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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承瑢明明知道赵敛是在装,但还是给赵敛擦眼睛了。他也没个手帕,只能用袖子。

赵敛乖乖站着,把脸伸过去让谢承瑢给他擦眼泪。谢承瑢的袖子也香香的,胭脂味彻底消散了,只剩下蜡梅香,还有之前赵敛去寺庙留下来的檀香。赵敛把这些味道都偷偷闻了,顺便问:“我哭得怎么样?”

他没有一点眼泪,谢承瑢却还是嗔怪道:“二哥,你要把我的袖子哭湿了。”

“那你以后别欺负我。”赵敛握住谢承瑢的手,“给我个赏吧,明天你就走了,赏不到了。”

谢承瑢无奈道:“今天不能睡一起了,我得回家,你也得回家。”

赵敛摇头:“我不要这个赏。”

“那你要什么?”

赵敛没骨头了,软绵绵猴在谢承瑢身上。现在他不要脸了,什么礼义廉耻也不要了,他就想搂搂抱抱,就想闻闻谢承瑢身上好闻的香味。

他真的很重,谢承瑢差点儿没持住,往后踉跄了几步:“哎呀。”

“我们又要很久见不了了。”赵敛难过地说,“我这样抱你一下,你不会生我气吧?”

谢承瑢说:“不会。”

赵敛继续难过地问:“那我再抱紧一点,你也不会生我气吧?”

谢承瑢叹了一口气:“二哥。”他想说“我快喘不过气了”,但赵敛以为他是不愿意,马上又装哭了。

“我不会生气的,你抱得好紧,我快喘不了气了!”谢承瑢说。

赵敛松开了一点,继续哼哼说:“我在寺里问神佛。”

谢承瑢笑着打断他:“神佛都被你烦死了吧,你念个经,问题那么多?”

“我问你!我问你呢。”赵敛蹭谢承瑢的颈窝,含含糊糊说,“我可不可以……你一下。”

“可不可以什么?”

“我可不可以……”赵敛把脸拿出来,在谢承瑢耳边轻轻吹了一句,“我不敢说,我不敢说啦。”

“你不敢说那就算了。”

赵敛急死了,抱着谢承瑢一直晃,急得慌。他说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一直是“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从建国寺到赵宅,原来半个时辰都不要,今天走了一个时辰还没到。谢承瑢都走累了,他实在不懂赵敛的心思,就猜:“抱也抱了,搂也搂了,你总不能要我亲你吧?”

赵敛突然站直:“你猜到了!”

“你滚吧,不要脸。”谢承瑢不搭理赵敛了,因为他自己耳朵都烧红了。他一个人往黑暗里走,边走边说,“快点回家了,我也要快点回家了。”

走了好几步,没听见赵敛跟上来。谢承瑢回头看,赵敛还直挺挺站在后面呢。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和我走了?”

赵敛说:“我在难过呢。”

谢承瑢实在没办法了,他折回去,又和赵敛靠在一起。他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烦你。”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赵敛很沮丧,“可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啊。明天你就要走了,我有好久都看不见你。好哥哥,我会很想你的,我会比任何人都想你。”

谢承瑢抱住他,就像刚刚他抱自己一样。

赵敛的脸也烫了,他假装很镇定,不过现在不敢问能不能亲了,他吓死了。

“一会儿我送你回家,明天早上你就不用来送我了。”谢承瑢说,“你过几天要走,记得带点药,我怕你伤了没得治。”

赵敛点头,悄悄回抱住谢承瑢的腰:“等我们再见,我肯定变成老叟了。”

谢承瑢笑起来,在赵敛脸颊上亲了一口:“别变成老叟了,二哥。”

赵敛“刷”得一下脸更烫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呢,谢承瑢就亲完了。他觉得被亲的那个地方好烫,又觉得谢承瑢的嘴唇很软。

他把谢承瑢搂得紧紧的:“谢同虚。”

“又怎么?”

“你会娶我吗?”

