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法者疯疯疯疯兔(1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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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来的,你再坚持一下。】

垃圾贤人。

【垃圾是你的爱人吗?】

他不是垃圾,他是垃圾贤人。

【好的,垃圾是你的爱人吗?】

是我老婆。

【哦?我还以为你们师门一脉相承都是】

你闭嘴啊!

【你哭了。】

老子没有。

大概是想安慰这个哭鼻子小孩对于球的年龄来说,林雨行就是个小朋友,球自己没错,如果神月弦三郎死不瞑目的角度对着这里,那他一定会震惊得原地复活二米高的金属巨球自己从审判大厅的角落里滚动了出来。

球不但说话了!它、它还会动!

因为球的体重震撼,四壁的蜡烛都开始晃动,随着球的滚动,它身上大片大片的生锈都随之脱落,原来那不是球金属本身的生锈,而是在无名岛的漫长岁月里,每一个被行刑的人飞溅上去的血肉。

球一直滚到林雨行面前,球身上的锈迹已经剥落得七七八八,露出了它光洁美丽的镜面躯体。

这是一个,由现世资料从未记载的任何一种金属构成的球。

解无常用尽手段也折磨不到它,自然也就无法逼它开口,因为这种金属,连虚空都可以抵御。

林雨行看着它。

看着镜面反射出自己的倒影。

或许是想逗他开心,球自己弹跳了起来,可是忘了自己有多重,这一蹦,引发了地面再一次的震动,林雨行痛得一口闷血吐了出来,在他破口大骂之前,球赶紧收起了它的机械幽默。

这个小朋友,好像有点难哄。

球回顾自己一生,它见过太多太多「小朋友」,在林雨行之前,印象最深的小朋友,是在英伦乡下的一家奇怪作坊里,邂逅的一位名叫莱茵哈德的青年。

青年作为英伦大陆的万千法师学徒中的一个,没有什么天分,大学考试也失败了,他回到乡下卖起了小玩具,他的店里摆满了小朋友最喜欢的热闹没错,热闹,那个时候球还不是球,它还有人的身体,它能充分感受到莱茵哈德发自内心的快乐。

在尚未拥有炼金术这个概念的年代,莱茵哈德凭着自己对物理学与化学的钻研,结合他学徒水平的法术,他捣鼓出了会说话的相机,会飞的扫帚,会唱歌的玫瑰。

球很喜欢这个「小朋友」,就把一卷关于炼金术的概念书交给了他。

那是球自己写的,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小朋友有没有成为炼金大师。

也不知道英伦大陆现在又换谁当了女王,那些灰白监视塔还在吗?那些壁炉网络还是那么难用吗?那些主教们如今信奉的又是哪个上帝的教义?

也不知道他还好吗?

球想了想,它其实很长时间都没有想起过他的爱人了,眼前的小朋友都有爱人,而他的爱人却固执地去了一个他无法相随的地方。

那是他们相伴以来,第一次分别,不过球没有多么伤心,因为它希望爱人能够快乐,希望他得偿所愿,现在也过的很好。

想起这个,球就特别想喝酒。

它记得从前和爱人世界旅行的时候,它格外流连乡下每一间小酒馆,爱人亲昵地唤他小酒鬼,它乐颠乐颠地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我喜欢喝酒,和我喜欢你,都没有什么不对啊。

【喜欢使我快乐,正如机械使我永恒。】

【只有永恒的生命,才能赋予我永远爱他的一生。】

球转了个圈,又转回林雨行面前,用它独有的搞笑机械音说道:有没有酒,我突然想喝酒。

林雨行嫌弃道:你怎么喝?

话音未落,他就听到球的内部响起一声清晰的机关活扣之音,吧嗒!球竟然自己打开了顶上的脑壳那明明看上去没有丝毫缝隙的极为完美的浑然一体球形外壳的1 3

【这里!灌进这里就行!给我闻闻酒的味道我就满足了!】

需要我提醒你这是哪里吗?林雨行冷漠道,我有,也取不出来。

【那等你回去请我喝酒。】

你有点烦。

【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林雨行的沉默还没结束,球就自说自话地哔哔了起来,这座世上最恐怖的监狱里,突然就升起了一种荒诞又欢乐的氛围。

球说的话还挺正经。

【这就是镜元素,也是镜金属,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吧,这是只存在于梦世界的东西。】

【我和爱人找到了它,严格来说,它的发现年代比念元素早得多,但数量实在稀少,不堪泛用。】

【我给他铸了一身镜金铠甲之后,就只剩这么些了。】

【为了陪伴他永恒的生命,我从1748年就开始用镜金属制造器官,替换我自己的血肉之躯,以此换取不会生锈的永恒。】

【可惜功亏一篑最后缺少了心脏部分的材料,我没能获得真正的机械永恒。】

【嘿,你们的小说里,是不是还有个词叫做机械飞升?】

说着,球特意滚了个角度,让林雨行看到它脑壳盖子里面那一颗仍在噗通噗通跳动的、仿佛收到任何攻击都会立刻死亡的、无比脆弱又无比新鲜的人类心脏。

林雨行冷冷地收回视线:你不给他做那身铠甲,你就完美了。

【我更希望他如愿以偿,其余的,我不在乎。】

你真可怜。

【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林雨行哼了一声,不再理球。

林雨行这个人就是这样,不管心里怎么想,要从他嘴里听到人话是不可能的,他也从来没有安慰过什么人,更别说去安慰一个球。

球绕着他滚了好几圈,就像一个笨拙的老家长在逗乐一个别扭的小家伙。

林雨行被震得又想吐血,他没法,只好伸手摸了摸球,冷硬的手指在美丽的镜壳上糊下了三道丑陋的血痕。

这就安慰完毕了。

球不甘心似的,又滚到审判大厅另一角,从壳子里头伸出一根机械臂,捡起了地上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子。

【你不带回去吗?】

林雨行看都不看:不要,丑死了。

【那你需要我把你抬上去吗?外面那个】

球伸出机械臂,捞起了地上七零八落的银剑,又举到林雨行身前比划着,似乎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把从十字架上掉下来的他装回原位。

林雨行瞪了球一眼,失血与疼痛之下,他实在没有力气骂人了。

【开个玩笑,你确实厉害,精确到秒,分毫不差,我替你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样了吧。】

面对林雨行相当不善的眼神,球终于放弃了它的机械玩笑,咕咚咕咚地从审判大厅滚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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