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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剑势如破竹,剑锋闪烁着的银光晃了众人的眼。
谢霆脸上那气定神闲的笑在看见青云剑时蓦然一凝,目光又移到了沈菀脸上,紧缩的瞳孔中,又倒映着她身后的弓箭手。
“住手!”
一声狂暴的怒喝,也阻止不了那支离弦而出的箭。
“刺啦!”
尖锐的箭头撕破了衣裳,擦出了一道深长的血痕,沈菀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为自己挡剑的谢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是疯了吗?
“庄主!”
一群人急切地喊着,谢霆却把他们推开,不顾自己身上的伤,踉跄着冲到了沈菀面前。
卫辞长腿一横,挡在他和沈菀中间,一身杀气腾腾。
谢霆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颤抖着声音,激动道:“阿箬……你是阿箬吗?”
卫辞和沈菀均是一愣。
她从卫辞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火光之下,那张酷似白芷的脸清晰地呈现在谢霆面前,这位纵横秋山城几十年的谢庄主,竟在那一瞬间红了眼眶。
“像,真是太像了。”
他激动得紧握双拳,又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阿箬,你……你别怕,我是你谢叔叔……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沈菀恍惚间想起了先前段荣说过的话,谢霆和白芷似乎是认识的。
旁边的人也被这一出整得一头雾水,有个不懂事的弟子还傻乎乎地问:“庄主,我们还打吗?”
谢霆扭头就黑了脸,冲着他当头一记爆栗。
“打个屁!这是姜箬,你们未来的庄主!”
被请入山庄大堂之时,沈菀还有些迷糊。
卫辞紧紧握着她的手,面容平静,但肌骨紧绷着,握着剑的手都泛起了青筋。
“庄主!”
有人大步跑入,急切禀告道:“抓到了两个刺客,可要直接处决?”
那二人被带进来,沈菀惊呼出声。
“青竹!申屠祁!”
“小姐!”
谢霆见是沈菀的人,赶紧让人把他们放了。
沈菀始终与谢霆保持着距离,满脸的防备。
“你跟我娘认识?”
似是想起了往事,谢霆脸上挂着惆怅的笑。
“我这条命还是你娘救的,若没有她,当年我早就死在段荣他们手里了。”
姜明渊和白芷来之前的秋山城,那才是真正的鱼龙混杂。彼时他仗着自己会些拳脚工夫,想在秋山城内拼出名堂来,却差点没了小命。
白芷救了他之后,本想劝他入伍,但是谢霆志不在此,仍然混在秋名山内。白芷也不逼他,反而与他联手,建立了灵琊山庄。
被恭敬地送到房间时,沈菀看着这间富丽无比的屋室,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身后传来脚步,她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卫辞,眼里的迷茫瞬间消退,只剩下一片冷寂。
卫辞顿了一下后走进屋内,轻轻叹了一声,摸着她的脑袋,低声询问:“还在生气?”
沈菀扭过头去,冷冰冰道:“我有什么可生气的?卫四爷连皇帝都敢骗,骗我又算什么?”
卫辞摸了摸鼻子。
好吧,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轻。
他轻叹一声,“诈死实属万不得已之策,姜世叔通敌的消息一传来,我本想去寻你,但是我被贬江州,若是贸然回京,极有可能被弹劾,到时候更不可能帮姜世叔翻案。”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择诈死离开,至少先糊弄了京城那边,再快马加鞭地赶来塞北。
只是他没想到沈菀会越狱,也因此错过了十一传回去的消息。更没想到她也跑到了塞北,二人在宁州便已碰面,却又阴差阳错地认不出彼此。
见沈菀不说话,卫辞没忍住上前一步,伸手搂着她的肩膀时,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红了眼眶。
卫辞顿时慌了,抬手擦着她眼角的泪,本以为她是因为这一路走来担惊受怕,却没想到沈菀一头扎进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中含着哭腔。
“我还以为你死了。”
她没有诉说自己在江州看见那副棺材时的恐惧与悲痛,也没有说起那些夜晚所忍受的思念与折磨。
比起责怪和愤怒,她更多的是庆幸,庆幸他还活着,庆幸这世间,还有卫辞这么一个人……
第859章 雪地少年
“嘶!你能不能轻点?”