谢承瑢不理他,拖着他往回走。

赵敛走路也不会走了,像软软的一滩泥巴。他是被谢承瑢的亲吻给烧融化了,他还向再亲一回,可不敢太贪心,怕谢承瑢烦他。

终于到了赵宅门口,谢承瑢松了一口气,要把赵敛推进去。可是赵敛又问:“你会想我吗?”

“会,我怎么敢不想你呢。”

赵敛满意了,摸了一下刚才谢承瑢亲过的地方:“那你要想着我啊。”

谢承瑢说:“放心吧,一日十二个时辰,我都会想着你的。”

赵敛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往回走。谢承瑢问怎么了,他说:“你刚才亲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呢。”

“你真贪心。”

“我就贪心这一回。”

赵敛把脸凑过去,“方才左边,这会儿右边,我要对称的。”

谢承瑢捧着赵敛的脸,轻轻亲了一下。亲完之后,他也没想着拿开手,他还是盯着赵敛的嘴唇看。

他感觉到赵敛的呼吸重了,也感觉到赵敛在向他靠近。

“你会娶我吧?”赵敛忽然问。

谢承瑢没说话。

赵敛很恼地说:“你真坏。”

谢承瑢笑了:“回家吧,二哥。”

赵敛回家去了,临进门前还跟谢承瑢说:“你要记得想我,是真的一日十二个时辰都要想我。”

【作者有话说】

嘿嘿嘿

第68章 二三 战城南(一)

神策军出征后的十日,殿前司雄略军也开拔了。

赵敛进了雄略军,在周彦手下做军使。行军路上,他在周彦身边骑马,说到伪齐的佟立德与刘初四。

周彦道:“佟立德本是佃户,因雪灾而家破人亡,又遇恩人误杀地主,进退无路,这才教唆清平县其余佃户造反。”

“您觉得他是可怜人?”赵敛不敢苟同,“真正可怜的人,连吃喝都顾不好了,怎么还会集军队造反呢?”

“是走投无路了,才会造反。”周彦能理解他们的苦楚,“只有造反才能保住性命,也只有造反才能求生,若不是想活着,也许他们不会造反。”

赵敛一手持长枪,一手攥缰绳,路颠簸不平,左右摇晃使人脑胀。他脱绳抚摸照夜鬃毛,说:“建立新朝自封皇帝,这不是求生,这是欲壑难填。人的欲望是永无止境的,没有吃喝的时候想着,我只要有吃喝就可以了;有吃喝的时候,人又想着有多余的钱财;有多余的钱财了,人又想着要权力。佟立德要是只求生,不会想着造反。”

周彦疑惑地看着赵敛:“阿敛,为什么你想事情总是如此偏激?一个人的脑子里不止万千欲望,他想的也许只是活着。”

赵敛也疑惑地看着周彦:“万事皆由利驱,求生也算是人追求的利益。人性本恶,人总是想着以自己为先,这是人的本性。”

“你说得不对。人性本善,呈恶是因周身万物影响。”

“人性本善,那为何还要学那么多善的道理呢?”赵敛对此十分不解,“既人性本善,大家都是善人,恶又从哪里来呢?人世间总有许多悖论,人性本恶,不对他人行恶,这便是善了。”

周彦不知道如何说了,他思考了半盏茶的工夫,又和赵敛说:“可是阿敛,不论什么时候,我们都要从善。”

赵敛问:“那我们出兵镇压起义军,算是善还是恶?”

“什么?”

赵敛提了一下缰绳:“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如果佟立德胜了,推翻了大周,那他就是善,就是救世济民的圣人。如果他输了,是大周剿灭了他们,那他们就是恶,就是分裂国家的逆贼。他输了,至少在本朝,史书不会写他是英雄。他赢了,我们就都是贼寇,是遗臭万年的恶人。那么我们出兵镇压起义军,算是善还是恶?”

大军行在山间小道,天空乌云密布,偶有电闪雷鸣,似有雨意。

周彦抬头看着乌黑的云,问道:“要是我们胜了,你会怎么处置伪齐那些兵呢?”

赵敛如实道:“我会把他们都杀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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