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够他至少死不止五百回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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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折凳抱手里,帽檐压压,低头往前走。经过那两人时,着重看了下,确实就是他们。
就是他俩心事重重的,想必也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黄杨一想,偷了他包还被他追了半宿,人昨晚一回到老巢,两人一合计,肯定都急着要跑呢。
难怪,那男的手里提着方便面啊牙刷的,不就是火车上用的吗?
这下事态就紧急了。
黄杨本来还想着他们有两人,自己势单力薄的,加上那男的也比自个儿壮些,狭路相逢打胜的概率必然不大。所以寻思着先跟踪到他俩住处,摸清人老巢方位,明天再求求邱爷,叫几个人过来把人堵在窝里,来个一锅烩,岂不美哉。
但现下肯定是来不及了。这俩人分明是要跑路。
黄杨也顾不得什么了,只跟着那两人,一直保持着五十来米的距离,七拐八拐地跟人往前走。
两人一言不发地从路口拐进巷子,又从巷子拐到另一条巷子,又走出来,经过个公厕,走到一离公厕不到二十米的平房前才停下了。
黄杨心道难怪,人压根就不住那片巷子里,难怪他昨晚上在巷子里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两人停下开门,黄杨怕人回头看到,就进了公厕假装上厕所。实则趴围墙边看着,看到那两人开了平房的侧门儿,亮了盏昏灯,进去了。
就是这了。
黄杨心砰砰直跳。
他悄摸声儿靠近平房,用尽毕生所学,趴窗边听里边人动静:
“真要走啊?你上次不是说他帮你找了工嘛,不干了?”
果然是乡音嘞。老杨还是没豁他。
男声说:“不干了不干了。我现在又找不到他人。上次打电话就要我赶紧走。现在连电话都打不通了。”
“唉,来一回北京不容易。”
一阵沉默。
一会儿女声又说:“你讲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估计是在收拾细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杨心里那个急啊,也没留意他俩到底在说啥。只想着这两人要一直聚一块儿,他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赢,肯定事儿办不成。得要这两个人分开,这样他才能逐个击破。
两人在里头收拾来收拾去快个把小时,时不时问些这个要不要那个扔不扔的话。黄杨心里想,别挑挑拣拣了,等会儿老子把你们连带东西一网打尽。
许是收拾东西累了。半晌那女声说:“我出去洗个澡。”
黄杨赶紧往后望,那澡房估计是在厕所后边儿,离这至少有点距离,再加上人在洗澡,真出点啥事总不能不穿衣服就跑出来吧。
啧,真是天助我也。
他退到平房侧边,过一会儿果然见到那女的推开门端着个盆子出去了。
她走一步,黄杨的心就蹦一下,再走一步,黄杨嗓子眼就又堵一分,直到人消失在厕所后面,黄杨吸了口气:
就是现在!
他抄起手里的折凳,缓慢走到门前,门缝里还透着微光,看来这门都还没关严实。
黄杨脖子上的汗流到腰上,又痒又黏的,但他也管不了什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包在哪儿?!”
他窜进屋,迅速把唯一的出口堵住,举着凳子瞪圆眼。
那男的正躺一折叠床上,床上大大小小应该放了四五个包,塑料袋的、双肩的,等等。还有个黑色腰包。
黄杨心一扬,这肯定就他那个包了。
相好的才刚出门,突然一陌生男人就闯进来,王成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眯眼一看清来人长相,就赶紧弹起来。左右一望,却没得什么可抄的家伙。只得捡了个不要的破衣架,对着黄杨做防守样。
“什么你的包?”王成当然假装不认识他。
“你娘!你没割我包,你看到我跑什么跑?”黄杨一急,方言都出来了。
王成一愣:“你也是重庆滴?”
