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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头顶忽然冒出武泽的声音:“叶儿,我话还没说完。”

方叶儿正自个儿偷偷乐呢,被他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见他翻进墙,连忙往屋里跑。

“等等。”武泽追着他,赶在他进门前将他拉住,“再说一句。”

方叶儿瞅了他一眼,嘀咕道:“尽知道说些有的没的,就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

“……”武泽顿了顿,忽然福至心灵,道,“叶儿,你乐意嫁给我?”

方叶儿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真是够呆的。”

武泽高兴极了,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原地转了几圈:“我回去就同母亲讲,请人到你族中去说媒。”

方叶儿故意说:“是不是太急了?”

武泽将他放在地上,道:“不急,待说了媒,合了八字,还得过礼,少不得要一两个月。”

果真如他所说,待到过了彩礼,已是一个月后。

武泽家中从商,到他这一辈,也只他一个靠武举出仕,因此家境虽然殷实,倒也算不上如何显赫的大户门庭,娶亲也就没有那么多讲究。要是放在大户人家,婚礼少不得要拖到下半年。

现下方叶儿已不再在店里做工,武泽让他暂时住在自家一处空置的二进小院里,筹备嫁妆婚服,待到成婚时,便从这里发嫁。

这日方叶儿同往常一样,早早起来,打扫家中,吃了早饭,出门买菜买肉,回来便拿起昨晚搁在桌上的嫁衣,搬个小板凳提着绣篮到院里坐着,一边晒太阳,一边做嫁衣。

宜州地处南方,进入四月,天气就暖和起来了,近来更是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不少人已穿起了夏衣。方叶儿刚刚出了趟门,有些冒汗,这会儿在家里又不讲究,就换了件宽大的旧麻布长褂子,里头只穿了件肚兜。

晌午时分,外头的院门被人敲响了,武泽在门外喊着:“叶儿,开门!”

方叶儿连忙将没完工的嫁衣往篮子里一搁,出去给他开了门。

“今日这么早?不是没到吃午饭的时候么。”

武泽擦着额上的汗,走进院里:“今日事闲,我便提早下卯了。”

方叶儿在他后头闩上门:“凉茶在厨房里,自个儿去喝。”

他回到后院,坐在廊下继续做嫁衣。

这处小院所在的胡同,离衙门近得很,武泽下了卯,一脚就跨过来了。起先是老夫人看他事忙时总不着家,连沐浴换衣也没个地方,这才给他置办的,哪知道方叶儿现在住着,武泽日日都来,闲时也不回家了。

在屋里换上凉爽透气的夏衣,武泽才走出来,到厨房喝了凉茶,又将陶罐茶壶提出来,给方叶儿倒了一碗凉茶。

“你也喝些,今日太热了。”

方叶儿接过茶碗,喝了一半,便将碗搁在一边,继续干手里的活。

武泽在他旁边坐下,说:“这才四月末,已是夏天了,该做些新夏衣,别穿这个。”

方叶儿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我就在家里穿,又不穿出门。”

“肩头都露出来了。”武泽给他拉了拉衣领,“在屋里穿还差不多。”

这褂子的衣领十分宽大,被他拉拢了,更加往下垂,露出了小半个肚兜。

武泽:“……”

方叶儿将他的手拍开了:“别拉了,你还没我摆弄得好呢!”

他将褂子又拉上去,挡住了肚兜,露出雪白的肩膀。

武泽眼睛盯着他的肩头,道:“去换一身,不要穿这个。”

方叶儿犹无知无觉,低头做着嫁衣,说:“穿这个凉快。”

过了一会儿,武泽说:“我不凉快。”

方叶儿抬头看了一眼,才发觉他眼神炙热,额上都冒了一层汗。

他面色微红,拿手戳他的眉心:“成天都想些什么,下流。”

武泽捉住他的手,将他的针线连同嫁衣一块儿往绣篮里一塞,把他搂过来就亲。

方叶儿嗔了一句:“轻点儿,别咬人。”

