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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虞知晓笑得有些心虚，“我这是第一次跟着来祭祖，生怕有什么纰漏，特地吩咐下面的人多照看一些。”

沈菀瞥了一眼那人消失的地方，虞知晓不着痕迹地挡在她面前，隔绝她的视线。

“沈姑娘，我听说这宋氏皇陵的后山有一处极美的溪涧，反正现在也没我们什么事，不如我带你去瞧瞧吧？”

“好啊。”沈菀不假思索地应下。

这皇陵附近都有重兵把守，几人倒是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

如虞知晓所说，这后山溪涧当真是清幽僻静，溪涧上还建了曲折的木栈，藤萝花吐露了紫色的花苞，在风中抖露了晶莹的水珠，织成成片的紫藤萝瀑布。

沈菀深深吸一口湿润的山风，只觉得神清气爽。

没想到这庄严肃穆的皇陵还有这般美的景色，沈菀一时流连其中，连虞知晓什么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身后忽然有人靠近，沈菀盯着溪水内的倒影，忽然掬了一捧水朝他泼去。

卫辞是站着的，那水珠甩了几滴在他脸上，他的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鲜少见到他这副严肃的模样，沈菀愣了一下，以为他生气了，讷讷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谁让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的。”

卫辞紧抿着唇，眉峰紧蹙，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表情格外凝重。

沈菀挣了两下没挣开，“你在干嘛？”

卫辞没回答。

他检查了沈菀的脉象，又探了探她的眼瞳和唇舌，确认她没有中毒的迹象，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蓦然松开，抱着她的手都在颤抖。

沈菀一头雾水，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问：“怎么了吗？”

卫辞深呼吸一口气，放开她，若无其事道：“没什么。”

沈菀看着他舒展开的眉眼，一脸怀疑，“不会，你绝对有什么事瞒着我。”

卫辞浅浅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没事，其他的都不重要。”

沈菀拍开他的手，轻哼一声，“还说什么不会骗我，全都是鬼话！”

卫辞哭笑不得，“我几时骗你了？”

“那你为何不说，你和虞美人认识？”

卫辞眸光微闪，“虞美人？”

“她性子胆小怯弱，平日里恨不得躲在宫里不出来，又怎么会主动邀请我来后山玩？”

沈菀答应跟她过来，也是想看看虞知晓到底想干什么，却没想到等来了卫辞。

卫辞拂开她头上落下的紫藤萝，淡淡道：“我和她不认识，但是我今日确实是特地来找你的。”

他拿出了一张帕子，上面还带着污血，让沈菀吓得不轻。

“这是我送给虞美人的帕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卫辞三言两语地与她解释，沈菀疑惑的表情渐渐变得沉凝严肃。

“宋微？”

卫辞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低磁的嗓音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稳。

“不必担心，这些事我会安排好。”

卫辞匆匆离开，虞知晓来时，沈菀正对着溪水发呆。

“沈姑娘。”

她唤了沈菀一声，声音中不掩心虚。

沈菀偏着头看她，“虞美人是八皇子的人？”

虞知晓浑身一僵，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我……”

“算啦。”沈菀眯着眼笑了笑，“你不想说也没事。”

虞知晓低着头，没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愧色。

钟声响起，祭祀即将开始，阿眠也来催沈菀回去。

宋氏皇族的祭祀礼十分隆重，就连病重的老皇帝都从病床上爬了起来。

沈菀也是第一次见他，他和宋时卿长得有些相似，哪怕老态龙钟，依然不掩俊秀。

只是他确实体虚，走两步路便喘得不行，几乎全靠宋时卿搀扶着。

登台，拜礼，百官叩首，听礼官诵唱，严肃的气氛蔓延，所有人都屏息凝气，不敢高声或私语。

沈菀百无聊赖地转着衣角，偷偷地打了个呵欠。

突然祭台上传来了一阵惊慌的喊声，老皇帝突然栽倒在地，口吐污血，整个祭场都乱成了一锅粥。

第538章 何人下毒

“皇上！皇上！”

