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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一丝丝地飘在士兵们脸上,雀澜骑着马来到队伍最前方,调转马头看向身后整整齐齐的战士们。

这些年轻、坚毅的脸庞,罩在一模一样的铁头盔下,从后面看,是一个个坚定如山的可靠背影,可从前面看,才能看见他们各不相同的、鲜活生气的脸。

脱下这身铠甲,他们也是活生生的普通人,可穿上它,就穿上了不可辜负的责任和使命。

雀澜高声道:“将士们!”

“澹州,是藩地西边的第一道防线,此城一破,贼人必将一路向东,侵扰东南。”

“守住澹州,是守住东南大门,是守住家乡!”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冲锋陷阵!保卫家乡!”

战士们的咆哮穿透灰蒙蒙的雨幕。

“冲锋陷阵!保卫家乡!”

“冲锋陷阵!保卫家乡!”

马蹄轰隆隆踏过城中大街的青石板,战士们嘶吼着,冲向前方的战场。

十一月二十三日,守城军开门出城,主动迎击。

十一月二十四日,守城军于礼水河畔击土匪和玄衣军于半渡,初战告捷。

同时,一队亲兵突破土匪和玄衣军防线,直奔南边的雪荡大山而去。

十一月二十五日,玄衣军精锐发起突袭,守城军被动防御,双方在礼水畔形成拉锯。

守城军只有千人,没有重武器和火药,在拉锯战中极速消耗,到二十七日,只剩了四百人。

这日夜间,玄衣军再度发起冲锋。雀澜已几日几夜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全靠军医开的醒神药支撑。听到敌军的冲锋声,他连忙想站起身,双腿却一软,一下子跌在了榻上。

一旁备药的军医吓了一跳,连忙过去扶起他:“少夫人,您怎么样?”

雀澜张口想说话,一张嘴却猛地咳了起来。

军医扶着他,吓得大叫:“又咯血了!您不能再动了!”

这时,军帐外传来急急的通报:“少夫人!正面来了一支玄衣军,约摸有千人!”

“命何冲、王铁列阵在前,展开队形迎敌。”雀澜朗声下令,抽出丝帕抹了把嘴角,转向军医,“把药拿来。”

军医道:“这药是急用的,药性太烈,不能常喝!您本来伤势未愈,就不该用这药,喝完药这一时的精神,是拿耗空身子作代价的呀!”

雀澜狠狠喘了一口气,两眼通红:“拿来!”

“不行、不行。”军医连连摇头,“您要是有事,咱们守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雀澜道:“为了,澹州的无辜百姓。”

他闭了闭眼:“给我重新绑好钢板。”

军医叹了口气,只能照做。

在他调整钢板的时候,雀澜抬起手来,摸了摸手腕上的白狐皮。

不知道殿下现在如何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殿下……

他没来得及回忆多久,军医就给他收整完毕。雀澜便收好思绪,起身大步走出了军帐。

黑压压的玄衣军已渡过了礼水河,正在朝守着进入澹州要道的守城军发起猛烈攻击。

守城军不能后退,玄衣军也只能从这条道进入澹州,两路人马正面相接,正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雀澜身上的银甲已被鲜血浸染,连日作战没有休息,他的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挥舞都需要拼尽全力。

好几次,兵刃的刀光逼近,他差点都挥不动手去抵挡,可一看到那双白狐皮护腕,身上仿佛又被注入了一丝力量。

他还想再次见到殿下。

雀澜一剑刺穿面前的玄衣军的胸膛,斜里忽然闪过一道剑光,但他已来不及闪避,只能仓促地举手格挡。

当啷一声,长剑狠狠劈在他手腕上,霎时整条胳膊都被震麻了,白狐皮护腕咔吧裂成了两段,掉在地上。

雀澜被震得退了两步,那人却并不放过他,又一剑斩过来。

如此力道,现在的他不可能接得住!

雀澜咬咬牙,勉力举剑格挡。

当啷一声,两剑相击,雀澜力气不敌,被这人压着连连后退。他胸口气血翻涌,差点要吐出血来。

正在此时,一箭破空而来,穿透了这名玄衣军的喉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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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祝盛安觉得浑身热得难受,眼皮如有千斤重,他知道自己已昏睡了许久,再这样睡下去,很可能不知不觉地冻死在这里。

他在高热的昏迷里拼命挣扎,勉强撑开眼皮。

天已经亮了,冬日的太阳没有温度,冷冷地照在他身上。

他仍躺在木板车上,马儿在前头优闲地吃草,他不知道自己是昏迷了短短一夜,还是已过去了一天两夜。

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脑袋突突地疼,四肢没有一点力气,他知道自己这是受了伤,又吹了冷风,发起热来了。

祝盛安勉强撑起身子,从木板车上下来,可脚一落地,半分力气都无,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跌,震得脑袋嗡嗡作响,头疼欲裂。

祝盛安闭上眼缓了许久,那阵钝钝的头疼才过去,他睁开眼环顾四周。

马儿停的地方,有一排马柱,周围有几个简易的草棚,再往前,就是黑漆漆的矿洞。

祝盛安微微一愣。

难道这就是金矿?

他想站起来往前走,却实在没有力气,只能够到旁边的一根枯枝,权当拐杖,拄着往前走。

走到那几个小棚子里头,才发现有柴火、灶和水缸,还备着简易的床铺,看来这些人每次下矿的时间都不短。

他连忙去揭开水缸,可里面的水已经干涸。

祝盛安发着热,嗓子疼得不得了,鼻腔里像要冒火,可偏偏这些棚子里的水缸,没一个有水。

他心急火燎,头昏眼花,体力不支,几乎就要倒下,可仍坚持着,缓了缓,四下去看。

不远处有口山泉!

祝盛安心头狂喜,踉踉跄跄过去,伏到泉水边,双手掬一把水就喝。

冬日的泉水冰冷刺骨,浇到他滚烫的脸上,说不出的慰藉。

好在祝盛安还有几分理智,知道不能喝太多生水,解了渴后,便掏出丝帕,浸湿了擦脸。

这样降温并不是好法子,却也是现下唯一能做到的法子。

他擦了好几遍,头脑清醒了不少,喘着气停下来休息,回头望向不远处那几个小棚子。

那里头的水缸都干了,看来许久没人来过,最近玄衣军动作这么大,难道都不缺钱花的么?

他抵抗着受伤和发热带来的头痛,细细捋着这里头的关系。

若这处金矿完全由玄衣军控制,那么章礼他们也都是张鹤翎的人,很可能还是亲信。

那么他们一行人过来“登记黄册”,章礼该把他们一网打尽,献给张鹤翎邀功才是。

可他们没有这么做,他们唯一的痛脚,好像就是脸上的刺字。

刺字,黄册。

黄册开始推行后,以前的户帖已经废除,只要官府不看他们的户帖,将他们登入新黄册,那么留在户帖上的污点,便无人知晓了。

那时,他们拿着清清白白的黄册,挺直了腰板,再把脸上的刺字弄干净,便成了真正的良民。

章礼对他们礼遇有加,许是因为这个。

那么他被张鹤翎抓在手里的弱点,应当也是这个。

张鹤翎拿捏着他,而他拿捏着金矿,这才形成了长久交易的制衡之势。

虽不知道章礼有什么特别之处,敢同张鹤翎这样的亡命之徒做交易,但他能一直守住金矿,没被张鹤翎连锅端掉,想来手里还是有几张底牌。

要让他们窝里斗才好。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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