黄杨恶狠狠道:“莫跟我套近乎!把包还我!”他指指床上那个黑腰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成用手压住:“嘞个不是你的包。”
“你还装?”黄杨举起凳子上去,朝着人头就砸,王成一歪,躲开了他致命一击。黄杨不服气,又要砸他,王成一脚踢过来,刚好直中他侧边屁股。黄杨前天才刚被邱无患压床上搞过,屁股还没好透,这一脚,疼得他魂都要掉。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什么声音。黄杨想是那女的回来了,也管不得什么了,把凳子甩人脑壳上,抄起那包就夺门而逃。
一路疯跑到老杨面馆那,黄杨才敢停下来。惊汗把他浑身打得湿透。黄杨撑着膝盖歇了不到两分钟,又想起那男的跑得比他快,一会儿追上来了咋办?这里还是不安全。又小跑起来,直到进了菜场口,钻进2号楼,一口气上了五楼,开了锁,进了门,才安定下来。
他开了灯,捡起杯水喝几口,才坐下细看那包。
这一看,先失望一大半。
这包真不是他的。
黄杨那包虽旧了点,但好歹挂身上也能看得过去,这包旧得快掉皮,连样式都跟他的不大一样。
黄杨边骂那男的边拉开了拉链:
包里放着部白色按键手机,看着值点钱,却开不了机,黄杨抠出电池充了好一会儿电,还是黑屏,看来是块废铁,也没见着内存卡;半包开了口的高端中南海,已经有点受潮了;还有个黑皮夹子,里边放了叠零钱,黄杨数了半天,不到四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跟他的七千差远了。
他是彻底绝望了。
呆了会儿,又不死心把包整个翻过来看看,这时,一小黑色塑料片掉下来,落到地上。黄杨捡起一看,是张内存卡。
他狂喜,仔细瞧瞧,这跟他妈那张没什么区别,都黑的,新旧程度也差不多。那肯定是了。
没想到那偷包贼竟然没扔。
他又在心里笑骂两句,赶紧翻出好久没用的手机,安上去要看看。却发现自己的手机也开不了机了。
应该是没电了。
他赶紧给充了会电,迫不及待开机,直接打开文件管理箱。结果那内存卡里就一视频,其他啥也没了。
黄杨大失所望。心又想,准是那男的给他妈的照片儿删了。人又不知道那几张照片对他的意义,删除也就是两秒钟的事。
黄杨把那偷包贼祖宗十八代都一一问候了遍。看着那视频,黄杨也只想删了。又转念一想,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啥东西,值得把他放了这么多年的照片给顶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摁开,全是黑糊糊的。
黄杨心道这啥呀,刚要退出,就听见一声音在那嗯嗯啊啊地叫。黄杨心想,这偷包贼也真够野的,还把跟相好的那事儿录下来。
他对别人那事儿不感兴趣。刚要删了,再一听,这叫的不是个男的吗?
卧槽。
他赶紧仔细听着,那人声音那叫一个酥,黄杨没听过这样的。正五味陈杂呢,那男的就对着干他那人求饶:“书记、郝书记,快到了。”
什么书记?
黄杨有点不敢相信,赶紧把声音放最大,往前倒回去仔细听着,又往后听到那男的问杨总给的五百万收到了没。
要是真有这书记,这不妥妥贪污受贿吗?
黄杨直愣愣地看着,但实际什么也看不着。就一片糊。视频一共快十来分钟,直到最后半分钟,视频里那俩人完事了,灯才亮了。黄杨这才看清他俩啥样:叫的人跨在一人身上,俩人都没穿衣服,底下那个大肚腩戴眼镜,四十来岁,看着真像个书记;那个叫的瘦瘦的,看着比他还小些,还挺俊。之后那书记很快被催着去洗澡了,那人赶紧凑上来拿起手机,视频才停止了。
感情就是故意套人书记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那书记是一直既没答应也没说没有,就只管躺那享受呢。
正想着,门口突然一阵踢门声儿,把黄杨吓得够呛:“我操你妈啊,能不能小声儿点。恶不恶心?被男的肏就那么爽?”
黄杨才想起来刚刚视频开太大声了。
照平时他肯定骂回去,此时却没再敢吱声儿。
万一,他是说万一,这视频是真的呢。
下一个问题就来了,那偷包贼怎么会有这视频?
他们刚在那儿说什么要赶紧走,不会不是因为他这事,而是因为这视频吧?