申屠祁坐在桌前,抬着胳膊让沈菀帮他换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沈菀没好气道:“那你自己来?”
申屠祁阴阳怪气,“怎么?把在卫辞那里受的气都撒在我身上了?”
沈菀抄起一个苹果堵住他的嘴。
“吃你的吧!”
半开的门被敲了敲,山庄的侍卫恭敬地前来禀报。
“少庄主,庄主请您过去一趟。”
沈菀跟随着侍卫来到谢霆的书房,没料到卫辞也在。
她无声地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卫辞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谢霆看着二人“眉来眼去”,胸口就跟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重重地咳了一声,在沈菀朝自己看过来之时,脸上已经换上了慈爱的笑容。
“阿箬,过来。”
他旁若无人地打开了书房架子上的机关,取出了一块小小的方形血玉,递给沈菀。
“这是灵琊山庄的庄主印,本来想给你娘的,如今给你正是合适。”
沈菀推辞不受,“谢叔叔,我不能拿这个。”
谢霆却不由分说地塞入她手里,“没有你娘,就没有灵琊山庄,你哥哥是要当大将军的人,我相信你比他更合适接管这里。”
沈菀紧紧地握着那块冰凉的玉石,“谢叔叔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谢霆眸色一暗。
“我找你们来,也是为了此事。”
姜明渊和姜弋出事,谢霆是最早收到消息的,只是等他赶到关外时已经晚了。
“这段时日我一直派人在找,但是一无所获,唯一能肯定的是,你爹和你哥,已经不在塞北了。”
沈菀心一紧,颤着声,“他们真的……”
卫辞抚着她的脑袋,“别多想,他们比你想象的还要坚强,还有那么多塞北军,未必会出事。”
沈菀吸了吸鼻子,“我不信他们会叛变!一定是有人在背地里陷害他们。”
谢霆眸光一冷,“不错,关内有人跟平沙国勾结,就如我查到的段荣、钟远一行人,但是背后一定还有一条大鱼。”
卫辞道:“前几日宁州太守郑义秘密宴请平沙国大皇子裴云齐,我本欲以此为突破口,只可惜晚到了一步,裴云齐已死。”
沈菀摸了摸鼻子,讪讪道:“裴云齐……是我杀的。”
两人皆是一愣,待听她说明原委,又皆是松了口气。
谢霆抚掌大笑,“杀的好!平沙贼子兵力不如大阙,便整日琢磨这些阴私手段,就是阿箬不杀她,我也要剁了他的狗头!”
沈菀取出了那封引荐信,“这是我从他身上搜来的,有人为裴云齐和郑义牵线,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陷害我的爹的人?”
卫辞没想到这么巧,他在找的引荐信,原来是被沈菀拿走了。
他反复看了几回,没从笔迹上看出什么,那枚私印更是前所未见。
指腹磨搓着纸面,卫辞放在鼻下嗅了嗅,眉头微微一皱。
“有芜花的味道。”
谢霆道:“芜花在塞北并不常见,是不是查出谁养了芜花,便能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了?”
“不止。”卫辞指着右下角的印章,“这是私印,我并未见过,但是上面的印泥却是极其昂贵的八宝印泥,整个大阙都找不出几盒。”
根据这两条线索,谢霆即刻派人去查。
卫辞将信折好,递给沈菀。
“菀菀,你便留在此处,我已传信回去,十一他们很快就会过来。今夜我便出关,去关外找你父兄。”
“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卫辞想也不想地拒绝,“关外十分复杂,我不能让你一起冒险。”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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