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页(1 / 1)
('
宋奇被他踢得一个趔趄,但直挺挺的,就是不跪:“我宋奇,堂堂八尺男儿,上跪天子,下跪父母。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我跪!”
阿勒气得用金人方言骂了一串脏话,走上来抡起胳膊扇了他一个大耳光。
宋奇刚刚从海里被逮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口鼻里都是水,被他这猛的一扇,顿时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
阿勒打完这一下,还不解气,按着他的肩膀硬要他跪下。
跟在后头的张仲学看见了,连忙道:“阿勒,不要逼他了。”
阿勒明显一愣,看看他,又看看张鹤翎,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刚刚宋奇对主人出言不逊,分明是不承认主人“雍王”的称号,他让宋奇下跪,逼他承认,而张先生却让自己“不要逼他”,岂不是变成了张先生也不承认“雍王”这一称号?
张鹤翎沉着脸,吩咐道:“送贵人回屋里休息。”
后头立刻有几名玄衣军上来,不由分说地扶着张仲学,就要带他回楼上。
“不、不!”张仲学忙要冲过来,“你是不是又要杀人?!”
可他实在太文弱,哪里是这些玄衣军的对手,硬是被几个人一块儿“请”上了楼,重新关在了屋里。
养父被送上去,张鹤翎才看了宋奇一眼。
“你是祝盛安的左膀右臂,也算个人物。由我的左膀右臂亲自动手,也算对得起你了。”他朝阿勒一摆手,“一片一片刮下来,扔海里。”
阿勒领命,一手拎起宋奇的前襟,把他丢给两名玄衣军:“按好了。”
他抽出腰间的匕首,一下子扎进了宋奇的右肩,而后转动着匕首,生生去剜那肩上的血肉。
宋奇强忍着没有惨叫出声,脸色却一点一点白了,额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张鹤翎漠然看着,道:“死到临头了,还要逞英雄。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武人风骨’?”
宋奇嘴唇发白,后槽牙咬得死紧,从喉咙里蹦出几个字:“你这卑鄙无耻、残暴小人,也配提‘武人风骨’……”
阿勒又骂了一声,便要使劲剜去他的肩头。
铮——
忽有弓弦震颤之声,一箭破空而来,直冲张鹤翎面门。
周围的玄衣军根本没反应过来,仍是阿勒身形最快,立刻抽出腰间长刀,返身劈去。
当啷——
这一箭被阿勒劈到一旁,可随即,又一箭袭来!
阿勒大喊一声:“保护王上!”
周遭的玄衣军这才回神,赶紧拥上来,护着张鹤翎回到船舱中。
甲板上一片混乱,宋奇趁乱够到了掉落在地的匕首,自己捡起来飞快割断绑手的麻绳,冲到船舷边纵身一跳。
在飞速的下坠中,他抬眼看见了岸边。
乌泱泱的大军正往海港奔腾而来,秦般一骑当先,正拉满了弓,对准主船射出第三箭。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28 17:19:17~2022-08-30 00:1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Q_Q 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愤怒的搓澡巾 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流光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争锋4
恰在这一刻,远方的海平线跃出一轮曜曜明日,万丈金光霎时洒满波光粼粼的海面。
秦般纵马奔驰,迎着冰凉的海风和冉冉东升的旭日,犹如上古时追日的神祇,拉满的弓弦载着战死将士们的呼啸,射出霹雳般的第三箭,直取玄衣军团团护着的张鹤翎!
阿勒刚刚用大刀挡下第二箭,眼睁睁看着这第三箭直冲而来,身体已先一步作出反应,挡在了张鹤翎身前。
当胸而过。
阿勒发出一声闷哼,将张鹤翎推入了船舱。
秦般微微蹙眉,急急勒住战马,骏马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狠狠踏在松软的土地上。
阿勒一把将插在胸口的箭矢折断,大喝:“火炮!”
秦般随即下令:“散开!挖战壕!”
他身后的大军四散开来,迅速找到海港边能遮掩的小山坡和灌木,开始挖战壕。
宋奇游上岸来,大喊:“秦将军!秦将军!我是宋奇!”
远处的禁军发现了他,赶紧将他带过来,秦般命人请军医给他包扎伤口,又问:“此处情况如何?”
宋奇抹了把脸上腥咸的海水,喘了口气,说:“除夕夜,一支打头阵的玄衣军包围了平远县城,那时我手下的人发现他们一边围住县城,一边往海边活动,我赶紧给少夫人送了信。果不其然,后面几天他们大队伍就来了。”
“我刚刚上船看过,这一艘船能载一两千人,十艘船,就是两万人。”宋奇喘匀了气,细细说来,“两万余人要在海上航行五六天,才能抵达津州港,粮草、兵器、火药,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们此前为了躲避搜查,物资没敢提前放在船上,这几日就是在将物资装船,这才让我等来了将军的支援。”
他指向远处的海港:“他们的火炮大多运上船了,火药也已经装满,现在只差一些粮草、弓箭,很快便会离港了!”
秦般往海港望去。
海港上停泊的战船只被炸毁了一艘,仍有十艘完好无损。运送物资的队伍已经被禁军切断,包围平远县城的人马此时应当也同过去支援的禁军交战了。
这些人马和物资一时半会儿到不了海港,而以张鹤翎杀伐果断的行事作风,绝对会弃卒保车,带着已登船的人马和物资先走。
毕竟,只要战船和武器在,人少一些也能搏一搏。
正想着,船上的火炮已调转头来,瞄准了他们藏身的小山坡!
秦般连忙下令:“趴下!”
轰隆——
禁军们趴在山坡后,被火炮爆炸掀飞的泥土草屑扑了满身。
宋奇浑身湿透,被泥土一盖,起来时已成了一个泥人,军医匆匆赶过来,给他清理包扎肩头的伤口。
宋奇这会儿却顾不上自己的伤,只焦急地拉着秦般:“秦将军,咱们手里没有重武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们的战船,我带过去准备烧船的兄弟们,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咱们怎么阻止他们出海?”
他比秦般还要大上好几岁,此时却失去了作为王府亲兵副统领的稳重有度,通红着双眼:“我手底下带的一千弟兄,个个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却这帮乱臣贼子像屠狗一样杀了个干净,还把他们的尸体堆在我跟前耀武扬威!”
“不能手刃这群鼠辈,我不甘心!”
看着他浑身狼狈,赤红的双眼却满溢着强烈的不甘,秦般不禁动容,将手按在他未受伤的那一侧肩头:“宋副尉,越到紧要关头,越要冷静。”
宋奇急道:“可是他们的船已经准备好,要不了一时三刻,就能启航了!”
秦般一面安排小队去争夺岸上的几门火炮,一面问他:“平远县城中可还有羽箭、火油?”
“什么都没有了。”宋奇抹了把脸,“被围了三天,能用的东西都用完了。”
说到这里,他不禁骂了一句:“狗娘养的,真是好算计!”
“此人确实算无遗策。”秦般沉吟片刻,点了一名副将,“你速速带人过去,传我命令,打开县城到海港处的口子,将围城的玄衣军往海港赶。”
他叮嘱:“将他们的队伍拉长,不要一次都赶过来。”
这名副将听了,还有些发蒙,不解道:“将军,咱们刚刚才派人过去把平远县城围住,切断了从县城到海港的路,就是不让那边的玄衣军过来支援海港。这会儿打开口子,那边的玄衣军一过来,不就……”
“围城的玄衣军有不少人,他们带着物资突破重围赶过来,张鹤翎要是不让他们上船,船上的士兵会如何作想?”秦般道,“他还指着这些人给他卖命,如何能寒他们的心?” ', '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