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帐暖小说(8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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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这话,程夫人一时更气,歪理,我拦你什么了?倒是你,做事总不相顾,上次北征前夜我叫霓丫头去送你,人是好好去的,结果回来就眼皮耸拉的没一点精神气,我不用想也知道她在你那受了什么罪,况你不收敛的又何止是那一回。

这是亲娘说的话嘛,话里话外都嫌着他。

霍厌暗叹着揉了下眉心,心想他的霓霓还真在哪里都招着人喜欢。

昔日在皇宫里,连一向嚣张跋扈的伶贵人都待她不错,更不必惊诧原本就心慈的母亲对她相护短了。

我自有分寸,母亲怎不去想想我的难。

程夫人根本不听他这套,你有什么难。是霓丫头任性粘着你不肯放,还是你没出息,看了她就走不动路,迈不开腿?

霍厌眉梢上扬,早没什么包袱,我说是前者,母亲大概也不会信。

程夫人睨过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这样三言两语地说着,这时,房门忽的从里被推开。

紧接,映眼就看施霓脸色讪讪地从里走出,而后恭敬地冲着程夫人款款行礼。

叫母亲久等,实在是我不该,母亲莫怪罪。

因上次方嬷嬷生日宴上所发生的事,施霓现在依旧心有余悸,故而面对程夫人时还是下意识地小心翼翼。

却未想到,程夫人会热情迎上,还拉着她的手上下盯看着打量。

她口吻忧心着问说,霓丫头,你真没受伤?

说完又让她转上一圈,好好确认是否无恙。

施霓有些懵愣,却也如实回说: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程夫人拉着施霓的手不放,而后冲着霍厌忽的开口,我有事要和霓丫头单独说,我们进屋,你暂留下。

我留?霍厌迟疑了下,明显是不愿的。

可施霓有意缓和她与程夫人的关系,于是闻言后未等霍厌出言表态,便主动言道,那夫君于此先等一会?

霍厌沉吟着,想想还是不太放心,生怕母亲会再跟施霓提传延子嗣的事,这事压根急不得,也根本不是能催出来的。

而且他最担心的,是霓霓会有心理负担。

母亲要说什么?霍厌试探地询问,又将目光落在施霓身上。

而程夫人一听他的语气态度,瞬间就明白过来这小子是怕自己欺负了他媳妇儿,于是瞪过去一眼,没好气地言道,叫你等着。

霍厌本还想坚持再问,可看到施霓的眼神示意,明显是叫他不要再违逆母亲的医院,于是犹豫着只好主动让步,叫母亲将施霓带了进去。

进了屋,施霓心怀忐忑地坐到木凳上,不知程夫人会对她问什么话。

紧张间,她起身帮着程夫人倒上一杯菊花清茶,端递过去时,见程夫人目光不避讳地凝在自己身上,久久不移。

施霓不禁困疑,最后实在克忍不住地主动出声:母亲有何事

程夫人这才回神地将茶接过,饮了口放下,面上好似也显露出几分紧张的情绪来。

霓丫头,自从你进了将军府,我只当你是西凉王族偏支的名门小姐,未曾仔细打听过你的身世,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告知,你如今在西凉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

施霓愣了下,确实没有想到程夫人要问她的会是这个。

略微沉吟了下,她还是如实地摇了摇头,回母亲的话,其实我身份低微,并不是什么王族小姐,只是个寄养在云娘娘身边的孤女而已。自打我记事以来,爹娘便都不在了,身边只有奶娘一个,只是在我七岁之后,奶娘也走了。

程夫人追问,不在的意思是?

他们已经去世了。施霓如是回说,语气未显什么情绪波动。

关于亲情,是施霓长久以来一直缺失的憾事,纵然想思念,可她却是连一个寄托相思的模糊形象都难以想象出来。

没有丝毫的回忆,她甚至不知自己该从何去伤心。

思及此,她也不禁倍感落寞。

程夫人看出她情绪的低落,眼神中流露出疼惜的意味,而后迟疑地从怀里拿出锦帕,慢慢在施霓面前打开,露出里面的两枚玉佩。

施霓看过去,下意识开口:咦,这是我的玉佩,怎么会有相同的另一块。

再仔细看一看。

施霓略有所思地伸手将玉佩拿了过来,放在手心低眉仔细端详,而后喃喃言道:不完全相同好像是一左一右,可以合配上的

程夫人声音已然绷紧,你这玉佩,是谁留给你的?

是奶娘,她说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信物。

说到这,施霓心中也生出困疑,她一直以为自己的那枚护身玉佩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却没想还有这么相似的另一块儿存在。

难道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渊源?

她看向程夫人,目露微茫。

而程夫人却是神色沉重地主动拉握上她的手,开口时语气带着迫切,那你爹娘,是如何去世的?

说完又觉得不妥,她忙补了句,我是想对你多些了解,不过你若是不想说的话

施霓摇头,对此事她并无什么避讳,于是启齿道。

没关系,只是我那时还太小,知道的也并不多。当初奶娘只是模糊告知,我爹是西凉罪臣,曾犯下了通敌的死罪,而我母亲是殉情而死,我能侥幸活下来,全靠奶娘抱着我偷偷藏进一口废弃的枯井里。

程夫人神色未动,似乎还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于是施霓抿抿唇,到底将自己的经历详述了出来。

也不知为何,她就是本能地觉得程夫人可信任,那是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继续道,之后我到了七岁,奶娘却突然病逝,我无奈流落街头,大概因为相貌缘由,又阴差阳错被云娘娘收养在身边做丫头。住进宫里后,我便换了新名字,也因记得奶娘生前的叮嘱,而谨慎地将自己的身世瞒下。再到后来,西凉与大梁交战,我无选择权利,被凉王看中后便以云娘娘养女的身份升了公主尊崇,被献送到了大梁再后面的事,母亲就都知晓了

当下,每闻施霓的一言一句,程夫人便手指扣紧锦帕,心里不由更沉一分。

即便她事先已经在心中有所预想,可当她亲耳听到施霓承认身份,确认她就是那位冒死传信的西凉副将之女,程夫人心头还是不忍酸涩。

更是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因为施霓西凉女的身份而心存芥蒂,有意冷疏,直觉满腔愧意横生。

施霓一家,是为护霍家军而遭了牵连,其爹娘更因受西凉王室的迫害而惨死,最后只留下孤女在世,凄惨度生。

而这可怜的孤女,十几年后,竟是嫁到了将军府,嫁进她家。

若无那信物作为铁证,程夫人哪里能想到天下竟会有这般巧的事。

霓丫头,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开始时其实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因为杀夫之仇横在心里,叫我对西凉当真生不出半分的好感。可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人也漂亮,和我儿相配一点也不显怯,只是我不过俗人,到底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做不到释然过往,彻底接纳你。

施霓摇摇头,说着自己的心里话,母亲其实不必对我说这些的,我都理解,公爹之死,我知道它对母亲,对夫君的打击究竟是有多大。

可这跟你毫无关系

程夫人眼眶微湿,情绪起伏拉着施霓的手不断收紧力气,好孩子,你不解我为何也有相同的一块玉佩对不对?其实,它们本身就是一块当年,这半块是你爹送过来给霍家军传递信号的信物,若不是你父亲,我霍家军定折损数倍不止,更不会有霍家现在在塬壁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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