“太医呢？快叫太医！”

所有人都涌上去，沈菀被挤来挤去，后背不知被谁一撞，整个人踉跄着扑上前。

一只手迅速把她捞了回来，沈菀回头看见卫辞，人都愣了一下。

“是宋时卿！”身后突然传来了皇贵妃愤怒的嘶吼，“一定是宋时卿给皇上下了毒，来人，快把宋时卿抓起来！”

众人一片哗然，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惊恐。

立马有人冲上来想对宋时卿动手，但贺兰晏反应也很迅速，领着侍卫护在了宋时卿面前。

宋时卿眼眸一眯，“皇贵妃这是什么意思？”

皇贵妃一脸气愤，“太子殿下还装什么？皇上今晨还好好的，现在突然中毒，除了你还能是谁干的？”

宋淮站在皇贵妃身旁，面容狰狞，怒火冲天。

“宋时卿，你怎么敢？”

“谁告诉你是我做的？”

宋淮义愤填膺，“方才只有你在父皇身边，不是你还是谁？”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什么也没做。”宋时卿平静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替父皇解毒，若父皇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们都难辞其咎。”

争吵之中，太医匆匆赶来，一群人簇拥着皇帝离开，原本热闹的祭场，顿时像个菜市场一样，一群人神色焦虑，叽叽喳喳，不知所云。

沈菀迷茫之际，被卫辞拉着离开了混乱的祭场，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

沈菀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方才发生什么事了？”

“皓月皇帝中毒了。”卫辞面色凝重，“我先送你下山。”

沈菀扭头看向不远处那一片混乱，“那宋时卿呢？”

卫辞眼眸中眯着利光，“他可能走不了了。”

沈菀率先下了山，卫辞将她安置在客栈内，便匆匆离开。

不多时又有人敲门进来，正是萧七。

他端着托盘，像个傻大个一样站在门口，踌躇着不敢进来。

“卫大人让我给郡主备点吃的。”

他把托盘递过来，动作有些僵硬。

沈菀好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萧七一僵，紧抿着唇，那张冷肃的脸竟然流露出了一丝委屈。

“郡主不记得我。”

她那看陌生人的眼神，让萧七望而却步，生怕自己靠近一步，便会惹来她的厌烦和防备。

沈菀接过托盘，朗声道：“我记得啊，你不是叫萧七吗？”

萧七眼眸一亮，随即又有些失望。

她只是记得他在叫什么，却仍不记得过往的事。

沈菀眼珠子一转，“萧七，你知道卫辞去哪儿了吗？”

萧七有问必答，“三皇子府，他要去找三皇子要人。”

“那我能出去吗？”

萧七疑惑地点头，“当然可以了。”

沈菀没让萧七跟着，自己去了长风楼。

这里已然不复几日前的冷清，楼内有不少人品茶闲聊，也有人催促着琵琶娘子出来。

蒋龙急得满头大汗之际，沈菀总算出现了，他才松了口气。

“小姐，你可算来了，您要是再不出现，楼下那些客人都要把我们给撕了。”

沈菀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换了身衣服，依旧是于屏风后奏曲。

琵琶声一起，原本喧闹的茶楼立马安静了下来，众人皆心神游荡，沉醉于琵琶曲中。

应沅靠在二楼的木柱旁，从他的角度看去，可以看见沈菀是如何奏曲。

大概是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应沅一时间竟也有些看痴了。

赵轻云站在他身后，嘴巴一翘，满脸写着不高兴。

一曲终了，堂下又恢复了热闹，有人品茗斗茶，有人吟诗作赋，也有人闲谈起今日皓京城内的趣事儿。

“赵家最近可热闹了，听说赵家小姐丢了，赵老爷满城地找人，估计赵小姐是跟人私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