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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城也有数月了,他们会不会、会不会旧情复燃了?所以李昭儿才会登他们家的门?

如今她的娘家已经落败,而沈彦前途无量,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他需要一个得力的岳家,所以沈彦会不会后悔娶她了?

若李昭儿回头,自己绝对不会有胜算。

此时她不能自乱阵脚,她要对得起祖父祖母自小的栽培。

婢女要来帮忙,郁阙不让,非要在炉子前亲自烧水,倒入铜盆,调到夫君最喜爱的温度,而后亲自端去书房。

廊下,王氏问李昭儿,“可说动子絮休妻了?”

李昭儿点了点头。

李昭儿对儿子什么心思,皇城人尽皆知,如今李昭儿的姐姐在宫中得宠,肃国公府如日中天,王氏早就后悔当年阻拦这门婚事,想着儿子能休妻迎娶李昭儿,将来远比郁氏这个儿媳有助力!

“郁氏还是子絮的妻子,你们二人幽会也得收敛些,怎么能明目张胆一起去宴上?”

见郁阙端了热水过来,二人不再言语。

第4章

郁阙端来热水,正要踏入房间,婢女珍玉将她拦住,“少夫人,将水给奴婢吧。”

“还是由我亲自来吧。”

“少爷说不想见你。”珍玉道。

沈彦说不想见她?郁阙不信,她端着铜盆侧身进入西厢房。

这举动惹得珍玉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

沈彦靠在软榻上,浓郁的酒气里混杂着脂粉香气,郁阙将铜盆搁到矮几上,“你去了何处喝酒?”

“教坊。”沈彦直言不讳。

教坊......相识数年,成婚两年,郁阙知道沈彦是位洁身自好的君子,他从未踏足过欢场。

郁阙不信,“你喝醉了。”

她一双手颤抖着搓洗布巾,想为沈彦擦脸。

“滚出去!”沈彦伸手将水盆掀翻在地,“别用你这双肮脏的手碰我。”

郁阙再也无法隐忍,眼眶发酸,“子絮......”

“我叫你滚出去!”沈彦愤怒嘶吼,“滚出国公府听到没有?!”

王氏立即劝住郁阙,“好了,他醉了,你何必与喝醉的人计较,快回卧房。”

郁阙心寒不已,在婢女的搀扶下狼狈地离开了房间。

“可见这两年你们夫妻过得并不如意?”李昭儿在外等候。

郁阙心慌意乱,并不想理会她。

“你给我站住郁阙,你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李昭儿道,“你我早就该开诚布公地聊一聊了。”

欺人太甚了,郁阙回转过身,“聊什么?聊你的衣袍为何与我夫君的如此相似么?”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当年是你横刀夺爱!”李昭儿丝毫不怯,“女学里谁人不知道我与他才是一对。”

“你不要他了。”

“我从没有不要他。若我不要他,那我这两年在等谁?”李昭儿道,“郁阙,该退出的那个人是你。”

李昭儿:“沈彦他不爱你。两年前他为了气我,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与你成婚后一直痛苦不堪,这是他方才亲口与我说的,他想与你和离,想娶我为妻。”

“郁阙,你做了一个美梦,如今也该醒了。”李昭儿道,“你家世破败,他在朝堂上如履薄冰,你能给得了他什么助力?你只能待在内宅替她生儿育女,但你的身体孱弱,就连这一点你都做不到!”

