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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吧,阿敛想见你。”赵仕谋对他说。

谢承瑢丢下喝了一半的酒,一溜烟就跑不见了。刚进门,果然就听见赵敛躲在被子里哭,呜呜的,听起来非常伤心。

“二哥?”谢承瑢上前掀起被子的一角,赵敛赶紧往被子里躲,虽然只有短短一面,谢承瑢也能看出来赵敛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了。

“太尉又揍你了?”谢承瑢隔着被子抱住赵敛,“哪里疼了?我给你揉揉吧,别哭了。”

赵敛抽抽说:“我爹没揍我。”

“那你怎么哭了?”

赵敛从被子里探出头,他想一五一十说的,可看谢承瑢那么关切的眼神,他又不敢说了。他不想打破这份关切,也没想好该怎么和谢承瑢说。

“你能陪我躺会儿吗?”他问。

谢承瑢给赵敛擦干泪水:“喝点水我再陪你躺会儿,二哥,喝点水吧。”

今夜的风很大,帐外的火把很亮。帐子里的灯熄了,所有的光都是外面透进来的。谢承瑢和赵敛互相抱着,一直到庆贺新年的呼声响起。

旧年过了,新年又至,一年又过去了。

谢承瑢靠在枕头上,紧紧拥着怀中的赵敛。

他一边轻拍赵敛的肩膀,一边说:“子时了,二哥,我该向你道声‘新年吉乐’。”

赵敛把谢承瑢扑得更紧,他安稳地躲在谢承瑢的怀里,说:“只要你陪着我,我时时刻刻都吉乐。”

将士们在外唱歌,用不着宫商的调子吟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1]”

谢承瑢半个身子都麻了,他没舍得动,就歪下头,枕着赵敛的脑袋。他问:“听见他们唱的歌了么?真好听。”

“嗯。”赵敛又把脸往谢承瑢脖子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算不打仗,我也想和你同生共死。”

谢承瑢笑起来:“你是真的很诚恳地在说这些话?”

“那不然呢?”赵敛抬头对着谢承瑢的眼睛,“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你还想说什么?”

赵敛想了又想,继续枕在谢承瑢的肩头:“好困,枕着你,你是不是能入我梦来。”

“就算我不入你梦,一觉醒来也能看到我。”谢承瑢答。

赵敛摇头:“我要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你,做梦也要见。”

谢承瑢觉得很意外,他听着赵敛沙哑的声音,感叹说:“你怎么这么乖了。”

“乖不好吗?你不是最讨厌我不乖。”

“我没讨厌过你不乖,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谢承瑢真的身子麻了,他躺下来,顺手把赵敛搂进怀里,“你不和我闹了,我一点也不习惯。”

“我闹不动了,我好疼。”赵敛虚弱起来,“换了药格外疼,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瞎说。你要是好不了,我就看着你一辈子。”

“真的吗?”赵敛高兴了,“那我一辈子也不好了,我要你看着我一辈子。”

谢承瑢轻拍赵敛的后背,他是想哄赵敛快点睡觉了。赵敛睡不着,他睁着无辜的眼睛对谢承瑢说:“昭昭,我会一辈子都很乖的,你要相信我。”

【作者有话说】

“看(kān)着你一辈子”。

[1]:出自先秦·无名氏《诗经·邶风·击鼓》。这是一首战争诗。

小赵的本性就是没什么同理心,任何人教训他都没有用,他不会听,更不会改。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只是想在小谢面前维持一个人畜无害的人设,因为他害怕小谢不理他。为了和小谢在一起,小赵能装一辈子好人,永远保持这种娇娇的撒娇精模样。也不能说是虚伪吧,因为他心里的理念就是,“人性本恶,不作恶就是善”,只要小谢在他身边,他就可以不作恶。当然,如果小谢不在他身边,他就会野蛮地破坏一切,并且想办法不让小谢知道。小赵的三观不能说是正确的三观哈,他的三观也不代表作者本人的三观。

本周会按照榜单任务更新,在周三前还会有一更。

第83章 二七 漏迢迢(四)

