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6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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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闹?

施霓回神抬眸,认真点点头,目光现出几分柔弱与羞赧,也怪我不知如何推阻。

程夫人这回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也没能把话完整说出来,最后只是面色怪异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说,去,去歇着吧。

施霓站于原地,看着程夫人被人搀扶地走得好快,几分诧异,不由腹诽夫人怎么好像比自己更不自在呢?

应该是看错吧,她困惑想。

第74章

北宸殿内,气氛微凝。

尤其梁帝,此刻面色沉着,目光睥睨视下,虽威厉但却浮着掩盖不住的倦意。

他伸手按压着太阳穴,开口带着冷意,西凉素来有狼子野心,屡次受挫仍不自量力,不过老西凉王病逝前,的确给他们训练出近十万骁勇善战的骑兵,即便如今新王用兵不善,也能挨几次挥霍。他们也就罢了,凭着积蓄兵力和北边辽阔疆土也算有得资本,可那沔南,区区得我大梁宽待才可苟延残喘的弹丸小国,此番居然也敢作乱挑衅,实在可恶,论陆野战力,他们当然入不得我大梁兵士的眼,只是沔南所拥的两万水师,倒也不能不防。

这两国,无论哪个单独来宣战,都不会被大梁放在眼里,可谁也没想到,这在地势境线上没半点牵缘的两国,居然暗戳戳地搞上了合纵连横的手段。

霍厌向前躬礼,言道:沔南前不久才刚刚受了洪灾侵袭,此番突然起了反心实在可疑,臣自请率兵南去,查个究竟。

说完,霍厌余光仿若不经意地扫向身侧的言榷,想看他会如何反应。

言榷神色也凝沉,闻言果然立刻出言,军情紧急,密间报来,眼下西凉大王子拓跋川已拥兵两万汇聚岗定,如此可见,西凉才是重患,沔南并不足为奇。

话到此处,言榷口吻一顿,面冲梁帝认真谏言。

大将军威重,又素来使西凉兵将闻风丧胆,若此番大将军能重扬战旗,复返西凉,自当使得那些蛮夷之众未战而畏,不足抗争。至于沔南,老臣毕竟曾在临南边线做过几年地方知州,对其暗培水师算得有几分接触,故而愿毛遂自荐,亲自前往南线镇乱。

梁帝垂眼沉思,当下未有表态,而霍厌却敛神心道果然。

言榷数次暗中要保沔南,行止异样,绝非只是巧合。

可区区弹丸小国,又能许给大梁权势高位之上的丞相什么利益好处?霍厌唯独想不明白这一环。

所以,他故意不应这番安排,丞相言之有理,不过年初时,我已向陛下表言,有意也培养专属于我们大梁的骁勇水师,沔南势微却自持骄矜,靠的无非就是出色的水师部队,可如若这唯一优势也不复存在了,他们哪里还敢频频越界,试探我大梁底线?

此言说到了梁帝心里,可言榷也一瞬神凝。

霍厌偏偏再逼一步,顿了顿又说:所以,此番不如我与丞相相换,西凉虽兵数更多,但将帅才庸,不足为惧,相信以丞相之威定能轻易瓦解其忤反之心,至于沔南,我亲自去会一会,势必将其精良水师击个溃败奚逃!

好!大将军不愧为大梁民之栋梁!

梁帝素来爱听这些振奋人心的豪言壮语,当下也觉霍厌这话考虑周全,于是难免有意就照此言下令安排。

可言相却一反常态地坚决持反驳态度,甚至不惜倚老卖老,以年纪为由来挡。

陛下慎思,不是老臣推诿,实在是先前从未与西凉正面碰过招式,对敌不如将军相熟,老臣毕竟年迈,恐力不从心。

闻言,梁帝蹙了下眉。

言榷是什么人他还算了解,外表圣人相,可心狠手辣程度半分不逊色于酷吏,年轻时可谓一时人物,就这样骄傲了快一辈子的大梁老臣,岂会心甘自损尊面,在卸任前说出自己年迈,无法抗夷之言。

这不是自己弯下脊梁骨,主动将短处露下,又任那些文人用玉笔书史来戳断吗?

