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颗糖全文(45)(1 / 2)
有没有搞错啊?说换曲子就弹成这样?
是阮星吧?听说是比赛没多少天自己硬要换的曲子哦,结果弹成这鬼样了,笑死人了。
我看她这次多难堪啊,以后还敢上台吗?
晕死,前六都没有,哈哈哈。
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阮星身上逐渐冰凉起来,双手越来越冰,甚至开始不自觉发颤。
上台以后的第一个错音以后就是不停的错,越来越害怕,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恐慌。最后甚至不知道怎么弹完了曲子,经常见到的几位大赛评委都在摇头,台下妈妈面色铁青。
那是阮星第一次下台连礼仪都差点忘记了。
是唯一一次。
因为,从那以后,她再也不参加比赛了。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作者有话说:
那个你们有考试的吗?哈哈考教资考的咋样啊(心虚)
我我考的还行?因因为复习时间还还挺充分(毕竟鸽了这么久)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颗糖◎
音乐会定在了晚上八点, 地点就定在了上城的艺术馆里。刘丛在圈子里已经是有名的大师了,陈泽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又是刘丛的学生, 音乐会自然卖座。
陆衡最终还是没来,临出发前突然说京昭表姐那儿出了急事,连忙赶过去了。阮星还有点担心,想着一起跟过去看看, 但是好像涉及到京家的事情, 不好过去。
索性陆衡就没让她跟过去烦心了。
阮星去的时候, 已经坐满了人, 因为是直接从陈泽铭那里拿到的票所以阮星的位置相对靠前。
穿过常常的甬道走到位置上,阮星有段时间没看到这么多观众了, 一时之间还有些感叹。
她伸手拿过演奏单,看着上面熟悉的乐曲, 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纤细的手摸了摸有着质感的节目单,沉默的没有说话。
灯光渐渐暗下,舞台上的光先行亮起, 主持人进场说了一些场面话以后快速下了场,直到陈泽铭出场台下响起一阵掌声。
阮星和人群们一起鼓掌, 这样的掌声她以前也经常听见, 只是现在恐怕很难再听到了吧。眼里的落寞瞬间溢出,好像透过那架钢琴在回忆着什么。
灯光倾泻之下,陈泽铭穿着演奏的西装,坐在钢琴前缓缓的弹奏, 一个音符一个音符连成了乐句。
阮星看的认真, 偶尔手指跟着动一动, 她真的很羡慕,也很向往,她对那个舞台充满了渴望,也不止一次再想站在那个舞台上。
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那一次如果好好听妈妈的话没有那么任性的换掉曲子,自作主张,是不是那一次比赛她就不会出错了?
她现在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换掉曲子?
为什么?
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换掉曲子的那个下午,她其实不适合弹奏李斯特的曲子,那次也是选择了自己最拿手的肖邦的协奏曲,可是为什么最后换成了李斯特的?
为什么要换掉?
她真的记不清了。
场上的曲子演奏完毕,陈泽铭缓缓从琴凳上起身,阮星从观众的掌声中回过神来,看向台上。台上的陈泽铭正看着她这边,冲她笑了笑。
阮星扬起笑容冲他鼓了鼓掌,陈泽铭轻轻招了招手,她愣了一下,随即从座位上起身去了后台。
陈泽铭就站在后台门口等她。
阮星有些局促,她应该买一束花来的,现在两手空空的太不礼貌。陈泽铭像是能看出她的局促,笑着打趣,你要是再拿一束花来我这儿开花店算了。
说着侧了侧身子,让阮星看到后面堆着的花,花篮花束的堆满了。
知道他是在替自己解围,阮星没再提这回事儿,她扬唇笑了笑,师兄弹得也太好了,让我来估计是想让我看了回去以后奋发努力吧?
陈泽铭一笑,随即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目光流露出几丝担忧,你的手
阮星大方伸出来活动了下,没什么大问题,好得很。
不过都是场面话就是了,打击彼此都清楚,手上的神经脉络那么多,演奏级别的细致末微的差距都会有影响。
陈泽铭没再说什么,侧身指了指身后的一间休息室,我等下要上台,老师在里面。
阮星怔了怔,目光越过陈泽铭看向那间紧闭的房门,一时之间有些泄气,师兄,你知道我最怕老师了。
老师很担心你,他伸手想摸阮星的头,阮星却适时偏了一下身子,也不知是有意躲开还是无意。
陈泽铭的眸子黯淡了一下,嘴边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师兄那我先过去和老师打声招呼。阮星和陈泽铭说完以后转身去了休息室。
背过身时,阮星脸上有些不自在,她觉得硬要这么想陈泽铭好像有点自作多情,可能只是出于对同级师妹的爱护吧。
但是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尽管可能没什么意思,但是还是避开吧。
有男朋友的女人和别的男性避开一些引起误会的动作,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吧?
这么想着,刚才心里的不自在瞬间消失了。
反之,看着现在眼前的休息室的门,阮星真是无从下手。
怎么办怎么办?老师会不会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会不会放弃她?
算了算了,死就死,好歹要进去和老师打个招呼。
敲门声轻轻响起,听到里头传来中年男人浑厚有力的进来,阮星才颤颤巍巍推开了休息室的门。
刘丛戴着金丝眼镜在看乐谱,见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以为是谁送茶进来,没想到会看到自己那个小徒弟。
阮星心虚的探进来一个头,目光与刘丛对上,心尖一颤。
好害怕。
像是中学下课被数学老师喊去办公室一样。
刘丛叹了一口气,摘下眼睛,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进来。
听这语气好像没有很生气?
阮星轻手轻脚推开门,磨蹭的走到刘丛跟前,局促的站着,像个等着听训的学生。
刘丛摇摇头,无奈道,坐下。
阮星立刻坐去一旁的沙发上,身子端正的像个小学生一样,清了清嗓子,老师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师!
刘丛声音骤然拔高,阮星一听赶紧闭紧了双眼,紧张的坐在沙发上不敢动。
做好人好事老师不反对!但是!刘丛将乐谱拍在桌子上,你的手是怎么回事!救人反被人推倒?这种倒打一耙的事我老刘早八百年就没见过人干过了!
阮星吓得一哆嗦,老老师,我当时情况紧急
刘丛将茶几拍的震天响,你是最近信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晓不晓得要是情况再不好点你的手就毁了!
阮星缩了缩肩膀,当时好几条人命,我想着万一车子爆炸怎么办
刘丛长叹一口气,阮星,你没做错事情,老师不是骂你,老师只是担心你将来。刘丛默默的拿起眼睛擦了擦,我听说那些被你救得不仅没有知恩图报反而反咬一口?
阮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刘丛语重心长,这个社会变了,人的心也不都是暖的,你去救她们伤了手,反而没有人感激你还反咬你一口。他目光落在阮星的手上,语气软了下来,手还疼不疼?
阮星坐在那儿,突然有些绷不住,一股酸意冲上来,老师我的手说着语气带着哭意,老师,我的手现在不疼了,但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弹好琴。
豆大的眼泪落下来,到底是刘丛亲自挑中的学生,刘丛又是真心想培养她,喜爱这个学生的,看她和自己的女儿一般。
阮星啊,这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伸手拍了拍阮星的肩,带着安慰,老师有个朋友,当年十八岁的时候就拿了全国声乐大赛的金奖,一度都觉得他是天才。结果大三的时候突然声带坏了,几个月不能正常说话唱歌。
刘丛语气之中皆是惋惜,多可惜啊,当时都以为他以为他的路子一定更远。但就因为那场意外,失去了很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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