谢承瑢睡不着,他听见赵敛均匀的呼吸声,以为赵敛已经睡熟了。

远处的将士们还在喝酒,今天过节,军中宽纪,难得到这样晚。

之前谢承瑢也喝了半碗酒,因为一直担心着赵敛,所以不觉晕醉。现在他的醉意上来了,头昏昏的,脸也烫烫的。

他悄悄转过身,轻搂住赵敛的腰。

赵敛身上有股好闻的味道,不是香料,也不是皂荚,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香味。越靠近赵敛的脸,香味越浓,跟酒一样让谢承瑢醉醺醺。

谢承瑢觉得呼吸不上来,他嗅着赵敛的体香,越嗅呼吸越沉,直到赵敛哼了一声,他才惊醒。

“闻什么呢,我不能是臭了吧?”赵敛抬手闻了一下,“只有药味,不是臭味吧?”

“你没睡?”谢承瑢耳朵红了,“你没睡,怎么不和我说话。”

赵敛说:“我再睡,你这么闻我,我也睡不着了。你在闻什么?”

谢承瑢挪到边上去,他假装要睡了,但赵敛还问:“你在闻什么?”

“我闻闻你身上有没有酒味。”谢承瑢说。

赵敛又闻了一下自己:“有,你这样抱着我,我身上肯定就有酒味了。”

谢承瑢的心扑通扑通跳,是做坏事被抓包了,心里慌。他摸了一下鼻子,说:“你身上还疼吗?要不要……”

“不找医官。”赵敛还是枕在谢承瑢的肩头,“我没事,你睡吧。”

谢承瑢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松了一口气。他偷偷吻过赵敛散乱的发,赵敛又往他身上抱,非要胸口贴着胸口,腿贴着腿。谢承瑢能清晰感受到赵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跟打鼓一样。

“你方才,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呢?”他问赵敛。

赵敛愣了一下:“什么话?”

“方才太尉来找你之前,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没有吧,我想说的所有话都说完了。”

谢承瑢有些失落:“那你就安心睡吧,不早了。”

“可是我睡不着,我想听你说话。”赵敛撒娇说,“好听的也行,不好听的也行。你跟我说,我伤口就不疼了。”

“我不会说好听话,只会说不好听的。”谢承瑢的手掌抚摸过赵敛的腰腹,“你想听什么?”

赵敛说:“我想听你说,你很想我。”

谢承瑢说:“你很想我。”

“是‘你’想‘我’!”赵敛拿手指头指指谢承瑢,又指指自己,“你再说一遍。”

谢承瑢知道赵敛什么意思,但就故意逗他:“你很想我?”

“哎呀!”赵敛急死了,“你真坏,你不说就算了!”他把脸埋在谢承瑢颈窝里,气得倒吐气,“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知道你很想我。”

“你怎么知道我很想你?”

“我猜的。”赵敛摇头晃脑地说,“你不想我也没关系啊。”

谢承瑢笑着问他:“真的没关系?”

赵敛马上耷拉脑袋:“有关系。”他继续和谢承瑢撒娇,“昭昭,这世上就只有一个昭昭,什么张昭李昭,还是什么公孙昭慕容昭,都不是昭昭。什么小马小驴都不能是昭昭。”

“哦,你在怨我给小马取名叫昭昭?”

“我怨你不给我叫你名字的机会。马都叫昭昭了,将来我喊昭昭,是喊你,还是喊小马?”

谢承瑢觉得赵敛一点也不懂:“我只是想听你喊‘昭昭’而已。你不喊我,喊小马也可以。”

“原来是这样,你是想让我喊你昭昭?”这下赵敛明白了,他不停地喊“昭昭”,他说,“昭昭,你是世上最善良的人,也是世上最干净的人。”

谢承瑢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些话,随后赵敛说:“我就不是了,昭昭,我是世上最不好的人,我才是真正的坏人。”

“怎么了?”

赵敛看着谢承瑢的眼睛,那么纯澈,他觉得是自己不配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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