这下不仅包没找回来、钱没要回来、照片没了。而且更糟的是,他好像知道了个不得了的秘密。
五百万,那得够人死一回了吧?够他至少死不止五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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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二天,又是交保护费的日子。黄杨装没事儿人一样起来,先假装正常去广场蹲了会点,快到中午,又拐到重庆面馆那吃了碗面。
他本意是想跟人老杨再打听下那偷包贼的事,心想万一上次人故意没说全呢。但老杨却要神油,还主动要给他钱,这就说明确实没那人更多消息了。而且他要是跟人打听,指不定原本没人知道的事儿,估计也得给老杨宣扬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遂作罢。
也不知怎的,那天他感觉尤其紧张。直到那个长发男人一脚踩他脸上时,黄杨才明白了,内存卡那事儿铁定是真的。
他要大祸临头了。
长发男人长得好看,深眼窝、高鼻梁,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是个老板。就那皮鞋实在硬得很。跟这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硬。见黄杨装傻充愣,直接用皮鞋碾他脸:
“你,昨天抢的包,里面的内存卡呢?”
黄杨疼得直冒冷汗:“我、我没见什么内存卡……”
那人凑近过来,锐利地盯着黄杨上下看了会儿。黄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灯在那人背后结成光晕,活像个黑无常。
在黄杨以为人信了他的时候,那人对着他面门就是一脚。黄杨只觉鼻骨一酸,人就已经飞出去了,滑了半米才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嘴里已尝出了铁锈味儿。
那人咔嗒咔嗒走过来,把皮鞋尖儿在他白T恤上擦擦:“你再好好想想。”
同时“啪”地一声,什么东西就砸黄杨脸上。黄杨勉强睁眼瞧瞧,竟是昨晚那黑腰包。
看来他屋里已经给人搜过了。
“咳咳,我真不知道……”
“啊!”否认还没完呢,那皮鞋就又给他肚子上来几下。又一脚踩黄杨太阳穴上:
“可以。”
一会儿有几个脚步声传来,像是还拖着个什么东西。几人七手八脚把黄杨架起来,那刚刚掏他东西的那黑皮夹克捏着他脸,强让他往前看。黄杨看到,对面也架着个人,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不知道是死是活。
黄杨勉强看了半天,才依稀看到那人下巴上那颗痣。
是那偷包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看不要紧,看了黄杨简直如坠冰窟:这帮人是真要他命啊!
既然人已经把偷包贼弄成这样了,想必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完了。
那西装老板笑着坐回去:“东西你看过没?”
黄杨知道,人要知道他知道里面是些啥,那他真的就没活路了。
“老板……咳咳,”黄杨用尽了这辈子最诚恳的语气,“我真的没看到过什么内存卡……我是拿了那包,但我是为了钱。那里面、咳咳,那里面就三百八十五块钱,还有个坏手机,就、就这些了。其他的真没了。”
他艰难朝地上指指:“你们也都翻了。”
那老板没作声。一会儿旁边架着他那几人又松了手,就着倒地的黄杨给人又是一顿脚踢拳打的,黄杨只觉着今天是要交代在这了。
迷糊间,只在心里笑,所幸他妹也上大学了,怎么说现在也饿不死了。
正想着,又感觉有人正脱他衣服,又是掰他嘴的,勉强睁眼,原来是那黑皮夹克上上下下给他身上又搜了个遍,完了只跟那老板又汇报说:“没有。”
这是当他藏内存卡呢,还是藏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边。”果然那老板又下令。
黄杨怒目圆睁,脚拼命蹬起来,就要往后缩。那黑皮夹克脸一僵,倒是看着比他还抗拒。一偏头,挥挥手让旁边一打手上了。
那打手犹豫下,只得上前,面对黄杨两条白腿无从下手。半晌,才又叫两人给掰住,一人给他打着手电。刚要伸手,一眼就瞧到了黄杨屁股上、腿缝里青紫的淤伤。
没忍住,那打手哕一声,哆哆嗦嗦跟黑皮夹克说:“他,他是卖屁股的。”
意思是嫌脏。
几人面面相觑。刚要说话,那老板几步过来,一脚给那打手踹地上,手一伸,面色发寒:“手套。”
几个打手赶紧跑出去,一会儿拿了双白色消毒手套递给他。
老板戏谑地盯着黄杨的脸,慢悠悠戴上手套,在众人目睹下,一伸手,就捅进黄杨下边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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