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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敛无话可说,只能心虚地摸鼻子。
瑶前歪着头看赵敛:“二哥,你想进神策军?”
赵敛点头:“当然想进,谁不想进神策军?俸禄还多,能给我多买几个柿子饼。”
“是吗?但我今天听阿郎说,谢小官人不想带神策军,他说不想离开擒虎军。”
赵敛一下慌了:“怎么会,爹不是说要让谢小官人去神策军吗?”
瑶前说:“是啊,可是人家谢小官人就是不肯去神策军,回掉阿郎了。谢小官人不去神策军了,你还要不要去?”
赵敛迟疑了,他竟然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去神策军。可是思考了很久,他还是说:“谢小官人能带我,那当然很好。但我也不能为了他放弃神策军的名额。”
瑶前闻后默默,良久才说:“二哥做得对,所有的感情都是身外之物,不能因为太依赖某人就抛下自己的一切。”
赵敛不说话了。他盘膝坐着,一边摘草一边想事。甚至连和谢承瑢道别的话都想好了,但瑶前嬉皮笑脸对他说:“我是骗你的!谢小官人可没说不带神策军,你看你吓得,脸都白了!”
赵敛当场就把草扔瑶前脸上:“骗我!”
“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会被我骗啊?”瑶前假装思考,“哦,因为一沾到谢小官人,你就没脑子了!”
“去你的!”赵敛又要用草去扔瑶前,瑶前抓着他问:“二哥,你是喜欢谢小官人吗?”
“你说什么?”赵敛是真没听清,风太大。
瑶前重复一遍:“你是喜欢谢小官人吗?”
赵敛愣住了:“喜欢啊,谁不喜欢?他那么温柔,对兵士就像对手足,我当然很喜欢跟着他……”
“二哥别装了,我是在问你,是不是欢喜谢小官人。”
赵敛偷偷咽了一口唾沫:“什么欢喜?”
“像阿郎喜欢娘子那样。”
赵敛浑身一震,什么冬试、手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他一惊一乍的:“你胡说什么呢?你为什么这么说?”
瑶前也浑身一震:“因为我之前看到你摸他头发了。前段时候,谢小官人脑袋上天天顶的那簇小辫,是不是你给他编的?”
赵敛解释道:“那是重九哥教我的,我想拿谢小官人试试手,仅此而已。”
“你怎么不拿我试手,偏给谢小官人编?我就睡你旁边,况且我跟你认识快十六年了,你都没想过摸我头发。”
赵敛不答,也没想着摸一下瑶前的头发来自证清白。
瑶前又说:“谢小官人受伤了,你就像飞蛾遇着火,一头扑过去。那一个月我几乎都见不到二哥,你都在他那里。今天我看你在校场,见别人的时候面无表情、全无兴趣,可一见到谢小官人,眉毛都要飞天了。”
赵敛赶紧摸一把眉毛:“有这样夸张吗?”
瑶前冷笑:“我怎么都想不通,你见纪哥也不是如此啊,我也没看过你对谁脸红心跳、眉飞色舞过,除了谢小官人。还有好多事儿呢,你叫我一时说,我还真说不上来。反正思来想去都觉得奇怪,解释不通,但我换个方向来想,一切就说得通了。”他再次问道,“所以我问二哥,是喜欢谢小官人吗?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赵敛太阳穴一阵一阵地往外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所以他说:“不是。”
“哦,那就行了。”瑶前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如释重负模样?”
瑶前说:“不喜欢不好吗?二哥是男子,谢小官人也是男子,如若你喜欢谢小官人,便落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一来呢,你不晓得谢小官人对你情意如何。若是情投意合,那便还成,可惜断袖之情,在世俗中,还是有些上不得台盘的,能不能有个结果,也未可知。如若只是二哥一厢情愿,岂不是有抓耳挠腮、钻心噬骨之痛?且同在军营,日日相见,只能见、不能爱,依照二哥的性子,肯定折磨死了。二来,就算二哥与谢小官人相互爱慕,可这本就不是无懈可击的情感,相反,这情感脆弱不堪。你与谢小官人始终不能成亲的,倘若以后谢虞度候逼着谢小官人成亲,二哥怎么办?如若阿郎也逼着二哥成亲,又或许是官家逼着二哥成亲,又怎么办呢?所以二哥说不喜欢谢小官人,我如释重负。”
赵敛轻笑:“你一下子说那么多,倒是把所有事情都替我想好了?”