他捶了武泽一下,随即被男人的嘴唇堵住,便说不出话了,两手软绵绵地勾住武泽的脖子。

方叶儿在村里长大,并不怎么讲究这事儿,往往武泽愿意亲他,他也愿意亲武泽,只是武泽自持,总是克制着,亲一会儿便把他放了。

可今日武泽与平常不同,搂着方叶儿亲了一会儿,便放开他的嘴唇,急切地去吻他的耳垂、脖子。

方叶儿心头怦怦直跳,两手在他结实的背上来回摩挲着,隔着薄薄的夏衣布料,感受着手底下男人的精壮身体,心头火热,忍不住叫他:“七哥……”

这一声叫得娇柔婉转,武泽身子都麻了半边,登时便将他一抱,抱到屋里去了。

中午,屋里的动静才总算平息下来,方叶儿枕着武泽汗湿的胸膛,轻轻喘着气,只觉得两腿发软,连起身都起不来了。

“下次不许白天弄了,下午还要做事呢。”他拿手指在武泽胸口画着圈。

武泽这会儿哪有不依,只说:“好。”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方叶儿不禁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

武泽搂着他的腰,道:“你累了,下午就不做事,歇息。”

“你要我做,我也做不动了。”方叶儿懒懒地使唤他,“我起不来了,你去做饭。”

武泽道:“不做饭了,我出门买几个热菜回来吃。”

“要你做饭,你就到外边买。”方叶儿翻了个白眼,滚去了一旁,“懒鬼。”

武泽说:“我不会做么。等成了亲,你也不用做饭,家里有下人。”

说着,他便起身,捡起床边散落的衣物穿上。

背对着他躺在床里头的方叶儿忽然又说:“既然是在外头买,那我要吃好的,我要半斤牛肉,还要葱油鸡。”

武泽笑道:“你还嫌弃我,自个儿还不是一样喜欢偷懒。我在家怎么不做大菜给我吃?”

说着,他拍拍方叶儿的屁股:“还想吃什么?外头有人在卖夏饮了,要吃冰么?”

方叶儿想了想,道:“紫苏饮。”

武泽说了一声遵命,大步走出屋去,忽然又想起一事,倒回来,说:“对了,今日宋奇不知发什么疯,买了不少点心,在衙门里四处发,也给我拿了几包。”

方叶儿不禁好笑:“人家给你送点心,本是好意,你还要说人家发疯,真小心眼。”

武泽装作没听见,从隔壁自己屋里将那些点心提过来,说,“你不是爱吃这家铺子的点心么?你拿去吃,我反正不爱吃这些。”

他将那些点心搁在方叶儿床头的柜子上,这才出门。

方叶儿在床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撑起身子,穿上衣裳后,便觉得肚子饿了,本想等着武泽带饭菜回来,可一看床边还有点心,便忍不住了,先将油纸包打开,想着吃两个垫一垫。

油纸包上盖的红印章,正是之前武泽同他讲过的,宜州城的那家老字号点心铺,宋奇给武泽拿的这一包挺大,上下三叠,方叶儿拆开来,才发现里头还用油纸包着个东西。

“这是什么。”他拈起一块绿豆糕咬了一口,另一手拿起那个油纸叠起来的小信封,“宋大哥还给七哥写了封信?”

然而他一捏,便觉出不对——这里头的东西有厚度,但是软的。

他将这个小包拆开,微微一愣。

里头放着的,是一个荷包。

正是之前世子殿下大婚游街,他凑热闹时,误打误撞丢给宋奇的那个。

方叶儿将荷包拿起来,它还保存得完好如初,可见收到它的人,十分用心地保管着它。

方叶儿摩挲着荷包,便又想起那时把它丢给宋大哥闹出的糗事,当时觉得丢人得恨不能钻进地缝,现在回过头来一看,倒也是段有趣的回忆。

现在宋大哥把它送回来,大抵是因为自己即将嫁人,他再保存着它,便不妥当了。

真是个细心有度的人。

他不禁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妆镜前,将上锁的檀木首饰盒打开,将它好好地放在最底下的一层木抽屉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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