梁帝微叹,想言相终究是老了,玉面不存,更不见当年一人单骑,去挑战沔南第一勇士时目空一切的少年傲慢。

这时,门外大监来报,说太子已侯在殿外。

梁帝哼了声,表情同时凝了凝,过了片刻到底是挥手把人召进来了。

太子一身常服,面上再无前几日的消沉,进殿之后神色如常,不看霍厌,只躬身请礼。

参见父皇,儿臣听闻南北边线危机,特来参与议事。

梁帝却没什么好脸色,想起太子先前的颓靡样态,一时脾气上头,没什么顾忌地开了口。

你还知道来?就为了个女人闹不死不活那一套,实在不像我大梁皇家儿郎,更不像东宫太子!

解气说完,梁帝忽的身姿一顿,想起当下场合也不止他们父子两个。

霍厌,也在。

如今凉女已进将军府,就算霍厌只是敷衍应事,可那到底也是他名义上的女人。

梁帝自知失言,当即轻咳一声目光垂下,又余光扫了霍厌一眼,见其并没什么异样,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战情紧急,霍厌还有大用处,岂能此时存了君臣隙隔?

思及此,梁帝凝向太子,而对方当即严肃言道。

父皇教训的是,先前是我脑子糊涂,如今已经想通,定不会再有荒唐言行,眼下之境,自当国事为重。

梁帝终于有所欣慰地缓和态度点了点头,却看霍厌始终沉默不表态,于是只好主动示意,爱卿,太子已经

没等他把话说完,霍厌立刻言阻。

陛下不必介怀,不过一异族女子而已,微臣听命娶她,不过潦草应事。

太子闻言身姿一僵,眼神随之暗下。

而梁帝也只好尴尬笑笑,人的确是他强塞给霍厌的,这话听着有点不顺耳,可到底是实情。

父皇,儿臣未得传召进宫,实际是有情况汇报。太子迫着自己不去在意霍厌。

梁帝立刻正色,可是暗探又传信而来?

太子点头,一言一字说得清晰,儿臣早些年在西凉商贾界域内布下的暗桩,此次细谍密件由商队传出,较寻常快上了半月。

信上言说何事?梁帝忙问。

太子目不斜视,仿佛此番言论没存一点私心。

此次西凉扬旗,西凉大王子拓跋川用以激鼓兵士的口号,竟是要把西凉美人重新赢回去!半月前,霍将军要迎娶施姑娘的消息不胫而走,西凉人闻听后,自认为此举为我大梁的有意挑衅,故而其下众将甲兵也都一瞬被激起怒气,扬言一战雪耻。

西凉王上次已被霍将军打得吓破了胆,这回他又岂敢只凭揣测臆想便直接发了兵?

太子言:西凉王是不敢,可西凉的大王子拓跋川,却是一直对我大梁心有不服,这回他直接越权,擅自领兵宣战,可因为他带走了西凉最后的保命兵马,西凉人只得被迫同仇敌忾,儿臣还听说

梁帝听着这些已经足够头疼,听到太子还犹犹豫豫,欲言又止,语气不由一厉。

还有什么,快说!

太子这时却看向一旁沉默的霍厌,眼神有点意味不明。

他视线未变地开口,儿臣还听说,此次西凉的三王子拓跋稷,也罕见率兵来援,欲与拓跋川联和备战。

此人战场上有何名声?寡人以前从未听说过,想来也不足为奇了。

终于要说到话中重点,太子刻意扬声,确保殿中所有人都能一字一句听得清楚。

父皇不知内情。据信上言说,拓跋稷与施姑娘自小青梅竹马长大,若不是霍将军沙场骁勇,叫西凉不得不献美人来表诚,恐怕如今,施姑娘早已成了西凉的三王妃,与那稷王子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话落,霍厌果然灼目抬眼。

四目相对,太子看到他眼底的情绪翻涌,只觉得异样解气。

不管霍厌迎娶施霓是真心期属,还是敷衍应事,结果已成定局,所以这些于他都没有区别,他东宫太子想要的女人,最后稀里糊涂竟叫一外臣武将得了手,这口气,他怎可轻易咽下?

皇命是父皇下达,可他忤逆不得天子,所以,他不能叫霍厌别那么舒服。

新婚燕尔?洞房花烛?在今晚得知自己的新娘子早就有了别的男人,这滋味应该不差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太子昂首,快意地轻扬了下唇。

西凉人大胆!此女既已跟过西凉三王子,竟还敢送她来上京!

梁帝纵然气怒,可也心知,此事关涉最深的实则是霍厌。

别说是堂堂大将军王,就是普通男子听闻自己新娶的娘子之前有过其他男人,还刻意欺瞒不说,心头怕都会闷堵死。

这桩婚事毕竟是圣旨亲赐,梁帝不免在意更甚,看着霍厌周身忽现的寒意,他试探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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