瑶前颔首:“我当然要替你想好一切的。”
“可我根本没想那么多。”赵敛拽了一株草,“我只想今日,不想明日。若我真的喜欢谁,应当不会在意那样多吧。”
“为什么?”
赵敛折断手里的草,说:“我不想再听别人说什么了,我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我不想我的欢喜砸在顾虑里,我不想有顾虑,我只想做我自己。就算只有片刻的欢愉,我也认了。”
【作者有话说】
彭六的名字听起来是路人甲,但他其实不是。他的戏份在第三卷 比较多,别忘了他!彭六在家里排行第六,所以取名彭六。这个年代取名字有时候很随意,一二三四五六的,贱名好养活(作者取名也不用动脑,真的不错)~
第44章 十五 宁作我(三)
立冬的风攫着赵敛未戴冠的发,他迎着阳光,走进冬日凄清的风中。他什么都没有在想,可又什么都想了。他的思绪总是坠着,稍不留神就要飘到谢承瑢身上去。
他并不确定自己对谢承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瑶前说那是喜欢,他迷糊了。这也许是他十六年来最糊涂的一回,糊涂到一点多余的心思都不愿意想,也许有些事情点破了,就不是那么好过了。
下午的比试又要开始了,赵敛牵着马进校场,没什么心思再去想谢承瑢。
赵敛正好与秦书枫一齐进场,进马场的道那样宽,秦书枫却偏离他很近,让他觉得很不快。赵敛还记得二月那把刀的仇呢,看到秦书枫自然也没好脸色。
秦书枫朝赵敛作揖:“还真是巧啊,二哥。”
赵敛回礼:“秦郎君。”
秦书枫梳理着马的鬃毛,慢悠悠说:“我一直想着和二哥堂堂正正比试一回,二月里不算,这一回才算。”
“看来秦郎君也觉得二月里的比试不算堂堂正正?”赵敛轻笑,“这回没有短刀了,你再不能以巧取胜。”
秦书枫忽然蹙眉,步伐减缓。
“只要能赢,巧也算是本事。”他说。
赵敛回头看他:“那今天你就赢不了了,因为人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说罢,他翻身上马,抱拳说,“来吧?”
秦书枫也翻上马,骤然抬眼,纵马冲向赵敛。
战鼓大作,长枪劈头而来!赵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腰避闪、提枪反上,直对枪杆。他的力气远大于秦书枫,不仅破了秦书枫的束缚,还转守为攻,挑枪之后,再打下枪杆,正巧对上那声鼓,猛地叩下!
鼓声随战况骤停,马场之上再次扬风,卷得尘土四起。
二人相持,秦书枫横枪挡住赵敛的枪,却完全不敌。他的手臂被压得往下沉,枪杆几乎能碰到额头。他的筋都爆起来了,可不论用多大的力气,都不能挣脱赵敛。
“咚!”一声战鼓。
赵敛嘲讽说:“秦郎君,你使不出巧力了?”
“二月里,你分明没有那么大力气!”秦书枫大为惊诧,“你到底……”
“我说了,人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赵敛再次用力压杆,“我三招就能赢你,你早些认输!”
“赵敛!”秦书枫被赵敛激怒,大吼着掀翻赵敛的长枪。
鼓声陡然急促,秦书枫欲要杀人一般,再次向赵敛挥枪!他这一棍十分出力,随风呼呼作响。赵敛立刻调转马头,反抬枪纂,先破了秦书枫的攻,随后用枪头反抄上去,再次相持!
“你还真是进步神速。”秦书枫咬牙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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