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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高官,背后是一整个圈子,一群人的利益。你要和他卯上了,他背后整个圈子的人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宋悦说,“咱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
“再说了,你要是从此之后卷入无穷无尽的斗争中,你哪还有精力为老百姓干点实事?”
听到这一句,路昭胸口燃烧的火焰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对啊,他的初心,是为老百姓干点实事。
这些勾结势力不用干实事,他们有大把时间玩弄权术,搞倾轧,可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干部,没这个时间。
普通干部基本上是一百二十岁退休,路昭现在马上要三十岁了,在剩下的九十年职业生涯里,如果他被这些人拖上个几十年,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有意义的人生?
宋悦继续说着:“要是斗得倒他们也就罢了,就怕斗不过,白白浪费了时间啊!”
他是商人,把账算得明明白白,告诉路昭,他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做些有益的事情,超过这个范围,就得不偿失了。
路昭被他劝了半天,总算压下了怒火,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左安县又出了命案。
三个小混混死在了街头,是筷子洞穿喉咙死的。
一模一样的作案手法,这个凶手已经连杀了五人。
警察很快调查清楚了这几个小混混的身份。
都是那天晚上,跟着贺杰和郑大虎去强迫张平康的人。
警察们嗅到了凶手作案的规律,赶紧去找剩下的两个小混混和郑大虎。
可是找到两个小混混时,两人已经死在了家中,只有郑大虎一大早听到消息,就赶紧自己跑到公安局,求警察庇护。
这新闻一传出来,左安县的老百姓炸开了锅。
这下大家都猜到凶手是谁了,可谁也不骂他,只义愤填膺地骂这些小混混该死。
老百姓们还挤到公安局门口去看热闹,隔着大铁门骂里头的郑大虎。
“平时收我们的保护费,多嚣张,现在怎么躲在公安局不敢出来?”
“你们这些警察到底是保护谁的?平时我们被收保护费,不见你们吭一声,现在倒把这个混混头子保护起来,我呸!”
大家在公安局门口骂了一整天,直到晚上才散去。
按照凶手作案的习惯,夜里是最有可能案发的,警察们打起精神,轮流看守着郑大虎,还在公安局附近进行了精心埋伏。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走到凌晨两点,大家的眼睛都瞪得像灯泡,没一个人敢睡觉。
因为郑大虎是最后一个目标了。
杀了他,凶手的下一个,只可能是贺杰。
而贺杰的父亲贺委员就在县里守着呢,谁敢让他的儿子出事?
只要守住了郑大虎,贺杰就不会有事,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
所以,这一晚上大家大气都不敢出,聚精会神地等着。
时针慢慢走过了两点。
三点。
四点。
连日四处奔波的警察们撑不住了,有些已经开始眼皮打架,只是依然强撑着。
五点。
左安县夜深人静,没有丝毫动静。
不少人开始心里犯嘀咕。
因为这个凶手是盲人,行动迟缓,所以总在夜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作案,作案时间全都是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现在五点还没有来,夏天天又亮得早,再有一个小时太阳就要出来了,他就不可能来了。
怀着忐忑又猜疑的心情,警察们苦苦熬着,又等了一个小时。
早上六点。
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登时就撑不住,睡的睡觉,吃的吃饭,埋伏了一晚上的人也走出设伏地点,回到局里吃早饭。
吃完早饭,就到了上班时间,街上的人多了起来,贺委员还特地从下榻的招待所赶过来,看看郑大虎有没有出事。
见郑大虎好端端的,他也松了一口气。
他的儿子应该还活着。
民警给郑大虎送来了早饭和水,郑大虎心惊胆战地强撑了一夜,早就煎熬得身心俱疲,连忙接过饭猛吃起来。
贺委员虽然心里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怪这个不知轻重的地痞流氓带着自己的儿子去干坏事,但这会儿却也没法拿他怎么样,就冷哼了一声,同旁边的民警说:“把他看好了。”
民警连忙点头应是。
贺委员起身就往外走。
可就在这一刻,身后哐当当一声。
郑大虎的盘子摔在了地上,整个人口吐白沫,身子直抽搐。
贺委员心头咯噔一声。
旁边的民警一声大叫:“不好!饭菜有问题!”
看这反应是烈性老鼠药,两个民警连忙把郑大虎拖起来,就往外跑。
贺委员心里着急,连忙也跟着跑出来:“千万别让他死了!”
郑大虎一死,下一个岂不是就是他的儿子?!
一帮人呼啦啦地拖着郑大虎跑出公安局,正要往医院跑,隔壁县委大院忽然传来了惊叫。
“楼顶有人!”
“他手里拿的是枪吗?”
贺委员听到“枪”,心里一咯噔,立刻往县委大院一看。
虽然隔得有些远,可是县委办公大楼有四层楼高,算是县里最高的建筑了,在哪儿都能看清楼顶。
他的儿子贺杰被绑着手脚,捆在楼顶天台边上,岌岌可危。
贺委员爆发出一声大叫,立刻往县委大院冲去。
“都给我上!把他救下来!把他救下来!”
民警们赶紧回局里叫人,只派了两个人送郑大虎去医院,剩下的全跑到了县委大院里。
其他在县里搜查的警察也闻风赶来,可是看热闹的老百姓赶都赶不走,一个个全挤在大院里,警察们都挤不进去。
好不容易冲进大楼,爬上顶楼,才发现通往天台的铁门已经被焊死了。
警察们在里头哐哐地踢门,叫着去拿切割机,而天台上,老张已经走了上来,站在贺杰身后,掏出了那把贺杰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
楼下的贺委员急得一声大叫:“不要!不要!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都可以商量!你别杀我儿子!”
路昭也赶来了,挤到人群中,仰头看着楼顶的老张。
他想说话,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一个善良敦厚的人,已经被活生生逼成了连环杀人案的恶魔凶手,他还能说什么?
楼顶的老张已经枯瘦成了一个骷髅,可他的一双盲眼却迸发出惊人的光亮。
“我要什么?”他近乎癫狂地大笑,“我要血债血偿!我要杀人偿命!”
他身前的贺杰吓得大叫:“爸爸!救我!救我!”
贺委员急得不得了,拼命给人群里的武装警察打手势,让他们赶紧找合适位置进行狙击。
他继续在楼下拖延时间:“求求你,只要你放过他,开什么条件都可以!”
老张像个疯子一样笑完,猝不及防地,猛地抬手一扣扳机。
砰——
贺杰的求救声戛然而止。
子弹穿过了他的后脑,这么近的距离,直接把他的半个脑袋打得稀碎。
楼下的贺委员发出了尖利的吼叫:“不!!!”
老张像个恶魔一样,喘着气:“我的儿子也是这样,一下子,就死了。”
“你想拖延时间救他?哈哈,我要你亲眼看着他死!”老张又扣动扳机,对着已死去的贺杰砰砰砰连开几枪,只把他的整个脑袋都打碎了,惨不忍睹。
“不要!!”贺委员双目猩红,疯狂大叫,“不要!不要!!”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特权派不上用场了,他的儿子和别人的儿子一样,中了枪都会死。
他像疯了一样吼叫:“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老张哈哈大笑:“杀了我?你不配。”
“你们这个狗屁政府!狗屁法律!不配审判我!”他癫狂地大叫,猛地举起了手-枪,对准自己。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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