,什么都比不上苟活。

于是,霍厌含着心思,摆出深思之态恭对梁帝说道:陛下请试着想一想,若无内应,他们如何能将时机赶得这样巧合,又如何能提前算准陛下会在今年大办辞花节,而后顺势混进武戏班,趁机溜进皇宫对陛下意图谋害?这一切,不显得太过巧合了吗?

内应辞花节

梁帝紧张地低喃着,听了此言,又见霍厌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当即吓得背上汗涔涔的。

这回若不是太子为他挡下一刀,恐怕现在他已经命丧黄泉了,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高谈阔论?

忽的,梁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面容,随即恐慌到当即一凛。

难道难道是施霓从内接应?寡人一开始看她,就觉得其心不正,模样长得妖妖媚媚,怕不是西凉人暗下的祸根,对对准没错了,此番辞花节大办,一开始不就是从她献舞一事最先引出的?

梁帝三言两语就想给施霓定罪,仿佛是不是她根本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叫人拿下,而求一个心安。

而此言正中霍厌下怀,他就是要梁帝主动说出施霓的名字,猜疑为圣上,而他则解惑。

施姑娘确有嫌疑,可宫中不止她一个西凉人,各宫娘娘身边其实都有西凉数年前贡来的奴婢宫人,如今若无证据便给人定罪,恐不能服众,依微臣看,不如就

不如什么?梁帝忙追问,当下他心慌没了主意,只想听霍厌的议策。

既陛下怀疑施姑娘为西凉细作,不放心她继续留在宫中,那不如就暂将人安置在宫外,只需随便找处小院子,如此隐秘定下,既不引人注目,有失皇家颜面,还能让陛下心安入眠,岂不两全其美?

听了这话,梁帝顿觉豁然开朗,所面难题轻松便一应而解,于是当下,他只觉霍厌当真是为君解忧之忠将,更是大梁国不可或缺的国之栋梁!

于是,梁帝放心地交代下去,既如此,此事便全权交由爱卿处理了,至于把人安置到哪,你办好再回说就是。记住,此事办得还需隐秘些,不然传扬出去,还以为我们怕了这小小女子。

是!

成了。

听闻梁帝此言,霍厌瞬时屏气,当下万分所感,而后再次恭敬躬身道:臣,定不负圣命。

他对施霓的诺,终于办到,总算办到。

施霓是他的,出了宫,他便无需再顾虑任何人。

霍厌与梁帝私将施霓的去留定下,旁人对此一无所知,就连施霓本人也是突然被通知,而后连夜收拾了行装,又趁天色将明,悄无声息地坐上了出离皇城宫苑的马车。

负责赶车的人全程沉默,无论施霓她们问什么,也一句话不说。

于是阿降不由担忧地向施霓凑近了些,而后附耳悄悄说: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不会真是要将我们灭口的吧?

施霓抬了下眼,开口问道,你心里藏着秘密?

阿降忙愣了下:啊?怎么会,我什么话都跟姑娘说的。

施霓哦了声,又点点头,那不就是了,既不知什么秘密,为何要怕被别人灭口。

姑娘怎么还有心思和她探讨这个,阿降有些无言,现在她简直都快要急死了好不好。

那姑娘可知我们要去哪里?阿降阿降总觉前面赶车的那个大哥,不像什么好人。

话落,前面那人再次扬鞭,马蹄踏得更为迅速,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阿降这话,反正阿降是再次被他吓到了。

施霓倾身,伸手掀帘,望着映在眼里的越来越远的高耸城墙,心觉从未有过的轻松。

所以哪怕前路未卜,更不明有没有危险,可这一刻,她只想珍惜这不易的心安。

既躲不过去,不如随遇而安吧。

在辰时以前,马车终于摇晃停下,阿降应激地从睡眠中醒来,下意识护在施霓身前。

而后,她们终于听到车夫一路以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请姑娘下车,地方到了。今后,姑娘暂住此处。

施霓和阿降相视一眼,似乎都没想他会这般恭敬,毕竟这人一路上都是肃面横着眉,看起来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阿降利落地蹦下车,又把施霓小心地扶下来。

之后一抬眼,就看着面前这简陋不起眼的院门,阿降小脸立刻皱起,小声嘟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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