“主动与沈彦和离,才是你最体面的方式。”李昭儿道,“这也是沈彦的意思。”

沈彦只是醉了,他只是在说胡话,等他清醒过来,自己再同他解释清楚,他就明白了。

等到明日,一切就都好了。

然而隔日,婆母却先来了兰苑,吩咐婢女道,“去将少爷请来,我有事要说。”

郁阙终于再度见到沈彦,大约是因为宿醉,他面色憔悴,看她一眼,又侧眸移开了视线。

王氏道,“我与你父亲商量过,让子絮娶肃国公府六姑娘为为妻。”

“娶为平妻?”郁阙糊涂了,她底线一再被逼退。

四周沉默下来。

王氏是下了决心的,“子絮的仕途还长,你只会拖累他,不如自请降为妾,好让子絮娶李姑娘为妻。”

“婆母想要贬妻为妾?”郁阙喃喃道,她已然失魂,满眼无助地看向丈夫,“子絮你读圣贤书,你应该知道,这于礼法不合,倘若被官场上知道,那你的仕途也就完了。

沈彦经历过这番牢狱之灾,心里也明白一个身份尊贵的妻子,有多少助力。

王氏道:“原本要休你,但念着与你家的情意,只贬你为妾,倘若你不肯,那只能、”

郁阙茫然嗤笑,她是外人眼里国公府无可挑剔的贤惠媳妇,如今他们竟然要贬她为妾?

郁阙孑然而立,“敢问我所犯何错,婆母要休我?”

“嫉妒”

郁阙没想到,沈彦竟开了口。

“我允许你纳妾,为何说我善妒?”

“不顺父母”

“除去在外两年,婆母生病我每一回都悉心照料。”

“恶疾”

“无子!”

郁阙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从沈彦口中说出的话,“明明是你说怜惜我体弱,叫我先养好身子,再考虑子嗣之事。”

沈彦狠下心:“既然你不肯为妾,那我只能写休书来。”

郁阙仍不敢相信,这不是沈彦,沈彦是真正的君子,他不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你是不是怕拖累我才说这样的话?我不怕拖累,我说过要与你同生共死。”

沈彦摇头,“我考虑得很清楚,我要娶李昭儿为妻,有了她姐姐淑妃的助力我才能清除朝堂上奸佞。我不是怕拖累你,我是怕你拖累我。”

一字一句,将郁阙所有的希望都击碎了。

郁阙不住地落泪,她嗫嚅恳求,“子絮,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心要休我?”

沈彦不再看他,而是写下休书,塞到郁阙手中,“收拾东西离开出国公府!”

起身与她擦肩而过,去书房更衣进宫去了。

同为女子,王氏见儿子如此决绝,看郁阙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她叹了一口气道,“孽缘啊,你们二人原本就不该成婚,当初我若不阻拦他与李昭儿的婚事就好了。”

郁阙麻木地看了一眼手里的休书。

即使此刻,她也不敢相信,沈彦真的不要她了。

她郁阙,名满皇城的高门淑女,怎么会被休呢?!

最后的一点自尊令她麻木地站起身收拾行李,事情不会就此了结,她先回家想法子。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荣王妃来了兰苑,瞧见郁阙正收拾衣裳,“不急,有一笔账还未算清楚。”

郁阙自嘲,想来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沈府的长辈们已经商量过了,休妻一事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荣王妃有什么账要算?”郁阙收拾完衣裳合上樟木箱子。

“你来我们沈府两年,每日吃药,一副药一两银子,那便是七百三十两,每月账房发给你十五两用作吃穿用度,人情往来,一共三百六十两,满打满算一千零九十两银子。将这些钱还回来,你才可以走。”

王氏在边上听着,小姑子这话说得不像样,“算了算了,这些都算了......”

“怎么算了?!合着用的是我们国公府的银子,不是嫂子你自己的嫁妆,不心疼?”

郁阙伤心不已,却强撑着不卑不亢,“上一回瘦马的事,我出了两千一百两都给了荣王妃,这一笔钱,难道荣王妃不该还给我么?”

“什么瘦马?我不知道!”荣王妃趾高气扬,“我只知道你这个药罐子欠我们沈府一千多两银子,若不给,我便上郁府要去!”

“钱我是一分都没有了,唯有嫁妆的一些金银首饰,待过几日典当了,送回沈府。”

“不必麻烦,谁知你会不会跑路。好歹亲戚一场,算我倒霉,你这些破烂首饰衣裳留下抵债吧。”

郁阙实在不堪受辱,不愿再争执,拿着休书回了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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