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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绝对是一个惊世美人,但也绝对是一个惊天大雷。
温聿僵硬地扭过头看着卫辞,在他疑惑的目光中,将眼前的画展示给他看。
卫辞漫不经心地一抬眼,视线在那瞬间凝在了画作中,紧缩的瞳孔中,倒映着一张熟悉的脸。
“嘭!”
他推开了桌案,一把将那画卷夺了过来,手指掐着纸面泛了褶皱,双眸呲呲冒着火。
“哪来的?”
那画上之人,正是沈菀!
或者说,是他从未见过的沈菀。
她穿着薄纱舞裙,乌发绾成飞天髻,满身珠玉金银,将她堆砌得如九天玄女,却也丝毫不压她的绰约风姿。
温聿舔着笑,试图把画卷收回来,却被卫辞那满含杀气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
“这是我在云舒阁买的,花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云舒阁?
卫辞眸色冷沉,即刻吩咐手下去云舒阁拿人。
温聿瞅着他阴沉的脸色,干笑了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这菀妹妹怎么可能是陵州花魁呢?”
他不说还好,一提到这事,卫辞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短暂的沉默后,卫辞忽然道:“若我记得没错,倚红阁是玉无殇的地盘?”
温聿眨巴眨巴眼睛,点了点头。
“那是玉无殇的老巢啊,好像说玉无殇在里面养了个小媳妇,疼得不行。对了,听说前段时日他媳妇跑了,整个无殇阁都出动了……”
温聿无情地嘲笑着,笑着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他抬眼与卫辞对视着,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
云舒阁的老板很快就被大理寺的人带走了,姜稚渔坐在对面的茶楼上,看着下面那一群穿着墨红色服侍的大理寺侍卫,心跳如雷。
“这件事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她扭头问对面的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惧怕。
林霜放下茶杯,瘦得脱相的脸挂着狰狞的笑意。
“姜姑娘怕了?”
姜稚渔轻哼,“我怕什么?再怎么样,还有我哥哥给我撑腰。”
“那不就得了?卫辞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找你我二人算账,再说了,我们是在拆穿沈菀的真面目,他们应该感谢我们才是。”
姜稚渔一听也觉得有点道理。
“不过,沈菀真的是陵州倚红阁的花魁吗?”
林霜冷笑,“如假包换!”
上次暗害沈菀不成,林霜便被遣送出京,无意间在陵州发现了沈菀的画像。
那画像是街头落魄书生的墨宝,曾在倚红阁有幸得见花魁一面,从此一误终生。
姜稚渔越想越觉得荒唐,但也越想越觉得刺激。
“真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冒充世家宗亲,这下子,我看她还怎么翻身!”
姜稚渔得意的笑声突然被猛烈的破门声打断,正欲出声怒骂,却见一名身着墨红衣袍的男子迈着懒散的步伐走了进来,玉扇挑开了珠帘,露出了那张妖魅邪肆的脸。
玉无殇微微歪着头,看着对面那两个惊慌失措的女子,薄唇勾起了一丝冰冷的笑。
“就是你们,四处传我夫人画像的?”
第115章 痛下杀手
沈菀最近眼皮跳得厉害,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倒也没多想,只把这股预感,归因于她和卫老夫人的交易。
那日在九华堂内,卫老夫人揭穿了她的身份,却没有将其公之于众,而是对她提了一个要求。
“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必须离开卫辞,走得越远越好!”
不必卫老夫人提起,沈菀也是要走的,尤其是在如今岌岌可危的时候。
唯恐卫辞察觉,沈菀这两日乖乖地待在府里,装得若无其事,实际上她与卫老夫人约定的日期已经到了。
今日卫辞去大理寺当值,她以为卫老夫人祈福为由,乘着马车前往兰若寺,中途马车会侧翻,卫老夫人会安排安排一具女尸代替她,至于沈菀,从此金蝉脱壳,逃之夭夭。
从卫国公府出来,一切都很顺利,马车驶入热闹的街道,在城门口接受盘查时,外面书生的笑谈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
“张兄,这就是你说的陵州倚红阁花魁?果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啊!”
有人调侃道:“不是绝色,能让京城士子如此追捧?”
“这位花魁娘子是何芳名?”
“好像叫……兰音……”
最后两个字落下,犹如巨石般砸得沈菀头晕眼花。
她猛地掀开帘子,看着不远处的茶摊上,几名锦衣公子对面而坐,其中一人手执着画卷,得意地向众人炫耀着。
在那画卷转过来之时,那画上女子的模样清晰地呈现在沈菀面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吓得沈菀迅速放下了车帘。
她靠在车厢上,牙齿死死咬着手背,浑身冷得瑟瑟发抖。
那是她!是她!
为什么会这样?她的画像为什么会传出来?
玉无殇从来不许她抛头露面,更不许旁人沾染她半分,别说画像了,只怕那作画的人,都得被他毁了。
可现在,那幅画确确实实地出现在了京城,除了玉无殇,沈菀想不到是谁干的!
她紧紧咬着下唇,满腔充斥着对玉无殇的恨。
他在逼她,也想毁了她!
凭什么?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花魁娘子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想起来了!是卫国公府的那位表小姐!先前去卫国公府参加宴会,曾有幸见过一次。”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还真有点像……”
沈菀捂着耳朵,不敢再听下去,催促着马夫快些离开。
马车跟着漫长的队伍,摇摇晃晃地出了城,攀上了前往兰若寺的山路,喧闹渐渐远去,沈菀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玉无殇是真狠啊!
沈菀掐紧了掌心,面容因愤怒与仇恨而略显狰狞。
画像一经传出,势必会引起卫家人的注意,她的身份已经捂不住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她已经要离开了,只要远离京城,她就还有活路!
沈菀掀开了车帘,望着外面葱翠的山林。兰若寺在叠翠间隐隐约约,朱红色的檐宇上停着几只山雀,悠扬的佛钟一声声在山间蔓延,初秋的风都温柔了些许。
沈菀深呼吸一口气,内心的恐慌被冲淡了几分。
没关系的,反正今日过后,京城就再无沈菀,这些风波,也掀不到她身上了。
沈菀反复地劝说自己,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了一些,正准备问问马夫几时行动,马车突然加速,晃得沈菀重重地摔了下去,额头磕在木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脸色大变,拼命地抓着车厢,急急喊道:“你做什么?还不快停下!”
车夫不仅不停,反而挥动长鞭,加快了速度,粗哑的声音透着阴沉狠戾。
“表小姐,你也别怪奴才心狠,要怪,就怪老夫人吧……”
沈菀瞳孔骤缩。
她中计了!
卫老夫人根本没想过放她离开,她想让她像一场意外一样死在这里。
沈菀顿时慌了,她抓着自己的行囊,狼狈地爬起来,将那马夫狠狠一推,忍着恐惧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下去。
瘦弱的身躯滚入草丛中,她尖叫着护紧了自己的头部,后腰撞到一块凸起的石头,剧烈的疼痛令她控制不住痛呼。
沈菀艰难地爬起来,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浑身的骨架犹如散掉了一般,连站都站不住脚。
“站住!”
还没喘过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那人高马大的马夫紧追上前,手中还扛着一把大刀,吓得沈菀拔腿就跑。
但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跑的过他?很快就被他揪住了头发,强硬地将她拖倒在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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